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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慎闻言,没有在多问,只是从他身边走过之时,正好瞥见他伸手朝沉香娘要钱,看到他手腕上那个刀疤。顿时觉得心口有股愤意不停的翻滚,犹如波涛怒浪一般,好像要将她的心脏都卷入其中似的。
那个刀疤,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前世她为了成全柳婉儿,所以带了些银子离开国公府,才出了城就被人抓住,转卖給了人贩子,而那个绑她的人不算高大,蒙着脸,不过柳慎却记住了他露在袖子外面的刀疤。
她从来都以为,自己被绷只是个意外,如今看来,分明就是早已设好的陷阱,只等着自己往下跳。
柳慎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此事,总之沉香是逃不掉的,她有些无力的闭上双眼,只觉得眼前的黑暗中,那些害过自己的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朝自己走过来了???????
良珠被突然晕倒的柳慎吓了一跳,一面奋力扶住柳慎,一面大喊着门外的两个婆子来帮忙,将柳慎抬回了院子去。
柳慎醒来的时候,正听到周苑泼辣的声音,所以并未睁开眼。
“好好的一个姑娘,从他们大房回来就病着了,这算得了什么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个亲姨母亏待了她,我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才竟摊上这种破事。”
周苑虽然骂着,却依旧不解气,旁边还不停的有下人跟着一起骂,柳慎只觉得吵闹不堪,却也不愿意睁开眼睛来。
她的心里还想着那个刀疤,每想一下心就紧紧的抽痛一下,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种恐惧,然后一种强烈的欲望便在心中滋生。她不能在像上一世,任由他人欺凌,也不能凡事坐以待毙,她要那个人死,只要那些害她的人都死了,她才能安心。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怕作孽,也不怕下地狱,所以几乎没有半点的疑虑或是人道问题,她就此事确定下来。
周苑骂完,并未离开,而是在隔壁厢房休息下来,她自认要做个慈祥善良的后母,最重要的就是这柳慎真正的感激自己尊敬自己,所以她一定要在柳慎醒来看见自己因照顾她而疲惫不堪的模样。
沉香和环儿也被分派回来了,屋中少了金光灿灿,她二人竟有些不习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以后不能在那些金银物件上刷心思了,所以心情及不好,等着周苑一走,就开始在屋中轮番掐起良珠来。
良珠性子耿直,但却不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被她们二人打,自然也还手过去。
她这一还手,沉香就骂起来:“你个小蹄子,这些日子我跟环儿姐不在,到叫你长了不少胆子。”一面不往掐的手臂后背。
良珠一面躲却不知道还嘴,只是偶尔腾出手来也掐沉香跟环儿。只是她一个人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一下就被推倒在地上,还绊倒了一张椅子。
椅子摔倒的声音惊动外头的婆子,却也只是伸个头进来唬道:“小蹄子们还想不想好,夫人还在隔壁休息着呢。”
沉香和环儿这才收了手,却依旧小声骂着坐在地上的良珠:“你个没脑子的东西,眼睛是瞎了么?难不成你瞧不出来,大姑娘是没出头之日了。”
良珠反驳:“大姑娘已经赐婚云侯,嫁过去就是云侯夫人。”
沉香指着良珠,好笑道:“你莫不是还想做个陪房丫头不是?我告诉你不要妄想了,就算大姑娘自己也没有这资格了。”
环儿也在一面掩唇笑起来插话道:“想給云侯暖床,姐姐我指你一条明路,赶紧去二姑娘屋子里好生伺候,指不定二姑娘高兴了,以后就带着你一起过去,哈哈。”
看着气得满脸涨红的良珠,沉香笑得更是欢快了,直至外面的婆子再次伸进头骂了一回,二人才算安静下来。
不管她们说的是真假,可是良珠却是担心起来,而且她听说最近大姑娘在大房时,云侯派人来请二姑娘三姑娘出去骑马玩。
她不禁替大姑娘委屈起来,抽啼着进了里间去。
里间,闭目养神的柳慎将丫头们的打闹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并不在意,那云侯本就不是良人,柳婉儿想嫁过去,以后有的是好日子給她过,自己倒不用太为此事烦心。
此刻她所为难的是,她究竟要怎么不声不响的除掉那些人?
