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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 害羞了 恩?你哪处是我没看过的?”贺兰不由分说解开他衣裳 眼睛盯著那右肩上的伤口愣是半天 才念道“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朕要宰了他!”
楚熙然噗嗤笑出了声 劝道“您可是皇上 说话怎麽可以那麽市井 给大臣们听到还得了!”
“这不就咱俩麽 我心疼你还不成?”像个被人委屈的孩子般的贺兰 可爱的让楚熙然有些措手不及
“幸好结疤了 回到京城找太医搞点葯来 包你恢复以往皮光肉滑的”贺兰抚上那开始愈合的伤口 可以想象过去那里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
“敢情你把我当猪了?还皮光肉滑呢!”楚熙然好笑得瞟了身边状似卖狗皮膏药的人一眼
“你知道的 我会心疼”贺兰火般的注视让楚熙然低下了头 随之的吻 彷佛惊动了天地 让人晕眩下 忍不住回手相拥
如果时间只是停止在这一秒 也许 我们真的会以! 各自是如此深深的 相爱著
爱到可以交付自己的所有 爱到可以为对方拈碎了自己 爱到可以只在彼此的天地坐拥全部
可错了 天还是会亮 当彼此再度平静下来 前一刻交缠的汗水 已是过去激情
贺兰望著外头蒙蒙亮的天 看著怀里累坏了的人 眼神从温柔到冰冷 又从冰冷到无奈
几番交战 终还是把人搂得紧紧地 放不开手
抚摸著那人手臂上的伤口 明明结疤了 却想到奏摺上所谓的伤口感染 笑不仅更冷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 悠然醒来 战後放松的心情让他已恢复了之前的慵懒 磨蹭了半天才睁开眼 看著搂著自己的人傻笑
“小懒猫 今儿个就要班师回朝了 居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恩?”
“哼 也不知昨晚罪魁祸首是谁 那麽爱折腾 回头找你的莺莺燕燕去 别大老远跑来爬我的床”
“还说呢 回去你得把这半年欠的还我!”
“啊?欠什麽了?”楚熙然瞪著眼一眨一眨
“你说呢 恩?”贺兰环在他腰间的手指头用力一掐 惹得楚熙然失声连连尖叫“疼疼疼”
俩人小闹了一阵 这才起身更衣 外加洗漱用膳 这一番折腾完了 才正儿八紧得出了帐营
皇上按惯例抚慰著众将士 赏赐也随之颁下 不乏获得军功 受封升职 甚至连跳几级的拔尖将领
可这些中 却完全没有楚熙然 这个本该获得最大封赏的人名
楚熙然知 带兵打仗 许是可以破例 可一个後宫嫔妃要想在这前面的朝堂上获得认同和封赏 那却是绝不可能的
回了宫 他必还是他的楚贵人 当然 也不排除因为这次战役的胜利而被赐封胜於贵人头衔的嫔妃称号
苦笑著 却不得不认命 更何况 从今往後他还得更加小心谨慎
这次的折子 本就是他执意如此写的 探得就是贺兰的反应
若按一个帝王的骄傲 一个嫔妃的病与否 并不真能让他抛下朝政的一切赶来军营
可按一个帝王的警惕 一个将军手握的兵权 却能让他立马抛下朝政赶来一探虚实
他终是疑他楚家的 在听闻皇上亲临的那一刻 他就绝望的意识到楚家的未来 将是如履薄冰般 步步难行
叹口气 抬起眼 不期然对上了贺兰看向他的双眸 有那麽一瞬 楚熙然恍然抓到了里面幽深的压迫和冰冷 可再一下 又变得如往常般平和温柔
这戏 是否将越发的难堪了?
可无论如何 他依旧还要装作那般的楚熙然 由著他去宠 算计著他去宠
因为只有这样 才不枉当初奋不顾身地往这深宫里冲 一头载在了这个有著清丽的笑容的男子身上
有些事 真假已难辨 也莫需再辨了
这一路回京 贺兰是极尽温柔 含在口里怕化了 捏在手里怕疼了 宠得楚熙然就差没要了天上的月亮来
也许是不在那红墙子里的缘故 楚熙然显得异常开朗而率直 彷佛回到了还未进宫时的自己
和贺兰一起策马狂奔 一起打著滚在草原上嬉闹 亦或者 趁著月色皎洁 双双下了温泉吸尽天地灵气
俩人彼此胶乎的身影也在各地留下了痕迹 草原上的以地为席以天为被 温泉里的暧昧纠缠醉生梦死
贺兰总是牵著他的手 喃喃著他一声声的名字 在每一个拥抱著他而入眠的夜
楚熙然想 不管将来会怎样 至少这一刻 是真心的满足著的 哪怕幸福看起来如此不真实 却还是活生生的存在著
半夜 他靠在他怀里 看著他熟睡的脸庞 终是忍不住 轻声的自言自语
“若明 我怕终有一天 你的眼里不会再有我 就好像死掉的林凤”
闭上眼 放任自己蹭著他的胸口而眠 似乎这样才可以踏实那麽点点
却因此忽略了腰上那忽然微微收紧的力度 更是错过了那人睁开漆黑的眼眸深深望向他的那般复杂而矛盾的挣扎
十年心 上部 十二
第十二回
终还是回到了京城
那红墙彷佛是股无形的罩子 让人不由闷得发慌
如所料 楚熙然被封为了正二品的妃 赐封号楚 整整比贵人高了四个等级
然又怎能高兴?当得知原来在他离开的半年里 慕容昭华早已由贵人变为容妃 而那备受宠爱的李美人 也早已是婕妤 就连已经被皇上搁了热情的如意 也都是个容华了
收著那一堆堆的赏赐 看著它们摆满了一屋子的空地 不得不顾作高兴的点头问道“皇上呢?”
