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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府捂着手背,紧皱的眉间隐隐有了怒火,他猛地看向杜梦楼,结果却直直对上了冒着白烟的铁钩。那铁钩就点在他双眼之间,眉心之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传来的滚滚热气。
他瞧着那铁钩的尖端在眉心上方点了点,然后就听见杜梦楼又轻又冷的声音,“李新府,你有病。”
铁钩自他眼前缓缓地挪了开来,李新府看到了那之后的杜家兄弟。
弟弟趴在哥哥的背上,双臂紧搂着对方颈项,一张白似雪的脸蛋贴着哥哥的侧脸。从李新府的方向看去,杜家兄弟的身体似乎合二为一,一个肩膀上长着两颗脑袋。两个人都在看他,都是面无表情,可李新府却觉得他们在笑,这场景十分的诡异,让他简直要流出冷汗。
李新府耳朵里嗡嗡作响,还回响着杜梦楼方才的话……他忽然想起,这是杜梦楼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以为自己跟对方同吃同住已经算得上是兄弟,此刻才发现,杜梦楼的眼里就没有过他,杜家兄弟之间……容不下第二个人。
刘兰花多重的话对他说,李新府都没怕过,只觉得自己也是要脸的人,总不能被训得像个娃儿。可他怕杜梦楼,甚至害怕雪舟,他觉得这兄弟两简直有点像是怪物!
怕过之后,李新府那手欠的毛病是彻底地改了,他如今一瞧见雪舟,就能想起那要刺穿眉心的炽热温度。
李新府以为此后他与杜家兄弟间就要有了隔阂,他不是个爱闹事的人,跟着刘姐来镇上就是要踏踏实实地赚钱。杜家兄弟容不下他,他惹不起躲得起,三人间也就冷淡了下来。只是他没想到再往后的一件事,却教心里又生出了些别的滋味。
李新府身体向来结实,再冷的天再冷的水底下,他都敢呆。他不太想跟那兄弟两在屋中相对,提了热水就跑去膳堂搓澡。结果第二日竟就惹上了风寒,整整烧了一天一夜。
大夫是刘兰花给请的,夜里是杜梦楼在照顾他。
李新府烧得几乎糊涂了,隐隐约约地只觉得有人用冷水在擦着他的身体,还有些断断续续的人声。
“哥哥……他怎么了?”
“你先睡。”
“他好象很难受,哥哥他是不是身上疼啊?”
“嘘……”
等李新府的烧退下,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暗淡。他歪了歪头,额上的湿布巾便滑了下来,挡住了半边的视线……炕桌上放着个木盆,杜家兄弟的哥哥撑额在一旁休息,弟弟卷着被子躺在哥哥的腿上,两个人的眼睫下都是疲惫之色。
布巾蹭到了李新府的鼻尖上,痒痒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惊醒了弟弟。
“咦……”雪舟想要翻身坐起,结果被子卷得太实又跌回了哥哥腿上,杜梦楼同时也清醒过来。
雪舟从下向上地望着哥哥的下巴,急道:“他醒啦哥哥!”
“恩。”杜梦楼扶起雪舟,挪到李新府身边,冰凉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轻声道:“不烫,不要紧了。”
李新府鼻子忽然就有点酸了,他看着雪舟一脸高兴地伸长脖子望过来,心里就想,自己是看错了他们,也是自己手欠嘴欠总去招惹傻弟弟,做哥哥的才不乐意,他这不就是有病吗!
