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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眼神阴沉,直勾勾看着鱼之乐如骊山温泉要烧沸流黄一般。鱼之乐正颇不耐烦,怒道:“看什么看。换好药滚出去。”
军医阴测测一笑。慢条斯理取出一瓶药酒,化开药丸在他背上涂抹。
鱼之乐脊背袒露,肌肉流畅腰身健美。诧异道:“这是你新制出的药酒?往常年药力霸道得很,能将人眼都烧红,恨不得一路杀到铁勒王庭。今天这药感觉倒很舒服。定是你藏私,不肯献给大将军。”
军医笑道:“莫要向大将军告发我,等会再给你好东西。”他从兜囊中翻翻捡捡,夹出两枚药丸沉吟半晌,似是遇到难以抉择之事。
一边自言自语道:“这……似是不大妥当……”
鱼之乐随手抄过倒入嘴中,说道:“还是这般婆婆妈妈。是个爷们就别在这叽歪。吃完了。走。”
军医奸笑道:“还真是不大妥当。方才本军医就一直在想,不记得这药丸是否跟药酒力道相冲。还真是怕你顶不住。万一你烧的眼红,要当场把本军医给法办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鱼之乐目瞪口呆:“你给我吃的……”
军医道:“和合散么,用麝香团的丸子。药油是十面埋伏。想当年魏晋南朝遍地断袖,美男子肌肤生香,啧啧啧……”
鱼之乐:“……”
少顷一声巨响,军医抱头鼠窜。
温王正默然站在门前。军医面色变得极快,随手将药油塞到温王手中,低声道:“鱼将军大发雷霆。嫌弃本军医手劲太过粗鲁,唉——需要劳烦殿下了。”
李元雍眼上伤口红肿半退,为免失了仪态,仍旧覆着雪白鲛帕。视线半遮半掩。
秦无庸将木盘放到榻侧,捧出一只大海碗。
鱼之乐道:“末将吃过晚饭了。”
秦无庸笑道:“这傍晚时辰怎能给侯爷送膳。是殿下惦念侯爷伤痛未愈,命御厨炖了塞外黄鼠滋补汤。”
塞外黄鼠——这讽刺忒也绝妙。
鱼之乐噙泪道:“末将真的不渴。”
李元雍坐在榻边,说道:“是我给你灌下去。还是你自己喝。”
鱼之乐别无选择只得一口口灌下去。阳气太重他觉得自己要燃烧起来,烧的骨头肌肉全部都成灰才能解了心头的饥渴。
李元雍默不作声,手上挑了药油,一点一点沿着脊背打圈,逐渐滑向腰臀。
鱼之乐身子微微一侧,面目潮红道:“多谢殿下。这就行了。”
药油滑润。李元雍手一按住他的腰被他奋力阻挡。他视线不清慌忙躲避。手一滑触到了那火热的高昂的,不肯退却的一处。
李元雍身体一僵倏然变色,鱼之乐全身颜色好比那煮熟的螃蟹,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他轻罗薄衫被扯开。袖子卷起衣领松松拉开,挡不住狼狈的迷惑与风情。
他面颊含春,晶莹肌肤暴露在外,一怒一颦均有动人心魄风姿,鱼之乐心中快要煎熬殆尽。
李元雍触到他滚烫肌肤。灼热温度也烧到了他的心底。
李元雍慢慢道:“昔日读史书。良臣撰中写道,齐景公面容姣美潇洒倜傥。出巡途中,有一个负责举着羽翮扇的小官不停地注视着他,面有爱慕。公大怒,想要杀掉他。相国晏婴劝道:‘拒欲不道,恶爱不祥。虽使色君,于法不宜杀也。’齐景公听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说道:‘恶然乎,若使沐浴,寡人将使抱背。’”
他声音越来越低:“拒欲不道,恶爱不祥。今晚若使沐浴……不知殿前侯可使抱背否。”
暖色生香情意熏染。这番挑逗令久经风月的鱼之乐面红耳赤。
他慌乱低头,说道:“末将不敢。亦不能。”
李元雍深深喘气,道:“你为何不敢。又为何不能。”
鱼之乐干巴巴回答:“末将惶恐。”
李元雍道:“你惶恐什么?”
