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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看见他伤痕累累的小腿,在灯火的映衬下,皮肉外翻,青紫淤痕,更显狰狞可怖。
不免同情起这个一腔愤慨的人来。若是不急着对我出手,若不是匆忙掳我出城……哪怕是,能跟着真正救灾的队伍再多行进些时日,离京城远些,再远些,就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够被人发现……只可惜,既然是心中有鬼,又怎能安得下心,按耐个一时半刻。
于是只不过布了个局,就急不可待的跳将进来。
“咳咳……”
压不住的咳嗽,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我不得不扭过头来,正视还在等待的人。在心底,低声为他叹息。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有人不能流芳百世,就要遗臭万年。”
蒲柳松柏'一'
逞一时嘴快的后果就是,没有好果子吃。
时间又过去了一夜。水深不扬帆,船行缓慢,也依稀过了百华里。北面就是京城,最近相隔不过数里,上去解手时,甚至能看到灯火阑珊的屋檐……却是可望不可及的距离。再开着,到了天明,船眼看就要过了东郊,脱了京襄的地界。
唉。
闻着隐约的肉香,缩在下舱旮旯里,忍受着胃里翻上来的酸水自顾自怜时,没有好果子吃——我万分深刻的体会了这句话。
对面李仲恭托着个荷叶包,慢条斯理,展开里面油花花的鸡腿,往大口里拨拉。
那腻人的味刺得我一阵恶心,闭上眼,扭过头,翻了个身。
这会我身上已经没有绑手绑脚的绳子了,怕是谁都知道,捆着一个三天水米未进的人,没什么必要。更何况解手的时候,每次还要麻烦他们两个手下搭手把人提溜上去,一道道的扒了,宽衣解带的伺候,够麻烦的。
“说吧……景元觉还知道多少。”
转头,见李仲恭啃完了鸡腿,随手把骨头往旁边一撂,在腿上擦了擦。
我伸出根手指头。
“哼,要钱不要命的死性!”他不屑的嗤了一声,伸手到怀里掏,“我看你,还有没有劲撑到去花!”
一张薄纸借着指力,依旧轻飘飘的荡来。
挺费力的伸出胳膊去拈了过来,看看数目,放进怀里。
“大概很早就怀疑了。至于什么时候确定的,我也不知道……记得北邑那次相逢么,咳,能指名带李大人去,已经盯上了吧。”
李仲恭双手烦躁在裤子上擦,一遍遍,自个浑然不觉。
“胡说,怎么可能就知道是我?”
“自你调职以来,三年间狄人扰边屡屡得逞……皇上是个精明人,身边李大人……这么多回,从没露过马脚么。”
半晌没吭声,“砰”,李仲恭泄气的拍了脚边木板一掌。
“哼,你少糊弄我!老子不信他顾了和亲,还能顾得了我!”
……就是糊弄你呢。
我在心里浅笑。千头万绪,这事得多少曲折,景元觉又不是神仙,上哪去知道到底是谁,我又上哪去知道到底是谁啊。还亏了他精明,才划定了可能的半百人选,也还好他没一时嘴快,把大鱼先真的派去洛水赈灾。
“这种时候,只要能出了关,就是碍着两国新结的姻亲面子,过去的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可不是,不能深究,既往不咎。我阖目点头,所以,您还激动紧张什么呢。
“老爷,码头就在前面。”
头顶上窗口有人低声说道。这条逃亡的路上,手下人都默契的唤李仲恭老爷而并非大人,倒是伶俐。
听着李仲恭闻声应了一声,拍拍手,半站起来准备上去,衣料悉索着从身边走过。
“李大人……”
我低声唤他。
他停了下来,回头一弯腰道,“放心,还不到弃你尸的时候,苏大人。”
……想哪去了。
我睁开眼抓了他一把,慢慢站起来,等一阵晕劲过去,神秘兮兮的笑。“您以为,京里那位……真忌个姻亲?”
李仲恭准备蹬脚上梯子的身子僵了一下,正好就近让我挨过去,扶着梯子站稳了。
他铜铃般瞪大的眼珠子在窗户里漏出的天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怎么说?”
新鲜的空气从窗口渗进来,透着一股岸边水草的腥湿。我先吸了两口,才不紧不慢伸出手掌。
李仲恭青了脸。犹豫半刻,终于把手伸进怀里。
“不是这个数。”
尽管看不分明,也知道他的脸更青了。“你要多少?”