第八章 关系
周苑在晚饭时,终于等到柳慎醒来了,当即就哭着扑了过去:“我可怜的儿啊,你大房究竟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进门就倒下去,告诉母亲,母亲去与你讨回公道来。”
柳慎显得呆呆的,目光很是茫然的看着周苑。
旁边一个年长的婆子看了,不禁害怕道:“大姑娘这是怎么了,不是中邪了吧?”
她这一提醒,周苑果然放在心上,拿手在柳慎眼前晃了晃,见她眨眼,这才松了口气:“定是我姐姐在天之灵保佑,慎儿才没什么事情。”说罢,一面朝身后的婆子吩咐道:“你去大房那边问问,我好好的姑娘去她们家,怎才没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想是上一次掉进湖里留下的症状吧,也不用太担心。”她小声的说着,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正,很是没有精神。
周苑这才没让婆子去大房闹,又抱着柳慎可怜了一翻,狠狠的叮嘱了丫头们要好生伺候,这才回去。
沉香环儿不大愿意留下来,却也没法子,因此心中有些怨起柳慎了,背地里只说她没大小姐的命,却还要生大小姐的病。
其实柳慎整个人是好好的,她这副模样也不过是要把环儿沉香留下来罢了。
她上辈子对这两人虽然算不得掏心掏肺,可是待她们也算是越界犹如姐妹,可是为何背地里她们却那样对待自己?
柳慎没有去多想,人性这种东西还真的很难琢磨,她现在要做的,不过是让这两个丫头死了罢了。
这样的大宅院里,是没有情同姐妹这种感情的,两个外姓人若是能站在同一条线上紧紧拥护着,那她们中间定然有某种利益关系,所以柳慎便让良珠暗地里去查。
良珠不负柳慎嘱托,才半天的功夫就回来了。
脸上擦了姜汁的柳慎,脸色偏黄,看去毫无生气,如此也没有人愿意近身,所以良珠能放心的在她跟前说话。
“姑娘可还记得,咱们回来那日,在后门看见沉香的哥哥了。”
柳慎心头一疼,点点头:“怎提起他来?”
只听良珠小声说道:“那人不是什么好人,平时好赌也就罢了,还偷鸡摸狗的,也不晓得环儿是怎么想的,竟然和他在一起,夫人若是晓得,不把她撵出去才怪。”
柳慎恍然大悟,原来环儿和沉香之间还有这层关系,难怪一口一个环儿姐的喊着。
“姑娘让奴婢去查这些做什么?”良珠心中不解,到底忍不住开口问。
柳慎沉默片刻,转头朝窗外瞧去,原本该是清纯无暇的目光里,却是犹如火焰般浓烈的恨意,口气中更是透着一股冷冷的杀气,“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字一缓的说完这句话,柳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已有晶亮的泪珠儿滚落下来。
良珠呆呆的看着柳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才那个模样的姑娘,好生叫人害怕,那般陌生。可是此刻瞧见姑娘眼帘下的泪水,她似乎又能感同身受姑娘的处境。明明是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却连个下等丫头也能随时挂在嘴上糟蹋。如此,是个有心的人都是会生出恨意来的。
忽然,良珠跪到床前,“夫人待奴婢一家有恩,姑娘心中不痛快,不想见到那些人,那么就让奴婢去替姑娘做,奴婢是条贱命,死了不可惜,只求姑娘以后要爱惜自己,等熬到及笄,嫁到云侯府就算出了头。”
柳慎没有想到,自己身前竟然还有这般忠心的丫头,心下的感动自不必多说,可是她怎么可能嫁到云侯府,就算柳婉儿不抢,那样的男人她也不要。掀起被子起身将良珠拉起来,声音温和了许多:“你是个纯良的好姑娘,以后千万别有这般心思,这偌大的府中,我只有你这么一个靠得住的。”
是啊,自己死了,姑娘连个端茶倒水的贴心人都没有,所以良珠很快打消这个念头,却朝柳慎提议道:“奴婢听说有什么杀手,不如姑娘花些银子找人?”
柳慎见她的认真模样,觉得好笑,一时间阴霾竟扫,“你是画册子看多了吧,这事情你不用多操心,只要陪着我,让我知道我还不是孤苦伶仃一个人就极好。”
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