鱼之乐道:“我不敢。”
李元雍道:“你为何……”
他来来回回俱是此句。李元雍反应过来他在敷衍,拒人千里之外,假装不解风情。
李元雍继续轻声诱哄:“明日一早,我进长安,你便绕过渭桥西出阳关,回归朔方。既然后会无期,便是一夜欢好,有何不可。”
鱼之乐看他温煦笑容,秀丽脸庞平添几分动人之姿。
鱼之乐道:“我害怕。”
李元雍道:“我看不见。你来帮我。”
鱼之乐身体向后一挣,几乎将李元雍带倒在床榻上。立刻被搂抱的更加紧密。李元雍长发倾泻床侧,白玉脸庞修长双眉微微拧紧,我见犹怜。
他手指慢慢摸过他刚硬嘴唇,浓密眉毛。鱼之乐眉目刚俊,长的原本,这样好看。
他凑唇吻在他的唇上。唇齿之间暖香馥郁。渡过一个香丸。
鱼之乐问道:“是什么……”
李元雍道:“麝香丸。”
鱼之乐低声道:“你是想要我的命……”
他手掌卡住他的脖颈,薄薄经脉在皮肤下不住跃动。李元雍双眸轻颤背依床柱,浓密睫毛掩住无数情色。他呼吸沉浊后背细汗流淌。
鱼之乐低低吐出一口滚烫的气息,被蛊惑的失了魂智,侧脸衔住他色如白玉的耳珠。
门外秦无庸道:“殿下。刑部尚书崔大人求见。”
鱼之乐恍然惊醒,背后一身冷汗哗然落下。
李元雍心中长叹。这人来的时机倒是真巧。他容不得鱼之乐迟疑,也不容他退缩。但是隔着鲛帕他也能感到鱼之乐的仓皇震惊,滚烫情潮潮水退去,如天堑的隔膜重又将他重重包裹。他一腔热情蓦然冷却。
李元雍道:“宣。”
第七十二章 暗涌
鱼之乐顿时瑟缩。李元雍一言出口方察觉出不妥。待要说且慢已然来不及,秦无庸恭敬推开门扇说道:“崔大人请。”
鱼之乐这个鼠辈做贼心虚立刻躲藏他背后。
崔灵襄甫一抬眸便看到屋内诡谲情欲如潮,暖烘烘的扑面而来。床榻之上两人搂抱在一处,李元雍衣衫半褪,颈侧吻痕嫣红一片。他看不见自己面带红晕欢好之态风流乍泄。鱼之乐闪身躲藏,脸上有未退下暧昧神色。
崔灵襄瞬间觉出尴尬,心中翻腾着恼恨。他出身阖闾望族,礼法戒律几乎刻入骨髓,兼之生性清淡冷漠,乍一见这白日宣淫肆无忌惮的场面,立刻垂眸转身,匆匆退出。
秦无庸嚇了一跳立即伸手将门窗阖闭。
斜阳穿过隔窗,将房内纱帐染上一片绯红。
崔灵襄身影冷清寂寥,斜斜扫过地面,如同一个迷茫的幻影。
屋中有窸窣细微声响。李元雍道:“请崔大人移步县衙后堂书斋。”
崔灵襄站于门外清冷道:“不必。陛下派本官与殿下交割广平王谋逆之案。所有涉案官员均需交由刑部三司另行带回长安。”
李元雍道:“既如此。秦无庸,请东宫詹事诸位大人到书斋。务必核对准确,不可使一人逃脱。”
秦无庸立刻应是,后退几步垂首道:“崔大人,这边请。”
秦无庸正暗自懊悔。温王向对殿前侯另眼相看。只是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贯吵闹别扭,他枉在宫中呆了四十几年竟未参透其中关窍。一个身涉死境屡次拼命相救,另一个寻衅滋事处处敲打却原来别有因缘。牵肠挂肚各怀心思,总归逃不脱一个情字。
情之一事,身不由己。
两人转过花园。崔灵襄忽然停步。他举目看着红日撞碎西山轰然滚落瑶池之下,黑暗吞噬光线扑涌过身后。四月空气微醺和着夜晚雾霭,将天地都溶合成了茫茫混沌一般。
他面容沉稳身形巍然。他身为刑官自有阴森怖威气势,站于黑暗中周身浸凉。秦无庸躬身随侍,见他沉默良久亦不敢出声。
崔灵襄道:“殿前侯何时启程。”
秦无庸一头雾水,回道:“明日。”
崔灵襄淡淡道:“好。”
他这个好字说的平常无奇却不由得令秦无庸胆寒。他将满腹寒暄恭维之词压倒舌板之下,与崔灵襄保持三步距离,直到将这位沉默寡言的刑部尚书送至书斋方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