“这底子……是过命的交易。”我困难的扯了一个笑脸给他,“说完人就无用,还不知会不会葬身鱼腹……一万两,不多。”
李仲恭的脸由青转黑,彻底的融入了舱底的一片黑漆漆。
手下人见老是没人上来,又探了一次头。
“老爷,船靠岸了。再不上去……恐夜长梦多。”
“滚!”
他一挥手怒叱。
又半晌,李仲恭阴惨惨的开口,一双眼睛像是黑夜里的豺狼,发着野兽凶残的光,“给了,就有命花?”
没工夫理会威胁,我将他掏出的最后一沓子银票揣进怀里,摇头。“不够。”
“混账!只有这么多!你当是土匪把所有身家装在身上吗!”
算了。
上面人又壮着胆子催了一遍,李仲恭的耐心,也差不多了。
“咳,李大人,你说……咳……咳。”
使了半天劲,才把他掐我脖子的铁掌推开,我捣着心口捶了半天,缓过一口气来。“咳咳,你说定……定襄王,跑北邑干嘛?”
面前人陡然变色,一张脸倏的由黑变青,变白,惨白。
像一根柱子似的立了一炷香,他方才猛然醒悟似的扑上来,再度擒住了我的脖颈。
“难、难道——”
“咳!上去再说——”
几顿饭没吃,没想到连梯子都爬不动。最后还是被人狼狈的提溜上来,沐浴在黎明前的黯淡天光下。
又被好掐了一回。只捂着胸口咳个不休,虽然李仲恭心急如焚,急不了的事,暂时也奈何我不得。
他就和他八个手下站了一个弧面,等着我咳完,好说话。
我也没好意思让他失望太久。
“关于定襄……王爷,他去……自然是……上面的意思。”不喘了,终于也沿着船边坐正了。余光看见这是一个再简易不过的渔船码头——荒林子外,一个半倒的窝棚,一盏破旧的船灯,几块舢板搭着,渡到岸上。
挺干脆,让我省了求救的劲。
“至于说他在那边要做什么……”
招了招手,做了个附耳的动作——立刻见到李仲恭脸色再次发黑,犹豫片刻,还是俯下身子,凑了过来。
“快说!派他去北邑,要干什么!”
这时候瞧着,这位吏部侍郎那种小心翼翼的动作,那种紧盯不放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明知道要被蛇咬,怕进了心里去,还得拼命忍着恐惧和厌恶凑上来,试图探一下七寸的东郭转世。
我忍不住伏在他耳朵边上笑,“哪能……让你知道。”
乘着他惊诧还没有发作的间隙,手从怀里伸出来,潇洒的望天一挥,立刻三月飘雪似的舞起漫天的白花,一片片,落入滚滚黄流——
这些贪赃枉法的花花银子,多挠人心啊……多少边城百姓的血汗,多少边关将士的枯骨,还能让他有个万一,兑了带出关去。
“他娘的你敢——”
逞一时意气的后果就是,连果子,都没有的吃。
我是给呛醒的。
醒来,就有水哗哗的流了一脸,直灌到脖子里去。嘴给人抠着,全是水,唇角估计都撑裂开了,凉水一激,生疼。
猛烈地咳了一阵,好容易停了,看清眼前灌水的人。一张出奇深刻的脸。卷发,阔额,高鼻,还有向上翘的,刀锋一般锐利的眼。
虽然做了平民的布衣打扮,那种不加掩饰的跋扈——明显不是覃人。
终于见到了。
“阿阿——”
甫一张口,就是破声。心头不免有点沮丧,等终于见着了真正的敌人,却不能当面和他对峙,岂不是亏得慌。
那人听了这声鸦叫皱了眉头,手一缩,害我倒回了硬邦邦的床板。
他叽里咕噜的和旁边同样打扮的两个人说了一大串话,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只能转着眼睛,观察这一间屋子。
客栈吧。最小而寒酸的那种。硬板床,方木桌,板条凳。只有一扇纸糊的窗户,破了好几个洞眼,漏出了外面白日的亮光。
这个时候还敢住客栈,真够大胆的……不过也许就是这样,才不招人怀疑。
算算日子,应该是初六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