李新府对杜家兄弟的态度有了不同。他开始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和手,再也不曾叫雪舟“傻子”,经嘴的好吃的总要分一半给他。雪舟是个单纯快乐的小傻子,没几次就被小零嘴收买了,收买了雪舟也就算收买了杜梦楼。三人倒是比之前的关系要亲近了许多。
雪舟觉得自己越来越开心!简直从早到晚地合不拢嘴。
早上在哥哥的怀里醒来,勤快得像个小蜜蜂似的雪舟就开始打扫屋子,还给李新府一起叠被。李新府夸雪舟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雪舟乐得直点头,他觉着李新府长得也挺好看,虽然比不上布老虎。
白天的时候雪舟就和宝生一起玩,雪舟如今在宝生眼里是跟阿楼哥哥一样的厉害!因为之前那个让他害怕的李新府,竟然一见雪舟就走得远远的!所以雪舟在宝生的嘴里,也从阿雪升级成了阿雪哥哥,虽然雪舟是不大明白,他是他,哥哥是哥哥,怎么能叫在一起?不过他一点也不在意,因为宝生比他还傻一点点嘛。
晚上了,李新府总爱去镇上溜达一圈,回来就提着些瓜子、花生、麻糖的小零嘴,和杜梦楼战牌桌。这是雪舟一天最开心的时候,他坐在哥哥身边只要等着吃好吃的就行。
要说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哥哥不准他乱摸了。
杜梦楼有天半夜被雪舟弄得醒了过来,身上的亵衣大敞着,连裤子都褪到了腰下,一个小黑影哼哧哼哧地正要往他身上爬。杜梦楼身体一僵,抬臂就将雪舟压回了被窝里,雪舟也不出声,拉过哥哥的手就往腿间贴去。杜梦楼顿了顿,然后开始帮他抚弄起来,又在意身旁有人,便一直亲在他唇上堵着他的声音。雪舟泄出时,指尖都陷进了杜梦楼的背上,疼得杜梦楼简直没了脾气。雪舟在哥哥怀里安静下来后,就开始点点地亲了起来,他的吻总是有些痴缠,杜梦楼一开始回应着他,慢慢地就成了安抚,直到雪舟滑进被窝舔上了哥哥胸口的红粒,杜梦楼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将雪舟提上来紧紧地圈在了怀里。等雪舟真正入睡后,杜梦楼才得以下床去找水清洗掌心的黏液。
好在雪舟不是每晚都这么折腾哥哥,否则就算杜梦楼受得了,迟早也会让旁人看出异样。
杜梦楼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却不包括他与雪舟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私密的,一旦被不相干的人发现,就会是个麻烦。
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日子里,雪舟以为快乐将一直持续下去,却忽然发生了件让他几乎伤心欲绝的事情。
宝生把布老虎扔进了土炕的孔道里,当时孔道正燃着旺火。
宝生为什么要将布老虎扔进去,雪舟不知道,宝生后来哭了,却不是因为被烧掉了半个屁股的布老虎,而是被他娘打了屁股。
布老虎被丢在了院角的大扫帚旁,烧没了的半个屁股里是黑焦焦的棉花,耳朵也少了一只,正是雪舟给它绑着头发的那只。雪舟知道,过了今晚,布老虎就要跟院里的垃圾一起被扔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杜梦楼发现扫帚旁的布老虎不见了。
那一整天雪舟都是心神不宁的样子,一双眼睛隔一会就要朝膳堂里望去。
当晚,雪舟在屋里也是坐卧不安,连看哥哥和李新府玩牌的心思也没了,说要去尿尿,进进出出了两三趟,连李新府都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闹肚子?
雪舟赶紧摇了摇头,嗫嚅了几声又跑了出去。
“阿雪怎么了?”李新府看着杜梦楼道。
“没事。”杜梦楼放下手里的牌,下了炕,边往外走边道:“你先睡。”
杜梦楼轻脚来到了膳堂,站定在门口。透过院里淡淡的橘色灯光,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雪舟。
雪舟背对着杜梦楼,缩在一个大竹笼前,小声地絮絮叨叨,“哎,我抱着你就不难受啦,我疼的时候我哥哥就这么抱着我,你可真勇敢。”
“你别伤心,你还我有呢。”
“我不能带你回屋里……”
“你冷吗……”
“你喜欢吃什么?我明天给你带。”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不能带你回屋里……我……”
杜梦楼轻轻走了过去,欠身将雪舟抱了起来。
雪舟吓了一跳,他猛地扭头就看到了哥哥,然后赶紧转回头,结巴道:“哥哥,我……我没偷偷藏着布老虎,我没……”
杜梦楼从后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小骗子。”
雪舟僵了僵身体,微微垂着脑袋,小声道:“我……我……没……”
他终于是有点说不下去了,停顿了许久,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情绪,“哥哥……我能不能不把它还给宝生……宝生不要它了,我想要……”
杜梦楼放开了雪舟,牵起他的手往出走去,“我们回屋。”
李新府人已躺在了被里,一扭头就看到了回来的杜家兄弟。雪舟低着头,手里抱着个破破烂烂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