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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我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你这个鬼孩儿!看呀!他死了!这下你总满意了吧?我们不可能再住在这里了。遗嘱上写只有现钞是归我的。只有现钞!想想吧!这个老家伙能有多少现钞在外面?你这个鬼孩儿!你怎么可以杀死他,你怎么敢?!’母亲歇斯底里地对我吼叫。然后她意识到声音太高了,铁青着脸来回踱起步来。”
“‘现在该怎么办?今晚的那个男人呢?他有看到什么吗?’ 她问我。我突然冷静下来,用嘲讽的语调反问她:‘你认为他看到什么了?’ 母亲突然愤怒地涨红了脸,她原本就向外突出的眼球几乎要跳出眼眶。‘当然是你们的丑事!你和这个老东西!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我早就看出他对你居心不良。可是他不能!他早就不能了!所以才会隔三差五地让我去外面找人回来。你们那些恶心的情趣游戏我即使不看也能猜到!真是见鬼!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因为太兴奋吗?’”
“‘大概是心脏病吧?’我说道。‘我们必须把这里处理一下。’母亲在思索了片刻后说,‘警察可不会喜欢你身上的这些SM工具。’ 她明显早就知道我身上连接着的电线的真相。‘我们得给这个老东西保持一点死后的名誉。况且……我也不想被警察追问你和这个老东西的关系。’她看起来就像是在为我考虑,可我却看出,她心中从来就只有她自己。如果被警察知道了真相,作为我的监护人之一,她的知情不报绝对会让她受到来自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制裁。‘鬼孩儿是什么意思?’我问她。”
“‘快过来帮忙啊!我们必须把所有的电线都拆掉!该死的,你能保证那个男人什么都不说吗?’母亲开始着手处理房间里的电线。‘鬼孩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重复我的问题。我有一种预感,等我知道答案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她了。”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鬼孩儿是什么意思!让我把一切的开端都告诉你!’母亲愤怒地对我吼道。她气咻咻地哼出一口气,找了张凳子坐下。木凳子的三条细腿因为承受不住她的体重发出吱吱的呻吟声。”
“母亲告诉我,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父母离异去了美国。我的外祖父是一个轮胎商店的店员。他一直没有再婚,酒精是他最好的朋友。因为家中的唯一经济来源是个酒鬼,他们一直过得十分窘困。‘我们穷得连一台电视机都没有。’母亲这样形容他们的生活。二十岁那年,母亲嫁给了一个保险推销员。虽然这个男人有点跛脚,但这并不影响他开车外出工作。母亲在结婚五年之后才终于怀孕。然后,由于预产期突然提前,她不得不一个人叫了辆出租车去医院。她在医院里产下一个死婴,躺着病床上悲痛欲绝。”
“‘只要有人能将我的孩子还回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她这样乞求着,并在朦胧中得到了某种启示。她拔下手背上的输液管,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很冷,放着好几张长方形的金属台。母亲在其中一张上面发现了一个婴儿。他哭得很响,皱起的皮肤贴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他看起来就跟我死去的孩子一模一样!可是他却是如此的生机勃勃,这真是太不公平了!’母亲这样想着,向婴儿伸出手指。”
“突然,她发现那个婴儿停止了哭泣。他费力地抬起头凝视她,眼球的颜色开始慢慢产生变化。‘我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你可以带走我,但同时也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一个尖细的声音对她说。”
“母亲完全忘记了惊恐,她一把抱起婴儿,从婴儿的大脚趾上扯下一个标签扔在金属台上。她匆匆回到家,然后才想起忘记告诉丈夫她已经出院。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母亲惊恐万状地接起电话,一个男人告诉她,她的丈夫死了,死于一场交通意外。在他违反交通规则逆向行驶的过程中撞上了一辆装着钢条的卡车。整辆车的上半部分,连同他的脑袋一起,都被冲出卡车的钢条削飞了。”
“母亲放下电话的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她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电话铃又在响。这一次是医院来的电话。他们告诉她,她产下的死婴被人偷走了,警察正在调查这件事,一有消息就会立即通知她。”
“母亲犹如行尸走肉般地回到沙发旁,她举起睡得正熟的婴儿往地板上掷去。她感觉到了无生趣,然后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她醒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那个婴儿正在拨弄她拖鞋上的绒毛小球!电话铃在一天之内第三次响起,她过了很久才颤抖起身接起电话。这一次换成了一个女声,她告诉她,她的父亲死了,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漂浮在河面上,估计是酒后失足落的水。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她已经摆脱不了这个婴儿了。”
“‘你看,你根本就是一个鬼孩儿!而且你长得越来越不像我!在满月之前,从你身上还能依稀看到我和约翰的影子,可是后来根本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从前我是多么想要成为一个好母亲啊……’ 母亲在说完之后用手捂住面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泣。”
“‘现在,就连这个老家伙也被你弄死了。’她一面啜泣一面说,‘除了给我带来死亡之外,你还会什么?’这句虚弱无力的指责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脏。我从不知道自己曾给她带来过如此多的痛苦。‘你想要我离开吗?’我用悲伤的语调问她。”
“‘离开?怎么离开?’她反问我,‘你知道要如何离开吗?你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要活下来吗?这一切不会终止,在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前。’‘什么使命?’我疑惑地问。‘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母亲再度陷入了歇斯底里状态,她举起双手,就像是想要掐死我。”
“那天夜里,我离开了我的母亲。我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反正那栋房子连同里面的珍贵曲谱一起,都将属于施耐德教授的两个女儿。我的母亲会得到一笔数目可观的现金,她会照顾好自己。我对自己说,斯科特,你已经长大了,应该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一闯了。然后我身无分文地开始了我的流浪。”
“在我成年以后,我对周围人的影响力变得更大了。无论我多么小心,受害人还是会接二连三地撞进我的手心。因为不敢和太多的人接触,我根本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我几次想要终结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也许母亲会为此付出代价,就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这实在是太痛苦了,不断背负谋杀同类的罪。就在我踏入教堂之前,昨天夜里,一个人流浪汉试图把我从公园的长椅上赶走。他不幸地看到了我的脸。我根本来不及逃跑,在第一缕曙光降临的时候,他已经被黑暗吞噬掉了。正是这件事促使我下定决心走入教堂。对我来说,哪怕是被圣人的力量烧成灰烬,也好过在外面继续杀害无辜的人。这就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您现在还认为我有机会获得救赎吗?”
“斯科特兄弟。”神父微微侧过身,他的膝盖和忏悔者的膝盖碰在一起,“在我对你的过去下结论之前,可以请你先来听一听我对这件事的分析吗?”
斯科特抬起头,然后又迅速沉下。“好的。无论如何,我都感激您听完了我的过去。”他小声说。
“在我五岁的时候,有幸获得了上帝的启示。”神父微笑着说,“这让我坚信,我生来就应当传播主的福音。我很早就进入了神学院学习,在主修神学的同时,我还辅修了两门将来可能会对我有所帮助的专业,其中之一正是心理分析。我不能说我学得有多好。毕竟那也只是听一些讲座,然后进行几次实践活动而已。但我认为,我可以大胆地针对你认为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提出一些大胆的假设。”
“我认为在我身上发生的事?”忏悔者疑惑地重复。
“是的。人的记忆是最容易被混淆的东西。我们大多数人都相信‘眼见为实’,但事实上,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比如说伤痛或是恐惧,我们会下意识地去修改记忆。”神父轻轻拍了拍忏悔者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忏悔者僵了一下。
“一个年幼的孩子,他孤独地生活在地下室中,他是如此迫切地渴望拥有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时候他甚至愿意一人分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