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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大帝-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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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又过去了三天,当李广终于与赵食其的队伍在漠北和漠南的交界处相遇时,早已过了会师的日期。

卫青已在做南撤的准备,负责断后的曹襄一见面就告诉他们,伊稚斜逃了。

李广和赵食其都明白,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此次贻误军机,咎在老夫。老夫已决定向大将军请罪。”李广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决定把所有的失误承担起来。他已经老了,而赵食其还年轻。

赵食其清楚皇上要的是什么,因为失期而走了单于这又将意味着什么,这不是谁能承担的问题。即使李广把所有的罪名都背起来,也无法减轻自己的罪责。

赵食其望着李广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虽然第一次与李广共事,可关于他的人生遭际,赵食其在长安就知道不少。

他知道上天对李广不公,论战功,李蔡不能望其项背,可李蔡现今是丞相;论资历,张汤不能比其十一,可张汤现在是御史大夫。

他心里有怨,他本来是前将军,可大将军临时换将,他只能带着沉重的心事踏上征程。

可如今他却要将一切责任承担起来。

他这一辈子光明磊落,心胸坦荡,可上苍啊,为什么忠烈之士,总是命途多舛呢?

赵食其不敢再往下想,急忙追了出去。

李广沉沉地睡去了,只有在梦中,他才能忘记痛苦。直到李晔到了营外,他的从事中郎才唤醒他。

“你干什么?”他很不高兴地瞪着这个年轻人。

“老将军,李晔大人来了。”从事中郎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可是李广却不那么在意,说话仍然声若洪钟,大着嗓门喊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

李广用冷水擦了擦脸,然后走出营帐,却不见了李晔的人影,只看到留有一封信札。

打开信札,一看那熟悉的笔迹,就知道是卫青的。除了开头礼节性的问候外,整封信的言辞都充满着责备,信的最后写道:“将军失道,误行期,致单于遁逃,本将欲上书报天子失军曲折,请将军见信后,速到幕府对簿。”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李广将信札扔在案头,讪笑着自语道:“事情都明摆着,还对什么簿?要追究就追究么,来那么多曲曲折折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他就不耐烦地对帐外高喊道:“备马!本将要出营!”

第三天,暮色降临草原的时候,李广回来了,司马们还没有等他来到营门前,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

“大将军怎么说?”

“老夫已将事情经过禀报给大将军,失道之责,尽在老夫,诸位无罪。”

“老将军……”司马们不约而同道,“大将军明知道东道无水草,却硬要分道,如今把一切推到老将军头上,这公平么?我等这就去大将军处对簿,为老将军讨个说法。”

司马们便要打马离去,却被李广厉声喝住:

“回来!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救老夫么?糊涂!你们如此鲁莽,只会加重老夫罪责,殃及数千部属,孰轻孰重,你们不难明白。回去!你们这就回营去!”

“走呀!你们要气死老夫么?”

“走!再不走,休怪老夫无情了。”李广说着,便抽出箭矢,拉开了弓……

看着大家散去,李广对从事中郎道:“今晚你就辛苦一下,老夫累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罢,便进帐去了。

跟了李广这么长时间,从事中郎多少也摸着了他的一些脾性和嗜好。临行前,他没有忘记叮嘱卫士为李广煮一些酒。

虽说是三月半了,可草原的夜间仍是冷冰冰的。从傍晚起,风就在帐外拉着哨子般地鸣叫,这声音让远离故乡的人心中徒增寂寞和伤感,只有滚烫的酒暖着身体,暖着漫漫思绪。

可这酒给李广带来了什么呢?

那是漫过心头的感恩情绪。他怎能忘记呢?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就不断在大臣中打听他,而那时候他还在边陲担任太守;皇上登基那年,隔着千里,他却听见皇上的呼唤。

这世间一定有灵犀可通!就凭这一点,他一辈子都记着皇上的恩泽。

那是漫过心头的人情温情。说起来大儿子李当户仅仅比皇上小一岁,生他那时,自己正在军侯任上,妻子来书让他给儿子起名,他略加思索就在信札上题了“当户”二字,他要儿子记住,做他的儿子就要从小立下戍边报国的志向。

那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对当户的亲昵甚至超过了宗室的兄弟,动辄传进宫去。有一次,陪读的韩嫣在与皇上搏戏时言出不逊,惹恼了当户,他便在宫中追打着韩嫣。皇上慧眼,从那时就认定当户必为忠臣义士。

唉!物是人非,韩嫣死了,当户也早早地走了,只留下白发人陪伴皇上。可你都干了些什么呢?你辜负了皇上的期待啊!

