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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绶束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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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们回京城的时候,他还请我去郑康的寿晏呢。”范安道,“我看这个人不怀好意,似要害我。”

    李见碧闭眼笑了一声。“你误会了,他不是想害你,他不过是想拉拢你。”他说起话来扯动嘴角的血痂,于是用食指压了压,忍痛说下去,“圣上病危,而大宣至今未立太子。圣上有十三个儿子,要么不得宠,要么封地遣走了,只留下桓王与祺王两个皇子,祺王年十一,桓王年十四,他日圣上西去,这两人之中便有一人会是皇帝。而陈以勤是桓王自小跟随的讲师,是桓王最大的亲信。你若长点心,早该上赶着巴结,还要等着他来拉拢你。”

    “他要拉拢我,却没做出什么讨好我的事来,他一来便问你的事,只关心你,对我正眼都不瞧一下。”范安说着,眼睛往李见碧脸上飘,李见碧抬头,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范安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人似乎对你有情。

    “他当然对我有情。”李见碧道,“我父亲身任内阁首辅的时候,陈以勤的父亲是次辅,与我父亲有结拜之情,我与他同在国子监读书听课,入仕之前,朝夕相处,你说有没有情?”

    范安长长哦了一声,沉默片刻,道:“可我为官这两年,却从未听你提起过此人啊,你与他若真有这般深厚的情谊,怎不见你与他来往走动。想当时你流放之际,也没见这人给你求过一次情,流过一滴泪啊。”他想到此处叹了一声,说当时我可是夜夜流泪到天明,人都瘦了好多圈。

    李见碧被他恶心了一遭,说有些事你不用知道得太细。你只记得这人不会害你便是。未了还提醒:“他既然请你去郑康的寿宴,你便一定要去。”

    范安听他这样维护陈以勤,又忍不住拿那眼神看李见碧。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并非如李见碧所说的这样简单。

    范安心中未尝没有气恨,他对李见碧自初见以来,一路掏心掏肺。但李见碧于他,却总喜欢藏着掖着,范安不知这人何时能完全信任于他,他如捧珠玉,小心翼翼,走到如今,心都抽干了血,再得不到回应,就要死了。

    范安叹了口气,说夜已至夜,我去给你捣点三七草药,你抹一抹,免得生了炎症。

    院子里就有三七,范安摘了几片叶子,拿木杵捣了些绿汁,用些金创粉和着搅了搅,沾着手指替李见碧抹伤口。李见碧说我自己来吧,范安抓着瓷片儿,说我来吧,省得你脏了手。

    李见碧的唇又软又薄,都说薄唇的人生来薄情,你为他付出了全部心血,也不见得会令他动心,范安食指在他嘴角摩挲,想到李见碧无情冷淡的性情,估摸着自己这辈子怕都等到李见碧为自己动情的那一天了。

    他越想越伤心,摸着摸着忍不住流起泪来。

    李见碧还以为这人是因愧疚而哭,心下不忍,便道:“别哭了,我已不疼了。”他没出声斥责,伸手替他揩了揩眼泪,只轻骂道:“一个大男人,整日动不动就哭,恶不恶心人啊。”

    范安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眼下划过,闷夜的夜里带着一片清凉,来回两下,轻易将他心底压抑着的气恨也化走了。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范安这辈子,注定就是要栽在这个无情人的手上了。

    范安想到此处,为自己伤心,又忍不住涌出了眼泪。

    李见碧忍不可忍,没等他开始抹眼泪,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范安回到范府第二日,叫来了那两个马夫,说我最近怀疑朱砚在外偷人。你们这几天就在西郊帮我盯着,看他是否有外出见什么人。

    那两个马夫听他这一说,惊讶非常,说大人你对他这样好,天天半夜去看他,金银吃穿一样不落地往那送,那奴才还不知足?竟敢背着主子偷人,这样的贱蹄子还盯什么呢,上门直接打他个半死好了!

