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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轻“哼”一声,道,“幸而是这位沈不住气的二世子……”他沈吟片刻,道,“不过为何我们在花谷时半点事儿没无,一到清南河便走漏风声?”
弘良皱眉道,“或是谁给认出来了。”
云笙断然摇头。
弘良看他神色,犹疑,“公子是怀疑有人通了信儿?”
云笙淡淡一笑。
半晌,弘良才道,“……是冷姑娘?”见云笙不语,弘良皱眉,“可若是冷姑娘,她只管叫她的四十七帮将咱们堵在那里便是了,为何要通报王府哩?”
云笙挑眉,“我几时说是她了?”
弘良怔住。
云笙若无其事问,“余寒她们到了哪里?”
“刚得了信儿,已经到平江了,恰在南海与河口之间。”
“风未息同她一起麽?”云笙不经意似地问。
弘良摇头,“起初还一处走的,後来风先生说要先一步回南海。”
云笙点头,道,“叫船夥儿不要靠岸,轮班昼夜赶路。”
弘良恭恭敬敬道,“是。”
两人正说著,泠默自舱里钻出来,一见弘良,小脸绽开笑容,亲热地扑过去,“弘良!久不见你,我好想你。”
弘良笑著瞄瞄云笙,“小少爷,弘良可不敢想你。”
泠默嘟起小嘴,攀在他身上,“不要怕哥哥,我帮你打他。”
弘良笑起来,将他从身上扒下去,交还给似笑非笑的云笙。泠默见云笙已不复是中年妇人打扮,好奇问,“我们不用再扮女人麽?”
云笙道,“小默若喜欢扮女人自然可以接著扮。”
泠默一颗头摇的拨浪鼓般,“不要不要。”一转头,见前面一对年轻夫妻正倚在船栏处喁喁私语,居然仍是那对年轻夫妻,丈夫年轻俊秀,情深款款,妻子花容月貌,慵懒妩媚,未夕阿姊坐在不远处,望著他们,正一脸无奈。
天降异宝(51…52)
更新时间: 07/0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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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船上生涯,最舒服的便是那一对小夫妻与泠默。弘良既在,云笙日常事项便由他一手接了过去,花落满庭芳自是乐见,也不恢复男装,仍装成个有孕妇人,整日拉著风之飞儿卿卿我我,尽享宠爱。泠默却是因水上日子新鲜好玩儿,夥同未夕一起在水里网鱼,船儿不曾靠岸停泊,两人便蹲在船舷边,放下兜网,居然真给他们兜上了数尾肥鱼,泠默立刻欢呼著捧去叫哥哥烤来吃,弘良与云笙见他俩个玩的开心,也觉有趣,未夕却是每见了弘良便要脸红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河面越来越宽,水流也越来越急,这一天船头前方忽然开朗,天际遥阔,帆影点点。弘良眺望良久,对云笙道,“少爷,海!”
可不正是,大河入海,风紧浪浊,右舷远方便是樯桅林立的渔港。泠默未夕也听到,惊喜地跑到船头四处张望,飞儿亦挽著花落走到船边,花落瞧著渐渐逼近的渔港,兴致勃勃道,“咱们定是乘那艘最大的船出海。”
此时大河上已不止他们这一艘黑漆双蓬船,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商船渔船穿梭来往,热闹非凡,这里陆路水路四通八达,又有一处极大的港湾,风轻浪缓,所以客商云集,贸易繁忙,内河与外海船只争相停靠。
花落所说那最大的一艘船,乃是一艘红帆大船,船首画著一只立起的狮子,一见便知不是本邦事物。云笙与弘良对视一眼,神情却是十分肃穆。弘良悄悄下去告诉船夥加速行驶。
眼见著距离那船越来越近,各人心中所想都不相同,只有泠默与未夕是真正开心,攀在船头盯著那大船唧唧咕咕说不停。云笙与弘良站在右舷,风之飞儿与花落满庭芳站在左舷,四下睃巡,已经看得清大船上探头探脑的人时,忽然间一声高亢的呼哨响起,自大船背後窜出数十艘柳叶小舟,前前後後,插到了黑漆双蓬船与红帆大船之间。
泠默站在前面,不由吓一跳,只听云笙道,“小默,过来。”他急忙返身奔回舱前,缩在云笙身後。云笙轻轻喟叹,“冷翼竟不怕一损俱损。”
