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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赫在的手指看去,原来贴着土墙那里放着一口水缸,上面盖着一块厚厚的木板。
“那里有水!正好很渴了,去喝口水再回去吧?”赫在说着就拉着东海走到水缸边。
水缸正好到两人的腰际,赫在俯身,将木板挪出一点缝隙,里面是满满的一缸清水,上面还飘着一只葫芦瓢。赫在舀了一瓢喂到东海嘴边。
“不好吧?这里是别人家的院子。”东海小声问到。
“没关系,我们一会留下钱再走,出来没有带水,再走回去你要脱水了。”
嘴里的确是已经很干了,清凉的液体就在嘴边,东海终于拗不过,接过葫芦瓢就喝了一大口,却被口中异样的味道刺得猛一阵咳嗽!
“东海?”赫在吓一跳,立刻拿过瓢也喝了一口,入口竟是梨花的香甜味道~~这不是清水,而是一缸梨花酒!!
东海还在咳,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问,“谁?谁在那里?”
天色有些暗,但还不至于看不清人,被这么一问,赫在东海同时猛地回头,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手里牵了两头汪汪在叫的狼狗。狼狗异常凶猛,对着两人狂吠着,尚未反应过来,两条狗就挣脱了主人抓着缰绳的手向他们奔过来!!
赫在一个激灵,拉了东海就掉头开始狂奔“快跑!东海!”
费力翻出土墙,两条狼狗一前一后的扒着土墙在叫,叫唤了一会突然也越了出来。
赫在一阵紧张,暗骂自己是二百五!怎么就拖着东海跑到有狼狗的院子里来了!!自己是没事,东海的身体本来就弱……
正懊恼得想着,身后的狗叫声越来越近,赫在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东海气喘吁吁得跟在身后,被那一口酒呛得还在轻微得咳,梨花酒酒性并不烈,但因为是一大口当水灌下去的,酒精的刺激还是让他鼻腔里一阵酸涩!
狗声狂吠,耳边是迅速呼过的晚风。
头顶着漫天的青红光芒,脚下是遍地野花,两人就这么狼狈得在山坡上逃亡。
东海突然快乐得想大笑,前面的赫在白色的衬衣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纯白,被风扬起的发丝在空中跳舞,那个时候在葡萄园无法拉着一起奔跑的遗憾今天终于圆满。 于是东海咯咯咯得笑起来,却又被冷风呛得开始咳嗽。
“呀,你笑什么!我们这是在逃亡啊~”赫在不满得回过头来。
“咳咳咳”东海边咳边笑得更加欢快。一起奔跑,你可知道多久以前,我就渴望有那样的时刻……
在后来的许多时候,东海回想起那天的狼狈景象,都会禁不住从回忆里笑出声来,赫在,我好想有机会再去一次那片梨树林,再翻一次土墙,看一次那里的松鼠,再被那两条凶神恶煞的狼狗追一次,你拉着我跑,跑多远我都跟着。只要一次,只要再跑一次。漫天青光,遍地野花,我们再跑一次,只要再有一次,我就满足……
赫在,我们到底要掏空多少时光,才能偷得一次短暂对望?
“你怎么样东海?”奔跑中赫在急促得问东海。
“咳咳咳!”东海还在咳,因为冷风的灌入显得愈加剧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脚下却突然一个趔趄,赫在赶忙一把抱住,尚未稳住,就被东海抱着滚下了山坡!恍然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剧烈的晕眩中,赫在只觉得后腰猛地一阵剧烈钝痛!!
“赫……赫在?”落到坡底,东海被赫在压在了身下,头痛得厉害,人也有些晕眩,东海费力得想把赫在推起来,赫在却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闷哼了一声,“别动!“
后腰一定是在滚落的过程中磕到了石块,火辣辣硬生生的痛感一路沿着脊椎蔓延了整个后背,赫在一动不动得趴在东海身上,想等这痛缓过去了再起来。
“你摔到没有?怎么了?”东海不安起来,伸手向他的后背探去,悉悉索索摸索着他的后背,又不敢用力,掀了他的衣服探到他的后腰,“磕到了是不是?这里吗?”
东海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在他火辣辣疼痛的后腰轻轻抚触着,赫在僵了一下,感觉所有的触觉神经都开始向哪里疯长,脸也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东海的眼睁得大大的,在渐渐微弱下去的光线里看起来异常晶亮,脸上带着一点酒后的微醉,赫在不禁,俯身去吻他的唇角,一下一下,不够似的,含住了他的唇瓣,柔柔软软的味道,好似会在口腔里化掉一般,让他舍不得用力。
东海半眯起眼,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随着赫在在他背后细细摸索的手而一点一点,脸红了起来,一直到赫在灵活的舌窜进来,那红热一下子烧到了耳根……
唇舌交缠,吻中混入了梨花酒的甘甜气息……
“喂!你们没事吧?”
