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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一个女人!”
“是的,难道你没有爱人吗?为了爱情是可以豁出一切的!”他坚定的握着拳头。
“我,爱情?似乎很遥远啊!”兰若云喃喃的说道。
“我很佩服你呢!”离人倾看着兰若云,“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你们不都是从这样的环境下开始的吗?”很诧异。
“我们不一样!”他看了周围人一眼,“我们这些身体柔弱的人是没办法和那些大块头比的,剩下的人类和神族都是原本就有武功的!其实如果不死人的话,这个队伍应该有一千多人了──!”
“有这么多!”兰若云吓了一跳。
“可是你看,现在只有不到百人。”离人倾压低了声音,“人类和神族因为体质较差,来的人虽不少,剩下的可不多,全都死了!而且,不会武功的一般第一天就被割了脑袋,像你这样坚持下来的,我看只有军人能做到了!”
兰若云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挺过来,到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半吊子的军人身份,而是紫气决的功劳──每到气力快尽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暖流补充过来,让他不至于力竭而亡。早在训练的时候,他就把史前的那个叫老子的人赞了一千遍了!
“没有人想到过要逃跑吗?”
“全都是沙漠,能逃到哪里去?死路一条!”顿了一顿,“周围有暗哨,发现有逃跑的,当场格杀!”
“哦!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听着雨打房屋的声音,兰若云忧愁的低语。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下去!”离人倾向他做了个坚定的神色。
“……?”兰若云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我感觉和你好投缘,第一眼看见你,就像老朋友一样!”离人倾真诚的说道,“在这个地方,只有力量和竞争,不分种族,也没有友情。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从你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来,在这里我们算是弱者,可是两个弱者团结起来就是强者!”
“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相互关照,可是……?你干嘛上我的床!”
“嘻嘻,别误会,我……”离人倾在兰若云身边躺下,忽然抱住他的头呜呜哭了起来,“白天的时候还好,累得自己麻痹,可是一到晚上,我就支持不住了,我好想她,好想父母,好想家乡,我要报仇,呜呜……!”
兰若云心里一酸,看着这个悲伤的少年,他此刻也好想朋友们,想孤单的老爸,想念裸兰的大街小巷,想独角兽……
夜雨淅沥沥的淋在干渴的沙漠上,击打着简易的房屋,两个初识的悲伤少年流着眼泪沉入寂静的梦乡,而明天,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跟上,跟上──!”
皮鞭狠狠的抽在兰若云的肩上,几天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鞭打。性格里潜藏的倔强终于体现出来,他咬紧牙关,扛着原木追上队伍,离人倾冲他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现在,营地里那些深坑铁丝网和木桩什么的,他终于知道它们的用途了。
“跳!”乌云大喊着。
站在陷坑旁边的爪人闭着眼睛往陷坑里纵去,一股血花儿窜了上来,被削尖的木棍穿了个透──这是在训练他们如何应对陷阱。
兰若云开始羡慕起那些翼人和精灵来了,他们跳到半途中轻松的就飞了上来。
离人倾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微笑了一下,其实自己也想到了,刚想告诉他。
这种训练所用人手较多,同样的黑衣人有十几个在周围监视着他们──有些人知道必死,不顾一切的往外跑去,结果立即被黑衣人们割掉了脑袋。
离人倾潇洒的从大坑里窜上来,对兰若云道:“小心!”
兰若云点了一下头,现在他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为何物了。
“跳!”仿佛是催命的音符!
