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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琳讪讪的:“姐姐说的哪里话,听我们爷说堂兄当差很是勤谨,眼红的饶舌不值当放心里。”
书雪笑了笑:“值当不值当的,将来是诚王当家也好雍王当家也罢,看汗阿玛面上都不好把我怎么样,恣意一天算一天,眼前过顺了是正理。”
琼琳眉心乱跳,压低声音问:“姐姐的意思是——汗阿玛属意三哥或是四哥——”
书雪含糊答道:“小儿子用来疼,大儿子自然是主家的,诚王居长,雍王算嫡——”
琼琳大不自在,在她看来,堂姐的话是代表圣意的。
老爷子怎么想的书雪不清楚,今天这样说不过是膈应胤祯而已。
听完妻子的汇报,胤祯无奈之余验准了最近打压自己的必是大姨姐,一时半会儿没招数反击,只得先跟国公府泄露消息。
书艳如果是嫡出,在太太跟前撒个娇抱怨姐姐两句都不是大事儿,毕竟隔了一层,很多事儿就不好办,拖到正月吃年酒才得着求情的机会。
搁别的事儿,万吉哈指定帮女婿说话,永庆是他的嫡长子,平日严肃些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亲女婿搭上侄女婿翻个倍都及不上儿子的分量,是以并不曾为兆越说话。
内宅的气氛更凝重,书艳还在措辞,书雪已经和太太提起永庆的事儿:“大哥眼看着任满,汗阿玛有意诏其回京听用,毕竟一家团聚是人伦大理。”
“皇恩浩荡,这几年在外面侥幸没出岔子,哪怕是不当差呢,离着近也省心。”太太是十分记挂儿子疼孙子的:“孩子们可怜,这两年都没见阿玛额娘几次。”
“大嫂回来的是时候,正好帮着您给关佑相看媳妇。”书雪叹口气,“日子不禁过,我嫁到王府都十年了。”
太太笑道:“你呀,还得跟简王生几个阿哥格格!”
书雪摇摇头:“您没见着弘昍多淘?再添一个——?”
“我看咱们九阿哥很好,七阿哥八阿哥也好!”太太正了正脸色,“有件事儿还要跟你讲,如今永保已经成家立业,我和你阿玛的意思是把官中的产业分一分,将来省得纠纷。”
瓜尔佳氏和佟佳氏原本得了托请要帮书艳说话的,听到这儿都住了声。
“也好。”书雪想了一想说,“分产不分家,免得主子和气奴才倒惹事端。”
太太点点头:“我和你阿玛的意思,官中祖产赐产全是你大哥的,永保爵位低,别的多分他些,我们的私房且放着,将来给你二哥匀一匀,别的给孙子孙女儿。把底下奴才划一划倒无妨。”
书艳是庶出外嫁女,瓜尔佳氏和佟佳氏都是儿媳,闻说后各自盘算,均不好插话。
伯爵府的日子有条不紊,书雪近来就不大好过,王府住进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小姑奶奶:雅尔江阿的舅表妹西林觉罗氏。
雅尔江阿的生母出身西林觉罗氏,当初成婚时雅布还没袭爵,雅尔江阿的外祖父仅是佐领,现今袭官的是他舅舅蔡福,前年成了鳏夫,打着请表嫂教导的名义将女儿送到府里小住。
表哥表妹是标官配,西林觉罗氏又年轻明艳,书雪大不自在,近几年后院连折两个侧室,本来值得贺喜,如果添上这样一位侧室的编制,那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书雪在面上‘嫂子妹妹’叫的亲热,回头就挑了十几个丫环‘伺候’西林觉罗格格的起居,灯节时又从佟贵妃宫里借了两位教养嬷嬷出来指导其礼仪,任是哪个都挑不得她的错处。
西林觉罗氏急了,她是冲着王府的侧福晋来的,住了几天更舍不得泼天富贵,表哥又是最有魅力的年纪,观察月余不得下手,在嬷嬷的指点下将目标转向几个小的。
永谦已经到了需要避嫌的年纪,永焕、永叙、弘昊、弘昁都读书,庶出的永珺还瞧不上,西林觉罗氏把视线转移到永瑾身上。
三天工夫,西林觉罗氏连续两回在永瑾屋里与雅尔江阿擦肩而过,书雪果断进宫辞差事,理由很简单:大祸出萧墙、后院易起火!
康熙没答应,鄙视地瞥了书雪一眼:“你批的折子,朕哪个是不准的?连这点子事儿都办不明白!”