弘良、风之飞儿与花落满庭芳面色都极难看,片刻弘良才道,“冷姑娘这是自恃她四十七帮精通水战,不把海寒与文鳐放在眼里了。”
云笙轻哼一声,慢慢摇头。
只听“哧啷”一声,花落满庭芳已长剑在手,谁都没瞧出他那把剑藏在何处,但觉剑如流光,逼人眼目,尤似主人,豔光煞气扑天盖地。风之飞儿静静站在他身侧,不动声色握住他未持剑的那只手,待花落转头看自己时,对他微微一笑。
最前方一艘柳叶小舟上立著一个汉子,大声道,“请公子回航。”
云笙瞧著他,淡淡一笑。
那汉子面无表情,又道,“请公子回航。”
如此这般连说三声,云笙并未回答。那汉子也未恼,躬身道,“如此得罪了。”话音未落,身形暴起,向双蓬船扑过来,弘良错身迎上,几乎同时,花落满庭芳与风之飞儿那边也交上了手。
才过了几招,弘良便觉不对。云笙早有吩咐,冷翼的四十七帮归结到底终究还算是自己人,不过是冷翼想要逼著公子带小少爷回去而已,所以即使动起手来也不可太过,只要能脱身便可。可是如今见这些人竟是招招狠辣,全不顾及的模样。
那边花落与风之飞儿也觉异样,风之飞儿起初并未出手,只不过护在花落身边,以便花落忙不过时随手一挡,这种机会却也不多。花落剑尖便如生了眼睛般,专刺穴道,一拂而过,只求叫他们动弹不得。待见一个汉子竟不管不顾直扑过来,剑尖几要穿透他前胸,花落不禁大惊,急忙回腕撤招,收回这一剑。电光石火间,那汉子已扑到近前,手中短刀“扑”一下刺入花落腹中,哈哈大笑起来,“臭婆娘,受死罢。”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一道绿影闪过,他只觉胸口剧痛,喉口一热,人已飞出,扑通一声跌入水中。风之飞儿击飞汉子,抱住花落,惊得一丝血色也无,失声叫道,“落儿!”
花落身子蜷著,双手抱住肚子,两眼发直,面色煞白。
未夕一直躲在舱门边,此时不由惊叫起来。
云笙面色铁青,一手抱著泠默,突然抢身上前,拂袖一击,一个正与弘良缠斗的汉子给击得轰然倒地。云笙一脚踩在他脸上,冷冷道,“你主人是谁?”
(52)
那汉子给击的胸腹几欲迸裂,一口血喷出来,张大著嘴艰难喘息,哪还说得出话来。
此时船舷另一侧花落已经直起身来,一把拨下刺入腹中的短刀,那一刀刺裂了衣带,前襟顿时散落下来。花落伸手进去,摸出一只圆圆蒲包,含著泪拿在眼前看,那蒲包外头原本裹著一层精致绣布,此时却已经破个洞,细细丝絮露出来,看著十分可惜。花落嘴唇颤动,轻轻抚摸,不由自主低语,“我的宝宝……”他这模样,可把周围陆续又围上来的几个汉子看的满脸惊愕,一个汉子脱口道,“兀那个贼婆娘,揣个包裹在怀里装大肚子!”话音未落,眼前又是绿影一闪,身子已经飞跌了出去。
风之飞儿鬼魅般料理了这对花落出言不逊之人,却不与其他人缠斗,又回身扶住花落,担心道,“落儿……”
他与花落满庭芳两情相悦,花落性子任性娇蛮,看在他眼中却是说不出的可爱。这一回俩人假扮夫妻,花落心血来潮要扮作有了身孕的妇人,起初不过图有趣,又不易被人识破,可一路上俩人浓情蜜意,便如真的新婚燕尔般,连这假装的身孕都渐渐当了真。花落更是痴迷,成天价不跟肚里的宝宝说上一箩筐话便睡不著,此时突然被挑破蒲包,真的变假,必然会十分伤心,风之飞儿又岂会不知,所以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恼恨。
花落扭头看他,眩然若泣,“飞儿,我们的宝宝没了……”
飞儿忙抱住他肩头安慰,“莫难过,以後还会有。”他只管说,也不管对不对头。
花落咬著牙,目露凶光,道,“以後是以後,我不管,你要给宝宝和我报仇!”
飞儿不假思索答道,“好,落儿你只在这儿瞧著,瞧这些坏人一个儿也别想逃。”说著抬起头,从面前一群人身上一个个看过去,一众人给他眼神惊的都心下都是一寒,不由自主倒退一步。
烟雨楼第一高手功夫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只因他行踪太过诡异,无人能看得清他的出手。长沙王世子行驾中悄无声息点翻数十侍卫,劫走泠默,风之飞儿的武功大约除了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