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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过年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姑奶奶不辞劳苦。
胤禟脸上的笑容都撑不住了:“好!”
别人那儿是两轮,胤禟就是接二连三继四跟五。笑容撑得住,身上带的金银锞子也撑不住。
原本严阵以待的胤俄看乐了:“侄女儿是把九哥当财神拜呢!”
乳母瞧着九贝子连扳指都撸了,见好就收的商议小主子:“格格,咱们该给敦郡王拜年了。”
永瑾大约也磕头磕的累了,站起身打量胤禟一眼:“不磕了!“
胤禟黑线滚滚:你这也太明显了。
小丫头在拜毯上耍起赖:“坐坐——坐坐——!”
乳母一头黑线:我的姑奶奶,您当这儿是王府后院呢。
本就没法和两岁不到的孩子计较,何况有那位“摘叶为刀”的额娘在场。胤俄不拘小节,自个儿蹲下来“调戏”永瑾:“郡主过年好。”
永瑾看着堂堂大清敦郡王伸过来的双手,紧张的瞄了一眼丫鬟抱着的匣子:“没——不好——!”
胤俄大乐:“小郡主,我都给您拜年了,您不给压岁钱?”
“过年好!”永瑾可不是膝下有黄金的男子汉,果断朝胤俄把礼行回去,“过年好!”
胤俄朗声笑道:“你不累了?”
一圈下来,永瑾拿到手的压岁钱与哥哥姐姐的总和等齐,小丫头体力不错,这会儿靠在书雪跟前打盹儿,太后在上面瞧见,忙叫把孩子抱到内殿休息,书雪沾了女儿的光,也能去后面小坐。
太太禀过太后,过来看顾女儿和外孙,见书雪拍着永瑾睡觉,低声问:“睡着了?”
书雪笑道:“昨晚就没怎么睡,非跟着守夜,今早一阵闹腾,可不就累了?”
“方才看着八阿哥,脸色好多了。”太太给永瑾拉了拉被子,“你阿玛叫我说你呢,有了身孕还劳神,我们能差着衣服穿?方才皇额娘也说呢!”
“动针线能劳什么神?”书雪笑道,“就是没空,整日被几个小东西吵得脑仁疼。”
“那是福气!”太太提起另一件事儿,“早上出来时遇到书艳,她也有了身孕,自从得荣敬后三四年都没有动静。”
“倒是喜事儿!”书雪舒口气,“我听说她们府里有个通房见了红,原本虑着她们老太太有隔阂,如今可是放心了。”
太太忍不住抱怨:“她虽然不是我生的,打小该教的一样没落下,怎么就爱耍不上台面的手段。”
“只要不是太出格,随她折腾去!”书雪是没心思多管的,“今年秋闱永保要进场,您多盯着,别让他读书熬坏身子。”
“有我呢。”太太又提起永庆,“你阿玛想让你哥哥回京,在奉天虽是重任,我总觉得不安心。”
“怎么也得干满一任才好求恩典。”书雪安慰太太,“等过两年大哥回来,便是不留京城也能外放一任大吏,他是伯爵府将来的当家,有些历练是好事儿。再则咱们虽然离得远,王府在关内也有根基,只要大哥实心当差,我就不信谁敢不买王府与阿玛的面子!”
“嗯。”太太最信任女儿,“我回去和你阿玛说。”
完颜氏父子在朝,万吉哈提调丰台大营军务,永振统管禁内宿卫,康熙年事渐高,完颜氏看似显赫,实际就是走在火山口上,正因为如此,即使书雪自己坦诚不是‘玄女’,康熙也不会轻易让她从神坛上走下来,除了震慑蒙古四十九旗,皇子们都不敢轻易打万吉哈的主意。
这些顾虑太太并非不知,否则也不会在旁人面前对女儿的神技含糊其辞。
娘儿俩正说着话,雅尔江阿带着弘昁找过来,书雪止声笑道:“你们爷儿们不在前面领宴,到这儿来做什么?”
“问他——”雅尔江阿指着弘昁颇为无奈,“就在你跟前老实,坐在我旁边扭股糖似得不消停。”
太太倒笑了:“男孩子,哪能像小姑娘安静。”
“不见得吧。”书雪指着呼呼大睡的永瑾,“这位小姑娘就一天也不得安静。”
雅尔江阿送下弘昁还要回去看着歆蕊几个,太太这才嘱咐:“男人多好强,做到简王这份上不容易,你要惜福!”