抱着一堆盖了玉玺的空白圣旨回府,书雪心中吐槽:“朱洪武借着空印案杀了上万人,和他比你可真是仁君了。”
☆、二四五、拆官配书答表记
二四五、拆官配书答表记
晚上设了家宴,书雪看了西林觉罗氏一眼,因向雅尔江阿笑道:“爷,佳英今年大挑,我们做兄嫂的要替她早做打算才是!”
西林觉罗氏瞟着表哥,红了脸低下头。
雅尔江阿并没多想:“舅舅是正四品,贝勒贝子许有难处,国公夫人倒容易。”
书雪笑道:“有什么难处?江西按察使出缺,咱们谋划着把舅舅调过去,正三品文职,做贝子爷的岳丈应该够格了吧?”
雅尔江阿皱皱眉:“舅舅年老,怕是难当大任。”
西林觉罗氏忙道:“表哥不必费心,阿玛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实在耐不得南乡暑热。”
书雪运了运气,脸上笑意不减:“是我考虑不周了。”
侧福晋从旁看着,起身帮劝雅尔江阿:“爷,福晋说的不差,西林觉罗格格虽是您的表妹,论年纪比咱们大格格还小几个月,您贵为亲王,看在额娘面上也得替她寻摸一个年轻有为的贵婿。”
雅尔江阿点点头:“知道了。”
西林觉罗氏又急又气,心中暗恨书雪与侧福晋多事。
膳后散场,雅尔江阿去察看永焕兄弟的功课,书雪留了侧福晋说话:“咱们那位表小姐志向不小。”
“奴婢说句不当说的,她是爷的亲表妹,看着不是好相与的,真进了王府,您在书房清闲看书的日子怕就没了。”侧福晋请示,“奴婢多派几个人盯着?”
“我想一想”书雪沉吟片刻后拍板,“万一咱们爷有‘亲上做亲’的想法也不用拦着,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赶明儿爷休沐,我们去谭拓寺进香,留人看着,后边有事儿再说。”
“福晋,论容貌她差着您几条街,可有一点儿‘家花不及野花香’!”侧福晋急了:人家年轻啊!
趁着万寿节前封笔,书雪带着几个女儿出城,侧福晋立意不去,生恐西林觉罗氏趁虚而入。
敬完香,止安禅师上前行礼:“福晋许久不曾过来了。”
“也是忙!”书雪微微欠身,“我还想在家里收拾个小佛堂,烦您帮着请尊菩萨回去。”
“阿弥陀佛!”止安禅师打一稽首,“老衲自当效劳。”
永瑾得了一串菩提子做的佛珠,拿在手里念念有词,书雪好气又好笑,因命永珺:“我见院里桃花不错,领着她们到后面逛去。”
打发了三姐妹,书雪询问止安禅师:“藏边的故人可好?”
止安禅师会意:“近日新得知音,不独参悟佛法,更有不少世俗诗文。”
书雪点点头:“红尘情僧,得神净容易、能心净殊难!”
正说着话,永瑾忽然跑过来:“额娘!额娘!我拣着了一块玉——”
“佛门清净地不许喧哗!”书雪俯身给永瑾擦擦汗,“仔细着凉。”
永瑾兴高采烈地捧给书雪:“您看——”
“既是寺里拣到的,该交给——”书雪拿起玉佩,猛的一怔,“你在哪里拣到的?”
“后面的千手观音殿”永瑾摸摸后脑勺,“姐姐拉着我给菩萨磕头时就在拜毯上放着。”
“好。”书雪握在手心里,“额娘帮你拿着。”
永瑾并不缺好东西,新鲜过了就撂到一边,一蹦一跳找歆蕊去了。
书雪沉吟片刻方道:“大师,我记得佛祖坐化时原为净饭王的悉达多太子,舍弃娇妻幼子方得坐化成佛,您是得道高僧,觉得是对是错?”
“善哉!“止安禅师摇摇头,“佛祖大慈大智,非我等所能论评。”
书雪并不强求:“借大师的笔墨一用。”
止安禅师指着最后一个字提醒:“福晋——”
书雪苦笑道:“既是无心,何需多笔!”因命丫鬟,“预备一下,回府!”
永珺姐妹还觉得奇怪:不是说要住一晚么?
“既定行止无悔意,缘外绮梦枉沦情。”青灯之下,一名年青僧人挥毫补足“情”字的“心”旁,看着宣纸久久不语。
回府时京城已经宵禁,书雪用的是储妃仪仗,倒不曾费什么事儿。
静悄悄进了正院,书雪示意永珺三个各自回房,恰巧碰着已是第三次过来“送汤”的侧福晋:“在里面?”
“您可算回来了。”侧福晋大喜,对着屋子呶呶嘴,“好像是和爷讲先太福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