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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曜沄一怔,脱口问道:“什么?”
赫曜霆不耐烦了,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吃蛋炒饭!”
章曜沄不想与他胡搅蛮缠,直截了当地回绝:“外面有饭馆,你家里有厨子,干什么跑到我家让我给你做饭?”停顿了一下,笑道:“再说,你不是嫌我做的饭难吃。”
赫曜霆不假思索地答道:“难吃我也要吃,现在就要。你不给做,我就不走了,从此绝食,饿死算了。”
章曜沄笑了,双臂一抱:“跟我耍上无赖了是吧,我就不信你真能饿死。”
赫曜霆二郎腿一翘,索性就跟他无赖起来,“我姐姐临终前要你好好照顾我来着,她要是知道你让我挨饿,虐待我,泉下有知一定会不能瞑目。”
章曜沄转身去灶台上支锅煮饭,然后抄起一把菜刀:“我哪里敢虐待你,”边剁葱花边叹口气:“算了算了,你等着,我给你做。”
打鸡蛋,热油,下锅,炒饭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蛋炒饭做好,章曜沄重重地将细瓷饭碗往桌上一撂,招呼赫曜霆过来吃饭:“我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就要受你欺负。”
赫曜霆抄起筷子,咕哝一句:“谁稀罕欺负你,闷葫芦一样的人,欺负起来有什么趣。”然后愁眉苦脸地盯着一碗米饭半软不硬鸡蛋半生不熟,类似于鸡蛋浆糊一样的东西发了半天呆,“这蛋炒饭是被泼了硫酸么,”暗自自嘲一句:“我真是贱呐,没事闲的,找虐待受。”
抱着必死的决心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果然,章曜沄做的饭一如既往的难吃。抬头看着对方斯文沉静的眉眼,只觉得那一双吊眼梢的丹凤眼在午后慵懒的光影里分外迷人,心里面一阵阵的安稳舒服,不自觉地长舒了口气。
章曜沄见他吃得苦不堪言,抬手抢下饭碗:“难吃就不要吃了。”
赫曜霆立刻抢过来,固执着:“不行,我说了,难吃也要吃。你还我!”
章曜沄冷哼一声:“难吃还吃。”
赫曜霆斩钉截铁道:“对。”
章曜沄便不管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起身捻起书桌上的话剧票,递到赫曜霆面前:“我有个学生毕业前要演出话剧,给了我两张票,让我去捧场。你礼拜天晚上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看吧。”
赫曜霆放下饭碗,拾起话剧票看了看,笑出声来:“人家都是带女朋友去看电影,哪有人领小舅子看话剧的。”
章曜沄窘迫地干笑了两声:“说得也是啊,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得了。”
赫曜霆笑得差不多:“礼拜日晚上六点,中俄工学院礼堂”起身将话剧揣进兜里,冷冷一笑:“我没事一定去。”
作者有话要说:
☆、紫花母鸡
聚光灯鲜亮的光芒汇聚在大礼堂的舞台上,台上的演员也被璀璨的金色光辉映照得异常鲜活,舞台星光灿烂的背景下,上演着莎士比亚的戏剧。
当朱丽叶站在阳台上呼唤出“罗密欧啊,罗密欧。你为什么偏偏是罗密欧?”的时候,一抹微微带凉的风轻轻擦过章曜沄的面颊,他微微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讶然出声:“你来了。”凤目中透出些亮晶晶的光芒。
赫曜霆在他身旁俯身坐下,细长白皙的食指置于唇舌,轻轻地做了一个优雅的‘嘘’。
“你怎么会过来的?”章曜沄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不是你请我来的?”赫曜霆的声音很冷很轻,一派冷漠淡然的姿态。“我今晚刚好有空。”
演员还没有全部谢幕的时候,赫曜霆摸着黑出了礼堂。
在幽黑狭长的走廊拐角,迎面碰上了一个戏服未脱的女演员,一身紫罗兰绣花的欧式连衣裙,一眼就看得出是个永恒经典的龙套角色。
赫曜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孩子眼角的美人痣生动活泼,跃跃欲试。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是你!”