    范安被两人说得抖了一拌,斥道:“胡说什么!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可饶不得你俩!叫你们盯着就盯着,听话办事就是了!”那两人被他骂了一遭,连忙说是,小的一定帮大人盯牢,绝对不动他一根头发。

    他一面叫人盯着李见碧,一面派人去查陈以勤的底细。陈以勤的底细清白简单,便如李见碧所说,生父是前朝内阁次辅,其父病逝八年后拜郑康为父,入仕前在国子监与李见碧同窗读书。

    陈以勤比李见碧年长五岁,两人同年入仕为官。李见碧入兰台担任御史侍郎,三年后受中旨担任兰台之首。而陈以勤入了翰林,一直担任七品编修。

    范安在看两人的升迁本录时,看到这里有些疑惑:李见碧三年时间步步高升,而跟他同年入仕的陈以勤,一直就在翰林院里打转,偶有几次被人举荐升入六部,竟然还被李见碧给否决了。

    范安觉得李见碧做人有些不厚道,好歹人家与你有同窗之谊吧,你自己做着二品大员,不拉陈以勤一把也就算了,还处处打压,只怕这人从翰林院给转出去了。

    但继续看下去,范安似乎有些明白了李见碧的苦心:大宣二十三年,桓王刘林满三岁,要从翰林选一名学士做讲官,李见碧亲自举荐了陈以勤。而早在刘林三岁之前,李见碧已举荐过陈以勤七次。

    当时的刘林还不是恒王,也不是宫里最受宠的皇子,一个皇子讲官,虽然官阶是从三品,但说白了还是个讲书的,手上没有实权,并没有多少人羡慕这个位子。

    陈以勤之后便在刘林身边做讲师,一讲就是十年,再没有升过官。

    而李见碧与陈以勤的走动越来越少,十年之后,几乎没有人想得起这两人之间有过多么深重的交情。李见碧获罪时,这人没求过情;入狱时,这人没现过面;流放时,这人也没来送过一程。

    这两人之间,看似从深交走到了陌路,但若仔细想一想,便会发现其中的城府算计,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范安曾记得李见碧说过: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他也记得李见碧说过:圣上向来无情,弃掉的臣子,永远不会再召回续用的。他为官十多年,早熟知刘熙的性情,所谓东山再起,并不是指望刘熙有一天能顾念旧情,召他回朝。这人指望的,是那个还没有成为太子的桓王。

    他大概早知自己会有这样一天,早早安排下了陈以勤这一颗棋子。他把陈以勤压在翰林院这么多年,就为了把他送到刘林身边。刘林身边的讲师不止陈以勤一个,但十年间,一直留在刘林身边没有走开的只有陈以勤,要让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十年不升官,想来李见碧也费了九年二虎之力阿。

    皇子讲官,太不起眼,官场厮杀,你死我活,陈以勤却身在桃源,至始至终,没有溅到过一滴血。…………………李见碧将他保护得极好。

    范安想不到为什么李见碧会押中了桓王,当时宫中皇子众多,刘林不得见会得宠。但无论如何,如今来看,李见碧是押对了人。

    他算准了各路人心,算准了事情的发展,也算好了可以走的退路,他有心机有谋划,在范安看来,李见碧已做到了城府的极致。但他还是输给了梁业年,输得一点不冤枉,毕竟那人任何一方面都不逊于李见碧。

    只见花繁柳密,不见卧虎藏龙;只见荣华富贵,不见狂风疾雨。

    官场如杀场,岂是这般容易驻足阿。

    作者有话要说:

 61郑贵妃

    李见碧遭流放后,他兰台的亲信被范安赶了个精光,不在兰台的,大多被内阁调离了京城。一人失势,连带着百人千人失势,李见碧离开京城时,正值圣上龙体抱恙,大权推至内阁,一夜之间,秋风扫落叶,那些曾经与李见碧走得较近的官员接二连三被扫出京城,转眼不知落在了哪个旮旯里。

    大浪淘沙,范安这尾鱼却被漏掉了,陈以勤也被漏掉了,梁党亲信尽心尽力清扫着李见碧的残羽,却忽视了这两块最大的绊脚石。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绝对是一个致命的失误。只是当下无人慧眼识局,高枕无忧一天天地过着日子。这官场的胜败荣辱好似早已被注定,势去山倒那一天,总有人感叹是天要我亡,不得不亡,岂不知在你盛享荣华时,上天早已替你埋下后日凄惨的引子。

    能打心底明白这道理的人不多,范安这辈子许是吃过太多苦,所以比旁人更懂居安思危。李见碧跟他说陈以勤不会害你,只不过是想拉拢你。语气肯定不容置疑,但范安仍不信,他的直觉告诉他,陈以勤这人对他没安什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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