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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泰与黄子澄止住了步伐。这几日,建文一直没有召见二人,只密令他们商议下一步平燕事宜。二人为了将功折罪,也是旰食宵衣,忙得脚不沾地。到现在为止,二次北伐的其他谋划已经就绪,但对于最关键的主帅人选,两位剿燕重臣却仍没有统一意见。此时建文相召,十有八九是为了二次北伐之事。想到这里,齐泰出言问道:“皇上可有召孝直先生?”
“没有!”江保很干脆地答道,“方先生这几日一直在文渊阁,据说是查阅什么周官礼仪的典籍,要给宫门换古名来着。”
齐泰与黄子澄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这几个月来,因着削藩、平燕的连番不顺,建文在讨论燕藩事宜时,经常也把方孝孺给叫上。虽说齐、黄与方孝孺私交不错,断不至因此发生龌龉,但作为削藩、剿燕的主谋,眼见皇上越来越重视职掌改制的方孝孺的意见,他们二人多少也还是有些郁闷。
心中稍定,二人忙整理好衣冠,赶紧随着江保往宫里走去。
一进武英殿,二人便见建文手拿着一道奏本,一言不发地站在小丹墀上。见他们进来,建文也不说话,只待二人行完见驾礼,方不咸不淡地说了声“平身”,便自顾自地把手中奏本打开,一屁股坐回御座读起来。
建文不说话,齐泰与黄子澄也不敢出声,只能略弯着腰站在殿中。齐泰是个急性子,一炷香工夫过去,却见建文仍没说话的意思,他终于憋不住了,遂一拱手,轻声道:“陛下……”
“两位爱卿先看看这个!”就在齐泰刚刚出声之际,建文打断了他的发言,接着将手中的奏本递给了旁边侍立着的江保。江保小心接过,又走下小丹墀,将它交到齐泰手中。齐泰与黄子澄满腹狐疑地打开奏本一看,顿时双双大惊失色:
“……燕举兵两月矣,前后调兵不下五十余万,而一无所获。谓之国有谋臣可乎?经营既久,军兴辄乏,将不效谋,士不效力,徒使中原无辜赤子困于转输,民不聊生,日甚一日。……彼其劝陛下削藩国者,果何心哉?谚曰:‘亲者割之不断,疏者续之不坚。’殊有理也。陛下不察,不待十年,悔无及也!
……幸少垂洞鉴,兴灭继绝,释代王之囚,封湘王之墓,还周王于京师,迎楚、蜀为周公,俾各命世子持书劝燕,罢兵守藩,以慰宗庙之灵。”
“陛下,此何人所奏?”看完奏本,见里面的臣子姓名处已被建文涂去,齐泰当即急急问道。
“何人所奏非爱卿所当知,尔只言此策可行与否!”建文淡淡答道,语种听不出是喜是怒。
“荒诞不经!陛下若纳此策,必将悔之无及!”齐泰当即叫道。
“哦?”建文脸上显出一丝犹豫道,“朕倒认为其言未尝不可考虑。自燕藩起兵,王师连连败绩,两月来,朝廷损兵已近十万之多,粮饷更是不可胜计,北平一省狼烟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此皆削藩之祸也。今燕藩势力日强,若再兴兵,恐又是战火连连,且未必能一举荡平。若拖延日久,朝廷开支必将不堪重负,百姓亦徒受煎熬。故朕思之,若果能如此奏所言,宥诸王之过,劝四叔罢兵归藩,如此朕虽折了些面子,但于天下却大有裨益,岂不比血战不休要强得多?”
建文方说完,齐泰便一跺脚道:“这岂是折陛下面子这么简单?且不说此策行不通,即便行通,亦只是偷得一时之安,而其祸患必将延绵万世!”咽了口唾沫,齐泰耐心解释道:“陛下请想,如今朝廷与燕藩已兵戈相见,即便您赦免燕庶人罪过,他又岂会罢兵?他又岂敢罢兵?起兵谋反,此乃天下第一等罪过,纵是陛下推心置腹,在燕庶人看来,也不过是朝廷的缓兵之计罢了!朝廷与燕藩心结已成,燕庶人就不怕将来朝廷再行削夺?以朝廷与燕藩之强弱悬殊,到时候他又有何把握,能再胜得朝廷?故以燕庶人身份处境看,其根本无退路可言!臣斗胆问陛下,若您居燕庶人之位,您能与朝廷罢兵修好乎?”