“不惜福就没永瑾和现在这个了。”书雪指指小腹,“您别替女婿说话,如今这架势,我就是一心当贤妻良母也不容易。”
“是啊!”太太苦笑道,“希望今后能有消停日子。”
别人消停书雪也消停不了,康熙担心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压不住一群熊儿子,只能把她拉出来架秧子。
见永瑾睡得实,书雪命嬷嬷留下看着,自己同太太归席,还没入座,一个尚未留头的小格格由乳母领着拜年:“祝婶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书雪忙道:“好!快起来。”又命丫环给压岁钱。
跟着小格格的乳母陪笑:“格格早上起不来,误了贺岁时辰,请福晋海涵!”
“来”书雪笑道:“是毓庆宫五格格吧?又长高了好些!”
乳母见五格格靠在书雪身旁说话,因笑道:“格格还没给其他主子磕头,奴才不敢叨扰福晋。”
“知道了。”书雪吩咐忆画,“把五格格的手炉换了。”
乳母告罪:“奴才大意了。”
书雪捏捏五格格的脸蛋儿:“这些小家伙,只靠着一股兴奋劲儿,着了凉才知道厉害!”
年夜饭刚吃完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书雪把四处撒欢的几个孩子聚拢起来,一齐跟着太后到宁寿宫蹭热汤。
皇宫的年节和赶大集差不许多,宁寿宫地盘不小,要塞满后宫主位、宫外福晋也不容易,太后果断下旨疏散人群,主位各自带着儿媳回宫,外命妇多至贵妃处落脚。最后留下的,不过是毓庆宫、简王府、庄王府等几处家口而已。
☆、二三〇、长怀旧恨情难疏
二三〇、长怀旧恨情难疏
按照辈分,庄王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本来是仅次于皇太后的宗室大长辈,年纪也只小太后十岁,因两府火拼,书雪和她连面子情都懒得维持。
博果铎的先天条件不大好,倒不是出身差,反而是元配嫡出,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问题出在他那位额娘身上。
太后一生最膈应谁?无悬念的是生死两皇后的另一位主角端敬皇后董鄂氏,博果铎的生母就是董鄂妃的姐姐。
不得不说,早年的博果铎还是会做人的。康熙初年,皇家最高话语权握在孝庄手里,太后上面有婆母,下面还有皇后,多数情况是背景板的存在,博果铎却十分周到,大婚前自己常去请安,大婚后也嘱咐福晋不得怠慢皇太后。等孝庄驾鹤,三位皇后相继转入地下工作,太后如果还因为陈年旧事看博果铎不顺眼就太没度量了。
几十年处着,太后真心把博果铎当子侄疼,早年为他无嗣,选秀时都提醒康熙挑拣易生养的秀女留给庄王府,可惜博果铎在入画的事儿上操之过急,书雪是铁了心和他死磕到底,太后讲急些都果断翻脸,现在是真正没咒念了。
简王府之势绝非日薄西山的庄王府可比,书雪不给庄王夫妻留脸,宗亲当着二人的面就要小心,对长辈的客气礼貌不能缺少,更大的热情不敢给予,都知道书雪是三轻一重:轻财轻势轻命重感情,君不见雍亲王府侧福晋的衣服都因为颜色不避丧当场被泼了茶水?
海善贝勒夫人瓜尔佳氏看着忆画笑道:“弟妹最会□□人,跟前的丫鬟聪俊聪俊的。”
书雪叹息一声,指着丫鬟说:“做到这份上只能算是难得,她姐姐在的那会子才让我省心,如今得力的陪嫁死的死嫁的嫁,不是挖了皇太后祖母的墙脚,这会子可是有的饥荒打。”
瓜尔佳氏略带尴尬:“弟妹的本事我们都是知道的。”
庄王福晋如坐针毡,心中嗔怪瓜尔佳氏:这不是故意叫人下不了台么?
平王福晋曹佳氏转移话题:“老祖宗方才炫耀衣裳,听说是叔祖母的针线,有机会您得传授媳妇几招。”
关菱染了风寒,太太记挂孙女儿,提前请旨回府,和皇太后坐的最近的却是与书雪并不友好的三位长辈,除了庄王福晋,另外两位分别是:简王太福晋博尔济吉特氏、安王太福晋佟佳氏。
八旗的格局可以凭此略窥大概,上三旗由皇帝亲掌,股东多为皇子福晋的娘家,像富察氏、董鄂氏、完颜氏等。下五旗里,镶白旗是豫亲王多铎的自留地,整编时又加进肃亲王豪格,现在主要有承袭两系的信郡王、显亲王以及后封的顺治皇子裕亲王系、康熙皇子雍亲王胤禛、恒亲王胤祺、淳郡王胤祐、十二贝子胤祹;两红旗最初是礼亲王一脉三王的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