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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麻药的药效是相当缓慢的,可是如果混合了曼陀罗花的汁液就大大不一样,任何人只要被刺入针尖,那么一点的药量也会立即发作,精神因为强烈的麻痹与毒性而变得失常,你们就利用这个让周天豪与舞姬死在众人面前,表面上是制造出了怨鬼杀人的假象,其实却故意留出破绽让我们去怀疑影月。
何九与张月龙尸体上所覆盖的梅花,其实不过只是为了掩盖茶花的香气而已,至于周天豪,你们趁著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他引出来带到雪落崖旁,对他刺入麻药令他失去意识,然后在琥珀赶来时,他只要移动一步便摔了下去。我观察过了,断崖下面的石头都比别处尖锐,很明显是被人刻意搬动过来的,这样一来只要有人摔下去就会立即丧命,而周天豪身上的焦烟气味,只是取代梅花来掩盖茶花的香气,而且除了这个之外,也是你故意布下的疑阵对吧。」
唐炎慈说完之后冷冷看著上官落夜那慌乱的反应,手指紧紧地扼在他的喉咙,仍然在微笑,却狠狠地说。
「你故意几次向我示好,无非是想要我对你大意罢了。你们从头到尾都想要置影月于死地,将所有的疑点都推给他,故意留下破绽让我来猜测,恨不得我一气之下就杀了他。就算没有,等到我被怨鬼害死了,就算皇兄追查下来,也可以再将他拿去做替死鬼。安世清将他送给我并不是为了要安排他在身旁监视我,只不过想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不管强占他,怀疑他,或者是最后杀了他,完全不会武功的你都可以在暗中行事,你本来打算在今天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我,却没想到反而被我抢先一步放出薰香让你晕睡。想必依照你的计划中最后会留下琥珀与桂忠义他们两人的活口,让他们可以回京,琥珀一直都在怀疑影月,这也当然正让你称心如意了。真是毒计呀,以安世清是绝对想不到的。
不止如此,在这以前影月为安世清刺杀的对象,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其实安世清根本就从来没打算过他会成功,没想到他却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这么活了过来,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准备让他牺牲!可笑的是他却为了救你,而多年来一直忍耐著心里的仇恨为仇人卖命,甚至为了你而不得不相信我,到现在也是为了救出你,而受伤被抓。我本来是打算在摘星馆就向你逼出真相,再找机会退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却让那个笨蛋,因为心急救你而将我的全盘计划都打乱了。」
他的口气多了些苦涩,曾经他自己也说过,在这世上任何人都有无法预料的事,果然上官影月就是完全在自己的预料之外。
他在阳光的笼罩下的惨淡笑容异常深刻地,让他心里无止地发痛。握在上官落夜喉咙间的双手开始,因此不受控制地缩紧,上官落夜被扼得喘不过气来,他恐惧地睁大了眼,「放……手……」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让你死了。」他逼视著他缓慢说道,「我说过,你们是怎么对他的,我都会统统还到你身上的!」
他将手松开,上官影月一阵失去力气再度摔倒在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唐炎慈站起来走到桂忠义与杨尚的面前,「我刚才说的你们都听到了吗?」
他们有些纳纳地点头,想不到事情里面会有这么多复杂的背景。
唐炎慈脸上的笑容越渐残酷,「是他杀了张月龙,并且帮助安世清主导一切害死了何九,周天豪,甚至还有琥珀。连我们现在被逼到这样的境地,也都要拜他所赐,他现在就在这里,你们若想为自己的同伴报仇,就不必客气。安世清会对影月使用的毒刑,你们也去在他的身上全部讨回来!」
「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上官落夜慌忙地叫道,左肩的伤口剧痛难忍,汗水从额角滴下,他害怕得用手撑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王爷……」桂忠义等也觉得一阵迟疑,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们心里也很愤怒,恨不得立即就为琥珀他们报仇。可是要他们去折磨这个已经受伤,而且弱不禁风的少年,这实在不像唐炎慈一向的行事作风啊。
「你们难道想要抗命吗?」见他们犹豫,他的表情变得更为森寒。「我们能不能再活著走出这里都不知道,你们就甘心让琥珀他们白死吗!」