“回主子 皇上正在承乾宫 听太医说 李婕妤怀上龙种 两个半月身子了 所以皇上下了朝就赶去那儿去了”
楚熙然的笑僵在了原处 明明想说 这是好事儿 值得高兴的 可不知怎麽 话卡在喉咙里 转了半天 还是由一个微笑带了过去
“既然这样 那就准备准备用晚膳吧”楚熙然吩咐著小顺子 自个儿回了里屋换了件简单的白色睡袍衫子
片刻後 才刚坐稳动筷 却听到太监传报 皇上驾到
尚未准备起迎 已见贺兰身影进了屋 拉起楚熙然的手笑道“楚妃用膳都不等朕了?”
迁退了众人 到房里只剩下俩人时 贺兰才乐呵呵的把楚熙然拉进自己怀里唠叨起来“熙然 我要做父皇了”
贺兰的笑依旧美丽 却从未有过的刺眼 楚熙然收回目光 看著自己的手 浅浅盈笑“恭喜皇上”
“熙然不高兴?”贺兰掰过楚熙然的脸颊 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哪有 就爱乱猜”楚熙然笑著放软身体靠上贺兰 道“这是好事 我替你开心都来不及呢 怎麽会不高兴?尽瞎说”
“熙然?”
“嗯?”
“若你是女子那多好 生下的宝宝我一定会让他做未来的君王”
“乱讲 我是男的 怎麽给你生宝宝 看你是高兴的傻了吧”楚熙然小心得替贺兰收著场 可心里却因为这一句话而平静了许多
虽然明知道这是谎言 可是 就当作自欺欺人吧 去相信不可能的事情 反而能让人觉得是一种微妙的幸福
就在李婕妤因为怀上龙种而被封为昭仪後的第三天 容妃那也传来了喜讯
楚熙然饮到一半的茶掉在了地上 瓷杯打著转儿 碎成了一地
他明明记得 贺兰说过 不会让慕容怀孕 那时不知是为慕容还是为自己 都觉得深深的悲哀著
他明白贺兰那话中的意思 所以他也明白 若自己是女子 或许 贺兰并不会如此宠幸自己到毫无忌惮
也因此 贺兰上次的枕边情话 才会让他自欺欺人的当做一种幸福看待
而现在这样的状况 是不是预示著 又会是一场风暴?
果不其然 这些日子总在李昭仪的承乾宫留宿的贺兰若明当晚来到了永和宫
微弱的烛火映衬著他紧皱的双眉 他说“我已经很小心了 每次都用麝香”
楚熙然闻言惊然抬眼看向贺兰 他一直都在猜测贺兰是怎样避免容妃怀孕 却不想是麝香
麝香一向是作为醒神头疼 或者醒酒一用 偏偏孕妇忌用
“就算怀上了 应该也保不住吧”贺兰闭上了眼 那年轻的倦容让楚熙然一阵心疼
“放心 你担心的事 不会发生”楚熙然上前搂住他的肩膀 安抚道“我帮你”
该怎麽帮?楚熙然心中自是明白的
其实 就算不是为了贺兰 他也不会让慕容生下皇子 不然 最终危害的还将是楚家
试想 若慕容家的孩子做了太子 那可还会有楚家的活路?
更何况母凭子贵的道理他是懂得 也许等不到那孩子长大继位 自己这个永世不可能生出孩子的男妃也早就死在慕容的手心里
眼前忽然闪过那个美丽的女子骄傲的容颜 其实 她又何尝不是跟自己一样 在这个後宫中为自己的家族努力争宠 只是 她始终是可怜的 皇上是不会让慕容家的女子生下皇嗣
被自己的丈夫如此对待 这 是一个女子 一生的悲哀吧
而自己 又能好到哪去?
六日後 後宫再次揭起了巨浪
容妃和李昭仪同时流产 太医诊断 是喝了掺有红花粉的红枣银耳莲子羹
两个未成形的孩子 就这麽 消失了在这红墙内尚未出世的短暂日子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