那是漫过心头的依依离别。前天到了大将军幕府,且不说卫青的严厉指责,那对簿刀笔小吏的尴尬,就让他无地自容。

那些年轻的曹掾冷眼看着他,他们以大将军幕僚的身份审视眼前的老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当他们还在母腹中躁动的时候,李广早已是朝野闻名的校尉了。

可他没有机会说这些,这让他觉得脸上太无光了。

惟一让他欣慰的是李敢的消息,李敢夺了左屠耆王的旗帜,把军旗插上了狼居胥山,是诸将中斩匈奴首级最多的。儿子没有让他失望,他可以放心地走了。

夜风送来枭的叫声,送来士卒的嘈杂声,送来战旗的哗啦声。

这一切,对李广是多么熟悉,又是多么陌生。

早年的那些勃勃雄气,中年的那些壮怀激烈,老年的那些伏枥壮志,都将成为过去。明天,他将作为孤魂,看着将士们踏上归程。

李广喝了最后一杯酒,从腰间拔出宝剑,他要用自己的鲜血染红剑刃,以报皇上的恩泽。

可当宝剑架上脖颈的时候,他停住了。

他就这样的离去,会让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司马们伤心,他总该跟他们道个别吧。他已很久没有握过笔了,他不愿意惊动门外的卫士,于是便撕了战袍,咬破中指,写下了最后的别语:

“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遣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

他很坦然,半宵的酒让他对死有了归去的感觉。

他很宁静,对一生的追忆,使他对死有了解脱的释然。

他很清醒,对身后的透彻参悟使他对死有了特殊的“快意”。

他重新举起手中宝剑,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朝脖颈拉去——血,从喉结处喷出,浸染了营帐的帘幕,他“哼”都没有哼一声,就重重地倒在了榻上。

风太大,以致值岗的卫士都没有听到李广倒地的声音。可他分明看见,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在山梁后消失。

“又要死人了。”

卫士这样想,可他唯独没有想到,那陨落的将星就在他的身边。

太阳又将灿烂的光芒洒在大地的各个角落,风息了,草原开始了它暖洋洋的一天。司马们依照安排,早早地督促部下们投入了紧张的操练。

只有从事中郎心头隐约觉得不安。昨夜与老将军分手时的神情搅得他整宿没有合眼,他来不及梳洗就急忙奔向李广的营帐。

在那里他看到的是老将军僵硬的躯体。身边的血已凝固,他的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怨恨,像是走完了很长一段路而安详地睡去了,眉眼是那样的平静。

从事中郎的泪水撒到地上,他撕心裂肺哭道:“老将军,您怎么可以这样呢?”

哭声惊动了整座军营,数千将士听闻这一噩耗后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朝着李广营帐的方向跪倒,军营里哭声一片。

赵食其接到噩耗纵马奔来,扑到李广身上,哭声在草原上空久久回荡:

“老将军!是末将害了你啊!”

“老将军……”

大军渡过泾河,登上一面高坡,咸阳原苍茫的身影就展开在眼前。

熟悉的秦宫残垣,熟悉的西去驰道,熟悉的松柏蓊郁。乡情的亲昵立即充满了将士们的胸怀。特别是那些第一次出征的士卒,更是被似箭的归心驱使着,眉眼间都写满了喜悦。有的走着走着,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拽路边的叶子,可身后立即就响起呵斥的声音:

“老将军尸骨未寒,你等竟有这等闲情逸致,配当他的下属么?”

刚才还显得活跃的队伍立时沉默了。

大家回过头去,就瞧见不远处缓缓行走的李广灵车,还有护送灵车的从事中郎。

“老将军!您回到京城了。”

从事中郎不断地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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