「是,属下明白了。」,同伴们死去时那凄惨的情景历历在目,心里的仇恨被点燃了,他们低下头领命,然后向上官落夜走了过去。
「不要,不要!你们想要干什么?」上官落夜惊叫著想要挣扎,接著却被拉入深深的地狱之中。「不要过来——」
唐炎慈冷冷一笑,语气仍然温柔,「放心,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据我所知,今天晚上你药瘾也会准时发作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错过呢?」
「你这个恶魔!」上官落夜终于不再挣扎,而只是愤怒地高声叫喊著,「就算我死了,你也休想再离开这里一步!……」
其后的话被桂忠义的一个耳光打断,他白皙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血丝从嘴角渗出。后膝被踢了一脚,双脚剧痛之际,不由自主地又再度跪坐在地上。
「上官落夜,你知不知道整件事情里,最可笑的地方在哪里?」唐炎慈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故意做出悠然的样子说道,「那就是安世清太天真,太低估当今朝廷了,以为杀了我没留下把柄皇兄就不敢冒然动他。其实若真的要杀他灭他,只要几日之间北平王府便可夷为平地,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说到后来连声音里也冷得结了冰,目光里的寒意几乎让人不敢动弹,那些冰冷全部深深地刺入上官落夜的眼睛。
「如果影月真的死了,我发誓会让这雪落山庄外血流成河给你看的!」
上官落夜被桂忠义放开,他费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背靠著一棵竹,终于不再有一丝力气,红肿的脸上全是血痕,他久久地看著唐炎慈,一直看到最后竟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凄凉无比,间隔著咳血的声音,泪水却接著一滴滴流个不止。
「你错了……,你真的以为安世清就那么需要他去杀人吗?你真的以为他这十年来都在保护我吗?什么利用我来控制他?安世清给我麻药,让我上瘾只不过是喜欢看到我痛苦而已!」他笑得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也抖动得不停,紧抓著自己的双臂泪流满面地抬起头,毫不闪避与唐炎慈的目光对视著。
「你永远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些年里是我怎么过来的吧!我从九岁开始就被他捆在树上凌辱,从此之后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来折磨我。每次药瘾发作时都被脱光了衣服用绳子反绑著,就因为他喜欢看我一遍又一遍哀求他,你知道被人像动物一样手脚全绑在一起整整三天三夜,却还要苦苦哀求别人来强奸你是什么滋味吗?下体被插入淫具还要逼著硬作出若无其事的痛苦……你能够想象得出来吗?不止淫具而已……,他甚至曾用碎木屑塞在我的下体后,才把淫具插进来……。好多次我想过死,可是他说如果我死了,那他就只好去玩弄上官影月了。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被杀了!安世清手下多的是杀手,他凭什么还非要将这个祸根留在身边?」
「所以你就因此而恨他?」唐炎慈只是顿了一下,然后问道。
「恨他……?我是恨他!这么多年里我遭受的折磨他从来没有发觉,却总是还一副自以为是的说他会保护我……,他发誓会保护我的……,可是那个时候他到底在哪里呢?当我真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上官落夜眼睛直直看著唐炎慈,声音绝望无比,「你告诉我啊!」
杨尚与桂忠义站在旁边,听到之后因为惊骇而身体一阵巨震,人性竟然可以肮脏到如此地步!拳头举在半空怎么也打不下去了,桂忠义颓然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手放下了。这个少年就算错得再多,却也无法让人觉得真实的恨他。
「王爷……」他抬头看著唐炎慈,即使是抗命也好,他真的下不了手。
唐炎慈并没有怪罪,反而转过身背对著他们叹了口气。
「我最后的疑惑也消除了,不过现在倒宁愿不知道真相的好……,你们要是真的下不了手那就麻烦了,因为再过半个时辰,当他的药瘾一发作起来反而会更痛苦的。」
上官落夜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著他修长的背影,紧紧咬住了不断抖动的嘴唇。原来他刚才故意那么说,竟然仅仅只是为了逼他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