“这……”建文一时语塞。
黄子澄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忙也上前说道:“齐大人所言甚是。若果真罢兵,释诸王之过,则削藩大业必将付诸流水,朝廷威信也将荡然无存。且诸王一旦得脱归藩,亦不会因此而对陛下心存感激,其必暗蓄实力,以为戒备。如此陛下岂能安心?任其发展下去,将来朝廷与诸藩仍免不了一战,到时候陛下面对的不仅是一藩,而是所有藩王,其局势之败坏将远胜今朝!陛下欲使天下安定,其结果必将是适得其反!”
齐泰与黄子澄你一言我一语,建文这才有些明白过来,眼下局势已成骑虎,仗既然已开打,那自己就是想收手也收不成了。不过他仍有些顾虑,当即喃喃道:“不能罢兵,可征伐又如何?短短两月,朝廷损兵折将已过十万,连堂堂耿侯,拥三十万之众都被击败,北兵何其凶猛也!再这么打下去,能把燕藩荡平么?”
一直以来,建文认为朝廷灭燕不过反掌间事,因此甚少直接过问军务,这两个月他的主要目光放在正由方孝孺大力推行的改制上,因此对北伐的内情其实不甚了了。但身为兵部尚书的齐泰却是一清二楚。此刻建文提起三十万大军,齐泰的脸顿时一红。不过他马上断然道:“陛下勿要气馁。正可谓胜负乃兵家常事,一时之得失本不足道。且耿侯拥大兵于真定,却先是畏缩不战,坐失先机,以致莫、雄失守,保定降逆。其后又进退失据,匆忙出城,以致李驸马被北兵半渡而击,王师败绩。以臣观之,此次北伐失败,实乃耿侯指挥无方所致,绝非王师之力不逮。因将帅之失,而断言王师不敌北兵,此失于偏颇矣!”按理说,耿炳文的这个平燕总兵官还是齐泰一手推荐的。不过此次他确实败得太无道理,短短一个月内,仅在他手下就折了七八万将士,是燕军总兵力的两倍还多,想到这里齐泰就一肚子火大,本也不太想保他。再加上建文又畏惧燕军凶猛,以致瞻前顾后地想要罢兵,齐泰为坚定建文的剿燕决心,也只能把责任尽数推给耿炳文了。
建文听了齐泰的话,想想也觉有道理。他虽然不知兵,但也想不通耿炳文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尤其是真定城下一仗,当时南军总兵力是燕军的三倍还要多,且又占着主场之利,这种情况下都被打得大败而归,那除了耿炳文无能,建文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而且王钺在密奏中,也对耿炳文大加贬斥,这更加深了建文对耿炳文的不满,认定他是年老懦弱,才遭此败局。
“既然是统帅之过,那就换个总兵官吧!”建文这时才把手中奏本放下,向二臣说道。
建文话一出口,齐泰与黄子澄双双长出口气。这句话无疑代表着建文同意继续北伐,那所谓的罢兵修好也总算不提了。庆幸皇帝做出正确抉择之余,二人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仍不约而同感到一阵后怕:若真和燕藩修好,那不但国事就此败坏,他二人也将难逃大祸。朱棣打的就是清君侧的旗号,要燕藩罢兵,那他二人必然要被拉出来,成为朝廷安抚燕藩的牺牲品。昔日汉景帝杀晁错以安七国,万一建文效法汉景帝可如何是好?故而,于公于私,他们都万万不能接受罢兵。
不过二人刚刚喘了口气,建文的一句话,又将二人问住:“那二次北伐,总兵一职非良将不可胜任,二位爱卿心中可有妥当人选?”
“这……”这一次该轮到齐泰语塞了。其实关于二次北伐的总兵官一职,黄子澄早已有了主意,只是齐泰死活不同意,但他又提不出合适的人选,因此在这个问题上一直不能定议。这时建文提起,齐泰一时还不知怎么回答。
直接说无合适人选肯定是不行的,如今建文已经有些心猿意马,这么说无疑会加重他内心的动摇;可说人选未定也不成,毕竟二人已商议了好几天,连主帅这么大的事都没个定议,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本来齐泰到武英殿前还琢磨着尽量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过两天再给建文答复。哪知建文一上来就提要罢兵,大大出乎他事先所料,以致他不得不将兵败责任全部推给主帅,以坚建文继续北伐的心志。但是这样也就把北伐主帅这个话头带了出来,引起建文关注。
皇帝问话,臣属自然不能不答。按道理说,建文虽问的是他二人,但齐泰是兵部尚书,此事应该由他先做答。可眼下既然齐泰无言以对,这就让黄子澄心有所动。过了片刻,见齐泰仍垂头不语,子澄遂上前一步,拱手朗朗道:“陛下,臣推荐曹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