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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剪繁见汪云崇来了,挥手道:“汪大人真早啊,来来,这边坐。”说着摊手指了指身边的位子,云淡风轻地一笑,目光映着射入的晨光,和煦温暖。
出尘却又全然不令人生厌疏远的丰姿俊态叫人敬服,汪云崇回以一笑,一甩袍子下摆,挨着叶剪繁与任无禾坐下。
哎,算了,都是人么,谁没个七情六欲的,看这两人近四十了也无妻无子,可见对对方痴心之深,人生有此一眷侣足矣,其余的又都算得了什么。
汪云崇看着两个侍从忙着在自己面前摆上茶和点心,道:“叶庄主与任掌门看起来真是神清气爽,想必昨夜休息得不错。”
任无禾微微拧了拧眉,抬眼向汪云崇道:“自然,有劳汪大人关心了。”
汪云崇看着任无禾投射过来的冷淡目光,心中第无数次地怀疑昨夜听到眼前的这个人的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叶剪繁端起茶盏浅饮一口,道:“汪大人清早来访,可是为了昨日被盗的那支古箫?”
汪云崇挑了下眉,随即哈哈笑道:“叶庄主果然明断!不瞒叶庄主,这支古箫原是宫中藏物,早些年丢失了的。”
任无禾挑起眼来看着汪云崇,一副“果然是如此”的神态。
叶剪繁叹道:“这支古箫沉香幽古,浑远大气,看着就不是凡物,果然是宫中收藏。早知如此,叶某该将这支古箫当先还与汪大人才是,哎,都是叶某愚钝。”
汪云崇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既然来赴大典,不比武就拿走奇珍,这也实在说不通,叶庄主依制办事,无可厚非。叶庄主也不必自责,自古皇族物品流入民间之事也是常常有的,再者时日也过去了许久,皇上本也无意追回。只是,眼下这东西却偏偏叫邪教给偷了去,倒是颇叫人心里不痛快。”
话到这里,二十岁便做了庄主、久经世事磨练的叶剪繁,如何不懂这支古箫中有点名堂?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庄仆捧上来一个册子。
汪云崇接过来翻看,但听叶剪繁道:“山庄里所有收藏的奇珍都有专人记录下其形貌,年代,来历,以及经何人之手获得。汪大人手上的这本册子,就是有关那支古箫的记录,汪大人不妨收着,兴许有些帮助。”
汪云崇信手翻阅,看到其中一页,眉尾微微一挑,合上那册子,向叶剪繁道:“那就多谢叶庄主了。”
叶剪繁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汪云崇于是将那册子收入怀中,道:“那就不打扰两位清静了,汪某房中事物尚未收拾齐整,待一切整理妥当,再与陆司领一起来向二位辞行。”说着长身而起,微微拱手。
叶剪繁与任无禾也起身拱手,叶剪繁笑道:“不用两位大人多劳,叶某自会在山庄门口等候各位。”
寒花院内,呼延家的随侍收拾停当,展庭自外面走进屋来,向呼延啸躬身道:“少当家,船上已准备好了。”
呼延啸点点头,吩咐道:“去问问南公子……”
话未说完,但见南叠枫长身站在门口,半个身子倚着雕花朱门,满眼明媚浅笑,水蓝色的袍子外一件白绒短袄,耀眼得令身后初晨的蓝天白云都黯淡。
展庭也看得一愣,待得反应过来,很快识趣地退到一边指挥其他的随侍去了。
呼延啸站起身来,笑道:“收拾好了?”
南叠枫提提手中行李,道:“本就没什么东西。”
呼延啸点点头,道:“那就走吧。”说着与南叠枫一前一后地出了门,身后的展庭几个也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并肩说话,时而呼延啸的朗朗笑声传来,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悠然洒脱。展庭等人跟在后面,距两人约一丈距离,也听不清其中对话,各人面面相觑,不解这两人昨天还赌气似的不言不语,何故今天就谈笑甚欢,而且仿佛还更加亲密了?
赏桐院内也已收拾妥当,汪云崇环视四周,见没什么东西落下,正欲推开房门,却觉得左手袖子一紧,回头看去,正是给陆之冉紧紧攥着,睁着清亮的秀目欲言又止。
汪云崇转过身来轻笑,这个陆之冉,恐怕也就在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有这么多表情了。于是扬起眉,问道:“怎么了?”
