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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杰正吻得投入,身子忽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露出藐视天下的冰冷神情,抬脚狠狠踏住仁杰的胸口大穴,“大胆淫贼,快报上名来!”
这麽狼狈的情形下,仁杰怎好意思自报家门,他推开压在胸口的高背官靴,没好气地说:“我的来历,与你何干?”
少年神态高傲,像是俯视一个低等奴隶般瞪著他:“你这卑贱的家夥,竟敢阻我捉拿叛将。哼,我这就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
几名男子应声而入。少年则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穴位受制,倒在冰冷的地上挣扎,“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得胡来!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後,他疼得昏过去。
等仁杰醒来,已经位於二哥怀礼修行的白云寺禅房。
他睁开眼,对上二哥安详而充满关怀的视线,“御医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如何?”
仁杰趴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像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他逞强地笑答:“这点伤不碍事。”
怀礼轻叹:“幸好小顺子及时报讯,不然你这新科探花郎,恐已变作勾栏院的一缕冤魂。只是,你到京城不久,究竟得罪了谁?”
仁杰眸子一亮,兴致勃勃地说:“那少年风华绝代,世所罕见,小弟十分倾慕,很想与他结识。”
“三弟,这一顿毒打,倒把你的魂给收了去,你可知凶徒的来历?”怀礼温和地笑了,伸手轻按在仁杰背後伤处。
仁杰吃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素来敬重这位清雅脱俗的二哥,也不敢乱动,待疼痛稍减,娓娓分析道:“那少年虽有些……凶悍,但容貌绝美,气度高华,如高岭之雪莲,必定出身官宦世家。他武艺出众,蒙面著官靴潜入一香园捉拿叛将,我猜,他应是位近期奉命返京的戍边将军。”
怀礼凝神想了想,说:“这样的少年英杰,我倒识得一位。”
仁杰心中怦然一动,急忙拉著怀礼的袖子,“请二哥明示,那人是谁?”
怀礼却卖了个关子,含笑吩咐:“你安心卧床休息,过几日便有机会与他碰面。”
十天後,背伤初愈的仁杰穿上朝服,与怀礼受邀一同进宫参加赏莲夜宴。
莲花池塘周围,上千盏琉璃宫灯高悬,将方圆几里照得如白昼一般,几百名彩衣宫女如行云般上菜伺候。
皇上心情颇好,举杯道:“众爱卿,今晚,寡人要展示一个镇国之宝。”
他一招手,身边的太监立刻示意皇家乐工奏起“念奴娇”,一阵仙乐飘飘,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著莲花池塘。
仁杰的位置紧靠池边,他回头看去,一艘雕梁画栋的华丽画舫驶在水面上,船上装饰著各色鲜花和一只振翅欲飞的木鹤,舫上立著一位绝代佳人。
仁杰的视线一触到他,心脏立刻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尽管离得远,仁杰还是一眼认出,来人就是在一香园毒打自己的美少年。
那少年披著一件百鸟朝凤锦衣,由近百种鸟羽毛加金银线织成,上绣指头大小的各色鸟类,每一个侧面都有不同的光彩。鸟儿见到此衣,会羞愧地从空中跌落,百官见了此衣,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而他的风采,却令这件衣服黯然失色。他就像是驰骋於九天的神仙人物,凡人见了只有顶礼膜拜。他的高雅气度,无人敢窥视,就连满池的莲花都会含羞合上花瓣。
怀礼俯在仁杰耳边道:“三弟,那位美人是否有些面熟?”
仁杰连连点头。
怀礼神情淡雅地说:“他是四大公子之首││美公子薛邵,不仅文武双全,而且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圣上钦点的未来驸马爷,你最好不要抱什麽非分之想。”
仁杰眼珠一转,无辜地笑道:“我心里总惦念著他,二哥最疼我,定会助小弟一臂之力,对不对?”
怀礼沈吟片刻,轻叹道:“此事有点难,容我参详一番。”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宠溺,“你先把大嘴合拢,嘴边的口水也擦乾净吧。”
仁杰莞尔,真的擦了擦嘴角,“多谢二哥。”
这时,一位官员忘形地跳起身,奔向湖边高呼:“美人啊!薛侯爷真美啊……”
皇上一皱眉,几个锦衣侍从立刻将此人拖下去掌嘴。气氛顿时冷凝,众臣急忙正襟危坐。
皇上望著冉冉而来的薛侯爷,笑咪咪地问大家:“众卿以为,薛爱卿的美貌可当国宝一称?”
