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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是这样不甘心。
“永昌王是永昌王,屹之兄是屹之兄啊!他们虽是父子……可……”
“殿下!”
付子扬打断了允业的话,脸上那温和的神情已不见了。他突然有些气恼。
可这气恼却不是冲着允业的。
他已看见允业的挣扎,这挣扎叫子扬心痛。他想到了屹之,那是个何等狡猾之人。若说那郑屹之无情无义,似是过了些;可如要说那屹之重情重义,却实在是在抬举他了。郑屹之是何许人也?在子扬的眼里,他如他的父亲一样,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他却是会为情所动的,可这感动并不长久,也不浓烈,仅仅如同昙花一现。
倘若真要遇了什么变故,那个屹之,必定是先抛却情义,保全自身的。
子扬不顾允业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和郑屹之的交情并非泛泛。可依我看,郑屹之深藏不露,较之其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允业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心痛,觉得那心已窜到了他的喉咙口。
“老师……您也觉得……我和屹之兄的交情,是要穷途末路了……?”
子扬顿了顿,看着允业。话已至此,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呢?他已下定了决心,给予允业最后一击。
“允业,你要知道,”子扬已经别开脸去,不愿正视允业,“权利的争斗,总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言语中,已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郑屹之本性难改,你允业即使待他再好,他也会因为自己,把你抛却了。”
子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表情,如同兄长般地看着允业。
“微臣今日多言了几句,也是不希望殿下难受。微臣的任务只是要教导殿下要言正、行正,并非是要将丑恶全都教给殿下。况且,以殿下的悟性,该是明白这世间的道理,只是当局者迷。殿下只要沉着冷静地面对自己的心,方能从局中解脱,不受蒙蔽啊。”
允业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他思考着,觉得自己的脑袋已装不下任何东西。
子扬老师也与他这么说,他当真是不能再糊涂了。
“老师,您所言极是。让我一个人想想吧”
子扬应了允业,告退了。
允业深深地叹了口气。冬日里的寒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打到了允业的脸上。
册封大典还有几日,自己真是该好好想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踊跃留言,帮我推荐推荐额。
☆、册封大典
11、册封大典
元兴十九年庚申月己未火壁闭日,冉恒国正式立储。
虽是冬日,日头却也热烈,照在身上,遍体舒畅。喜鹊在宫楼的顶头发出悦耳的鸣叫,似是报喜。
宫内的文武百官也已摆出了上朝的架势,排列好了伏在地上。
火把在祭台燃烧着,散发着叫人敬畏的热;钟声也敲响了,余音弥漫着,回荡在整个祭台上空。
祭祀在祭台上高声念着祝词:
始皇立国,初为伐逆,威动四极。
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其余党。
乃今皇帝,事天以礼,立身以义。
圣智仁义,端平法度,万物之纪。
普天之下,日月所照,舟舆所载。
监察四方,奸邪不容,皆务贞良。
诛乱除害,节事以时,兴利致福。
六合之内,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今有皇儿,名以允业。
端直敦忠,事业有常。
有爱民之心,兼为帝之明。视为体道行德之大成。
现册封为太子,昭明宗庙,群臣百姓相与以察。
愿天佑此番,利泽长久,天禄永得,以为表经。
百官同祭祀一齐念着:
天佑此番,天禄永得。
响声滔天,仿若与亘古的对话,直叫人心中生出敬畏。
今时今日起,允业既是冉恒国的太子。他已看清了前方的道路——先是太子,继而是皇帝,这建业之路,已一步步地铺展在了他的眼前。他已不可再犹豫了。
夜宴的时候,正殿里好不热闹。百官皆举杯饮酒,为允业庆贺。允业细细看去,已有几人微醺了。
允业也是,竟觉着自己身体有些发热。他仍立着,等着居于高位的官员前来道贺。
“殿下文韬武略,出类拔萃,实在是举国之幸啊!”
“恭喜殿下成为太子,以后太子荣登大宝,必定能成为明君。”
这祝词是一句接着一句的。
“允业不敢妄自居高,允业还有很多要向诸位大人请教呢!”