上头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叫唤,赫在和东海吓得同时窜了起来,抬头就看到那个院子的主人站在山坡上,那两头狼狗汪汪叫着站在他脚边。
“我说,”那人又问,“需要帮忙吗?”
事情的最后,是那梨园的主人用绳子把两人拉了起来,临走还送了他们两坛子的梨花酒。而赫在因私闯民宅而遭到的报应,就是右手叉腰做孕妇状两星期……
Two
“叮咚~”门铃响起。
“去开门!”东海坐在沙发上,用脚尖踢了踢趴在地板上啃着西瓜的赫在。
“我腰疼。你去开。”赫在不理。
“呀!”东海做女王状,“谁说要把我养成废人的?现在废人李东海脚没用了,去开门!”
赫在死赖着不肯动。
东海又继续踢,“乖~~~去开门!回来给你骨头吃~”
赫在龇牙咧嘴的跳起来,在东海头上敲了一下,终于跑去开了门。
“谁啊?”东海听了半天门外没声音,便转头向外望去。
“收水费的话钱在门口的盒子里。”又补了一句。
“小海~”甜丝丝的异常熟悉的声音。
东海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就看到晟敏从门外走进来,边在玄关换起鞋,边笑着说,“前两天打过电话来问过地址,没想到真的找过来那么费劲。”
“晟敏哥!!!”东海慌慌张张去找拖鞋,脚抖抖得伸进去刚站稳了要扑过去,就看到奎贤在晟敏身后也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也来了?”东海也不顾看到晟敏的兴奋,手指抖抖得指着奎贤。
“晟敏到哪我当然到哪,不然你以为我高兴来这种穷乡僻壤?”奎贤不以为意,换了鞋趾高气扬得走进来。
“赫在!”东海气鼓鼓得喊,“收他食宿费!!!不然不准他进门!”
喂,赵奎贤,我真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哈,李东海,彼此彼此。
这两人的苦大仇深其实纠结来纠结去也只是为一个李晟敏,为当初东海看到的那个躺在大片清光里奄奄一息的李晟敏。
“呐,”东海有些不情不愿得递了一支冰激凌给奎贤。
“你是小孩子吗?吃这么幼稚的东西?”奎贤口上揶揄手上却接了过来。
“东海!!”赫在从厨房间探出头来,“你吃饭前不准再吃冰激凌!!”说完又对奎贤陪笑了一下,“奎贤你慢慢吃!”
东海嘟了嘴,一把抢回奎贤手里的冰激凌,“吃饭了,不准再吃冰激凌!”说完拿了两只冰激凌又放回了冰箱里去。奎贤看着沾了一点冰水的手指尖,愣了一下,又缓缓,笑了起来。
厨房间里是赫在和晟敏在忙碌着,热火朝天还伴随着笑声,客厅里的东海和奎贤一人盘踞了沙发的一角,气氛诡异得很僵硬。
“什么?今天不回去?”
“你们这鬼地方坐船都要大半天,怎么回去?”奎贤悠闲得剥了一颗糖放进嘴里。
“呀~那是我的糖~”
“你是小孩子吗?一个人吃那么多糖?”
“要你管?你要住这,就睡地板吧!”
“那你要晟敏也睡地板吗?”
“晟敏哥和我睡。”
“那你老公呢?”
“唔……”东海还非常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奎贤微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分外清秀沾了点孩子气的东海,在经历了太多的事故之后,这份被保存下来的纯真,该是李赫在用了多少心力和血泪努力得来的啊!
“赫在睡沙发好了!”东海最后得出结论,说完才发现奎贤用的是老公两个字,意识到自己原来被耍了,东海气鼓鼓得嚷起来,“你说什么老公老公的啊!!”
奎贤哈哈笑出声来。
“都在说些什么?”赫在端了饭菜出来,问道。
“哦,赫在哥,再说你老婆让你今晚睡沙发。”奎贤笑道。
赫在一愣,笑了起来,东海更气,窜起来对着赫在嚷,“你笑什么笑!没看到他在欺负你老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东海腾得脸红了起来,咬了唇恨不得把那话吞回去,却硬生生又加了个字,“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