兰若云纵身跳下几丈深的陷坑,能望见脚底的尖木似乎正等着吞噬他的血肉。
从腰间掏出匕首,用尽全身力气插入墙壁,身形顿了一顿,借力上翻,脱出了陷坑的巨嘴。虽然不如离人倾那样潇洒,可是也很利落,乌云满意的看了他一眼。
等到爬铁丝网的时候,翼人可就倒霉了。
设在沙地上的一道道铁丝,离地一尺就是裸露的尖端,必须要身体贴地极低,而且是匍匐前进──杀手有时候要这样混进敌人地防御范围,刺杀其中的目标。
人类和神族身材瘦小,很容易就爬了过去。
爪人和蹄人们勉勉强强受些轻伤,也能过去。
精灵们的翅膀伏贴的背在身后,几乎和人类一样轻松。可是翼人就倒了大霉,他们的翅膀是高耸的,即使匍匐的很低,也很容易就刮上铁丝。
坚忍的翼人会把身体钻入沙地,在铁丝网下淌出一条深坑,可是这需要极深厚的功力才能做到。许多翼人把翅膀刮得鲜血淋漓,更有的甚至折断。有一两个就那样刮在铁丝网上下不来了,挣扎着,呼号着,在几十个人的围观下,黑衣人们上去结束了他们的痛苦。
每看到这种场面,兰若云和离人倾就皱紧了眉头,心痛难忍,可他们无力改变。在杀手的集中营里,生命是无法得到尊重的!
高高低低的木桩是为了训练杀手们在极端不利条件下的刺杀本领,同时练习他们的轻功。上百人分成几组,在木桩上腾挪跳跃、互相对打,而死伤也是各安天命、各尽所能。
翼人和精灵的本事又在这时候发挥了出来,其它人根本打不到他们,而他们却可以轻松的在高空中偷袭。
死伤最多的是蹄人,他们本身虽然很灵活,但他们手脚的生理特征不适应站木桩,经常掉下木桩被下面的尖木刺死或刺伤。
而人类和神族,发挥了本身的灵活和头脑,尤其是兰若云和离人倾,背靠着背,既防止了空中的偷袭,又能减少受打击的面积──实际上,后来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很多时候就是凭藉这种互相信任的友情,彼此将生命交给了对方,获得了团结的力量。而其它的杀手,却因为生性冷酷、或者各怀心机而无法共同抗敌。
终于有了逃跑的机会:一个翼人看见狼克领着一群黑衣人离开了绿洲,而现在整个营地,很可能只有乌云一个人,有些人决定冒险试一次。
在生命和自由当中,有些人为了生命失去自由,这是他们之所以能来这里的原因;而有些人为了自由又情愿以生命为赌注,这是这些人决定逃跑的理由。
兰若云和离人倾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有十几个人离开了他们的队伍,趁着黑夜向营外逸去!
第二天,他们的尸体被狼克和那群黑衣人用马驮了回来。
狼克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一脚将一个爪人的头颅踢碎,血雨溅了众人一身!
“今天,埋沙!”毫无感情的声音让众人心中一冷,有几个兽人痛苦得抓住头发蹲了下来,乌云立即上去一顿鞭打!
“倾!”兰若云叫了离人倾一声,却看见他的目光中也有深深的恐惧。
埋沙:把整个人埋在黄沙底下,时间,三个小时。
很多时候,杀手必须要事先潜伏在敌人将要行走的路线附近,而不让敌人发现的最好方法无疑是把自己埋在地底,然后,在目标经过的那一瞬间,抽刀击杀!
剩下的这些人,每个人为自己挖了一个深一米的坑,量身定做,不过每个人都会尽量挖得大一点──从新掩埋的沙土间会有空隙,对于这些身有内功的人来说,可以通过这些微小的沙砾缝隙呼吸。
离人倾痛苦的看着兰若云,他本身具有不浅的内功,应该还可以坚持下来,可是兰若云……他上去抱了兰若云一下,两人相对无语,只互相击了一下掌,彼此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坚持住!
“开始!”狼克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
“扑通……扑通……!”众人跳下沙坑,采取有利于呼吸的姿势卧好,黑衣人们上去将他们掩埋起来,目光中竟然有丝丝的笑意──看到别人重复自己当年的痛苦,这也是一种快乐!
“五个小时!”狼克丢下这一句话,走了!
“是不是,太狠了?”乌云喃喃的说道,随即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我,杀手,不能原谅自己竟然有同情心!
热辣辣的太阳将黄沙灼得滚热,从沙漠里吹过来的风,又带来些沙土,把掩埋着一群年轻生命的沙坑,粉饰得没有一丝痕迹!
时间,就这样流逝。
在沙坑内外,毫无怜悯的杀手和满心焦灼的准杀手们,谁的心更痛一些呢?难道杀手就不是人吗?或许,他们只是没有感情的人吧!
兰若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