“你这个小贼!”紫罗兰美人痣小姐气势汹汹地脱口叫道。
赫曜霆神色冷峻孤傲地扫她一眼:“媒婆小姐,说话要讲究凭据,不要无缘无故地诽谤他人。”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谁是媒婆!”女孩子杏眼圆睁,柳眉倒竖。
“阁下长颗媒婆痣,再配一身媒婆衣裳,”赫曜霆嗤笑一声,语调悠悠地继续调侃:“我看就手给个大烟袋最合适不过。”
女孩子气急了,提起裙角扑上去:“你这个坏嘴巴的混蛋,专门欺负女孩子。”
赫曜霆利落地向旁一闪:“哪有像你这么野蛮的女孩子。”
“你们干什么呢?”二人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章曜沄。
“章老师?”阎翰林微微一怔,随即纤巧的指尖朝赫曜霆的方向一戳:“这个小贼,偷过我的钱包,还骂我是媒婆。”
章曜沄上前一步,为了防止二人继续打架,立刻为他们做了个简短的相互介绍。他略有些尴尬地冲阎翰林笑笑:“阎小姐,你怕是认错人了吧。他是我小舅子,赫曜霆。”面向赫曜霆正色道:“曜霆,这是我的学生,阎翰林。”
赫曜霆不屑地轻哼一声道:“你的学生怎么那么野蛮。”
阎翰林火冒三丈气得跳脚,提高声调一声厉喝:“姓赫的,你说什么!”
赫曜霆冷冷一笑:“我说,像你这么野蛮的女人,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阎翰林气得满脸通红,也顾不得章曜沄站在一旁,一巴掌向赫曜霆劈下来:“你找揍!”
章曜沄忙抬起两根手指,一架阎翰林的手腕,对赫曜霆皱眉道:“曜霆,少说两句。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有点风度,让一下阎小姐吗?”
赫曜霆冷哼一声:“阎小姐能言善道,见多识广,脸上那颗媒婆痣就是活招牌。惯会颠倒是非黑白,绝对吃不了亏,我拿什么让人家?”
章曜沄几乎被赫曜霆一张恶毒的嘴巴刺得火起,勉强压下怒火,低喝一声:“阎小姐好歹是女孩子,你陪个不是,她也就消气了。”
赫曜霆一耸肩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目光定定地盯着章曜沄,眼尾一挑漫不经心道:“我跟她赔不是,凭什么?”
章曜沄暗咬牙齿,一字一字,略有艰难地低声劝道:“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别教我在学生面前难堪。”
赫曜霆冷笑一声:“我让你觉得丢脸吗?”
章曜沄蹙眉:“曜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赫曜霆将背到背后的两手抬起,一抱拳,微微颔首:“阎小姐,方才多有得罪,是我没风度。阎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计较,是吧?”睫毛浓密的眼尾轻轻一挑,闪了两下,很巧妙地掩盖住了眼睛里狡黠嘲讽的光。
阎翰林被他忽然的礼貌客气弄得微微发愣,看着他那双璀璨惑人的眼睛总觉得有些恍惚。恍惚之后,傲慢地抬抬鼻尖,轻哼一声:“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窄心眼的人,原谅你了。”
赫曜霆冷冷淡淡地轻轻嗤笑一声:“阎小姐真是宽宏大量啊。”赫曜霆慢慢走近她,微微一扬唇角,勾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这种笑容对章曜沄来说异常熟悉,甚至于那邪恶的意味已经深深地篆刻进了他的脑髓——又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章曜沄几乎很肯定,阎翰林结结实实地得罪了自家小舅子。
赫曜霆斯斯文文地开口问道:“阎、翰、林。。。。。。翰林学士的翰林?”
阎翰林点点头答道:“是。”
赫曜霆低头微笑,忽然抬起头来,雕刻一般的面容配上此刻温柔淡然的表情,在礼堂外走廊昏暗的灯光掩映下,月神苏摩一般孤高清华、俊美无疆:“哦?是红颜祸水的颜?还是言情逸致的言?”不管说话的人如何的温文尔雅、俊美非凡,这话确实不是句好话,无论姓的是哪个颜,都逃不出被嘲讽调侃。
现在天气热了,赫曜霆只穿了件浅色暗格子的短袖衬衫,领口下的兜里还插了支细细的钢笔,墨蓝的西裤裤线笔直,覆在一双同裤线一样笔直修长的腿上十分合身。一身书卷气浓厚的打扮,几乎完全像个大学生一样。散碎的乌黑短发随意地垂在耳朵旁边,将如雪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白皙细腻,乌溜溜的大眼睛寒潭一样深沉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入进去,在炎热的夏季弥漫出一缕清凉。
他形象那样英俊不凡,态度那样的诚恳温和,让人立刻就会忽略掉话语中的无礼。
阎翰林微微仰视着他,愣了几秒钟,回过神之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阎王爷的阎。”目光看向别处,脸红可以憋回去,眼睛可以强迫着不去看他,但是心跳加速却是抑制不住的。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