“陛下圣明,薛侯爷实乃本朝镇国之宝!”
大臣们开动脑筋,用尽各种妙语奋力赞扬美公子。
薛侯爷很快上岸,站在仁杰身边不远处,向皇帝行礼。
仁杰忍不住偷看了美人一眼,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如此绝代佳人,风华无双,偏偏是钦点的驸马爷,便如水中月,镜中花,可远观不可近亵,我纵有情,却不知如何亲近他……
他一阵欢喜,一阵愁苦,神思恍惚间,忽被怀礼轻推了一把,“三弟,圣上问你话。”
这时,皇上的问题到了:“探花郎,你怎麽说?”
仁杰敛去愁容,朗朗答道:“回皇上,相传周灵王太子王子乔,擅吹笙作凤鸣,後随浮丘公登仙而去,成仙後还乘白鹤现於缑山,人称升仙太子。小臣以为,薛侯爷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转世。”
仁杰记忆力超群,常读历史典故,此刻正好拿来一用,哄得皇上龙心大悦,举杯道:“说得好,来人,有赏。”
仁杰神采飞扬,遵旨举杯欲饮,却不料,身边的薛侯爷走近两步,暗自抬脚踢来。
仁杰猝不及防,双手晃了晃,拽著薛侯爷的百鸟朝凤衣,往後跌去。
他身後便是池塘,只听“扑通!扑通!”两声,在皇上和百官众目睽睽之下,第一次赴宴的探花郎,拥著後唐国宝美公子,双双落水。
薛侯爷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入仁杰怀里,在落水的一瞬间,他眼里迸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他竭力隐藏的惊惶。原因很简单,他精通文采武略,但不善游水。
两人迅速下沈,池塘表面只馀清波荡漾。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张口结舌,皇上手指池塘,竟有些发抖,一时间没有官员敢答话。
入水的瞬间,仁杰的嘴唇被薛侯爷的头槌砸破,身体被对方缠著坠入池底。他水性奇佳,果断地踢开薛侯爷向上游去,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後下潜。
薛侯爷溺水晕了过去,绝美的脸白得透明,如一个冰冷的玉雕。
仁杰托起薛侯爷的俊脸,用舌尖挑开嘴唇,将一口气轻轻地渡了过去。
百官屏息凝神,只见水面上盈盈升起两位俊俏绝俗的少年,在铺天盖地的莲花丛中,他们唇齿相依,静静地拥在一起,这画面太魅惑,太震撼,时间彷佛定格了。
皇上的手指哆嗦得有些厉害,往後一倒,被扶上皇座。
“唉,小弟这回遇到克星了。”怀礼注视著水面,轻摇羽扇,数道,“一,二,三。”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刚透过气来的薛侯爷赏了仁杰一个有力的巴掌。
仁杰没有防备,手一松,薛侯爷的身体如石头一般沈入水底。
仁杰嘴里满是血腥味,心头不是滋味。
这美公子看似清雅,下手却狠辣,行事难以捉摸。不过,正因其风貌多变与众不同,仁杰才觉得新奇有趣。
算上一香园初见那回,他已经连吃两次巴掌,他自幼深得父兄疼爱,从未吃过这种大亏。那一顿乱棍,更是出娘胎来头一遭,打得仁杰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在莲花池边再相见,仁杰又亲芳泽,不知不觉动了心。
他是聪慧之人,既然明白自己心意,便坦然认栽,当下奋不顾身地潜入湖底,捞起昏迷的薛侯爷,将其抱上岸,小心翼翼地平放於乾净的草地上。
薛王爷抢上前,摇著儿子大呼:“邵儿,邵儿没有呼吸了!你不能离开为父啊!”
皇上疾唤:“御医,快传御医!”太监李内侍即刻领命去了。
“这个时辰,御医均已离宫回府,这一来一去的耽搁,吾儿命休矣!这可怎生是好?”老王爷含泪怒视仁杰,咬牙切齿地吼道:“探花郎,你陪邵儿命来!”
怀礼从容开解:“王爷息怒,仁杰曾跟随一位世外高人学医多年,或许有解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