陆之冉拽着汪云崇衣袖一角,垂眼抿着嘴许久,突然抬起头来,道:“崇哥路上千万要小心!”说完梗着脖子睁着眼睛,一副吞了苦瓜的神情。
汪云崇大笑出声来,陆之冉想说的明明就不是这句话,所以心里才会挣扎这么久。伸手抚上陆之冉光润的脸颊,忽然一个倾身,将陆之冉连人带手上的东西一起拉进怀里,极尽缠绵地悠长一吻,直到陆之冉快要别不过气,这才松开。
“到底想说什么?”汪云崇凑在陆之冉耳边,用鼻尖轻轻蹭着陆之冉耳鬓碎发。
陆之冉好容易鼓起勇气趴上汪云崇的肩,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崇哥……之冉回京见过皇上之后,再去荆州寻崇哥,行么……”
汪云崇拉开两人之间距离,正色道:“不行,皇上身边现在需要人手,希、弦那里想必事情也一堆,到处都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这里的事了结之后会立刻回京,不会耽搁太久。”
陆之冉垂下头,低声道:“崇哥说的是,之冉会在京城好好守着皇上。”
汪云崇挑眉笑道:“这么不甘愿?那不然现在就来做一次好了,也免得你惦记。”说着将手上行李物事往地上一扔,作势就要去解衣服。
陆之冉一呆,随即连忙去拦汪云崇宽衣解带的双手,红着脸一边摇头一边道:“崇、崇哥,不……不要,之冉好好回去便是,外面随时会有人来……”
汪云崇“呵呵”直笑,轻轻拍了拍陆之冉涨到通红的脸,整整衣襟,道:“逗你的,走吧。”
到了山庄门口,远远地见叶剪繁任无禾已经候在那里,与呼延啸和南叠枫聊的意兴正浓。
望见汪云崇与陆之冉,叶剪繁缓步迎了过来,笑道:“两位大人下次再来山庄,可千万要先通知叶某一声,省的叶某手忙脚乱,怠慢了两位大人。”
汪云崇道:“哪里哪里,叶庄主的招待已是精心至极,我们二人在这里住的极是惬意。”
叶剪繁笑着点了点头,踱回人群正中,抱拳深深一揖,道:“百川山庄招待不周,竟让阳灵教的人混迹了进来,搅了各位的兴致,让几位贵客败兴而归,叶某深感歉疚。”
其余几人见状,连忙也抱拳躬身,“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地回礼。
汪云崇趁着众人相互施礼客气,溜到南叠枫身边,附近他耳边说了一句:“我跟你走。”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让呼延啸也听见。
呼延啸瞥眼看了过来,目光中有些笑意,又很快移了回去。
简单寒暄后,众人便依次向叶剪繁辞别,轮到南叠枫,叶剪繁笑得更是满面灿烂,拉着南叠枫又是挽手又是拍肩,并且再三嘱咐来年四月要来山庄参加庆典,这段时间务必仔细考虑,南叠枫也浅笑地答应说一定一定,叶剪繁笑意更深,连一边的任无禾脸色都好了很多。
辞别过叶剪繁,一行人来到渡口,呼延啸的大船早已停在岸边等候。
呼延啸驻足向陆之冉道:“陆大人不妨一同上船,我也好送陆大人一程。”
陆之冉道:“多谢少当家美意,但京中诸事繁忙容不得耽搁,还是骑马抄小路快些。”
“也好也好,耽误了陆大人公务,那可说什么都担当不起。”呼延啸拱手道,“陆大人慢走,不送了。”
陆之冉拱手回礼,翻身上马,汪云崇嘱咐道:“千万要记得我说的话。”
陆之冉点头道:“之冉记下了,崇哥放心。”说罢留恋地望了汪云崇一眼,拍马绝尘而去。
是夜,江面上风清浪徐,灿亮的星斗漫天,映得水面上幽光粼粼。呼延啸令几个随侍将桌椅饭菜摆到了甲板上,四周点满通亮笼火,与汪云崇南叠枫就着星光烛色吃饭对饮,颇有情致。
呼延啸似乎已经深谙南叠枫的习惯,席上不设佳酿,只备了壶淡茶。
汪云崇端起牡丹茶盏,对着朗朗星辰端详了许久茶色,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江湖中人竟有滴酒不沾的。”
呼延啸接话道:“各人体质不同,枫的身子不适合饮酒,倒也不奇怪。”
这一声“枫”叫的汪云崇骨头一软,撇了撇嘴角,道:“也是。不过南公子总是饮清茶,不免少了几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