允业礼貌地应着,不敢叫酒乱了自己的分寸。他模模糊糊听到远方似乎有笑声,似在应他的话。
“不敢不敢。”老臣摸着自己的须髯,笑着。
声音已远了。允业觉着自己已没有力气再去应话。隐隐的,他竟有些想流泪。
莫非是叫这场面感动了?还是别的什么?允业自问,却未能细想。
“太子殿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那是低沉有力的嗓音。这声音穿过了噪杂的人群,直扑向允业的耳朵。
允业猛地回头,正是他的屹之兄。
今日的屹之着一件黑色的衣服,黑底的锦缎绣着麒麟的花纹,滚边的祥云托着麒麟,在云中漫游。允业仔细地端详着,这分明是初见屹之时他所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叫允业注意到了屹之——紧贴着的上衣,衬得屹之的身躯异常得魁梧,屹之本就身长过人,又着一身黑衣,这真叫允业有些目不转睛了。
可今时今日,允业看着这样的屹之,心中却有一丝酸楚。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而两人的关系却变了。纵使这屹之兄再令他心动,他也不能上前去拥抱。如今他对着屹之,不过几步之遥,可他又隐隐觉着两人之间是这样隔世的远,仿若有一座高墙直竖在两人之中。
方才的酒又冲上了允业的头,叫他的思绪飞转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他已瞧见了屹之脸上的神情,依旧如同平日那般冷酷,但允业却觉着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屹之的眼眶里转动,亮亮而又清澈,一闪而过。
这是多么动人的一副神情。铁一般的身躯,却有些柔软的东西浮现了出来,允业伸出手,竟有一种冲动想伸手去摸摸屹之的脸庞了。
可他克制着,不想旁人看出。
允业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想要一饮而尽,却被一旁的屹之抓住了手。
“微臣恭贺殿下,这杯酒,微臣就先干为敬了。”
说完,竟将酒杯夺过,一口将这酒吞下了肚。
允业瞪着屹之,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恼怒。这个郑屹之,是连酒也不让自己喝了么?此时此刻,唯有这杯中物能麻醉允业的心了,屹之兄难道是要眼睁睁地看自己在众人眼前出丑落泪么?允业愤恨地瞪着屹之,执拗地要把酒杯夺回。
屹之没有给他,而是将酒杯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允业突然心中愈发酸楚,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使尽了力气,想要挣开屹之的手去倒酒,可屹之却牢牢捉住允业的手,叫他无力再动。
多少个夜晚,他曾感受着这双手的温热,可今日,允业竟觉着冰冷。屹之的表情是热的,掌心却是凉的。
允业不动了,忽然间,他脚下一软,竟是要扑到屹之的怀中了。
屹之猛然向前又跨了一步,将允业扶住。两人已鼻息贴着鼻息了,允业的耳边似乎充斥着屹之的呼吸声。
这是屹之的气息,温暖的,柔和的。可这温暖却叫允业的眼中有些发热,他嘴唇噏动着,没有发出声响。
他抬头看了看他的屹之兄,那是一副关切的眼神,还带着些心疼。这样温柔的眼神,盖住了平日里的那份坚毅冷酷。
允业的血液,隐隐的,有些沸腾。
此时此刻,两人纵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有这什么东西一直叫两人沉默着。是啊,还能说什么呢?如今形势已至此,允业已感到了自己的无力。他已贵为太子,却不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这一切,又怎么及得上自己的屹之兄呢?允业突然又觉得后悔了。他贪恋着这即刻的温柔,想叫这时光停留。
良久,允业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屹之,”允业皱着眉头,问屹之,“你有话要跟我说么。”
屹之笑了笑,又叹了口气。他扬起了头,叫允业见不着他的表情了。火光映在了屹之的眼睛里,亮亮的。
“还有什么话可说呢,如今大局已定,多说无益了。你看这朝中的大臣,全都对我避之不及。”
这话是无奈,还有身不由己。允业已渐渐瞧见一旁大臣们异样的眼神。如今两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