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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齐有些发愣,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过茶低着头不说话。
“齐儿。”傅暖玉轻轻叫了声。
裴齐抬头看傅暖玉,只道:“我要回去了。”
傅暖玉沉默了一下,“你等会儿好不好?我有话对你说。”
“那,那你快说吧。”
傅暖玉把茶壶放回,“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着误会,我想……”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只是,你难道不觉得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吗?”
“如果齐儿你还信我的话就没有。”
“我现在和傅砚在一起
你明白你心到底在哪里。”
茶杯里的茶根根浮立,青色清爽,茶香浓郁,只是,好茶要懂的人才品得出来。裴齐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就算是心在傅暖玉身上又能怎么样?现在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傅砚。
“你就,当我不明白吧。”
傅暖玉一愣,心寒道:“你
不明白可我明白,我比谁都明白。”
裴齐又不说话,静了一阵,“齐儿,我们三天后在渡口相见。”
裴齐一惊,“你做什么?”
傅暖玉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我答应你回洛阳的。”
回洛阳?
“暖玉你疯了吗?我们走了叶小姐怎么办?生意怎么办?你爹又怎么办?”裴齐摇着头,“不,不,暖玉你疯了。”
拿两个人的快乐去赌很多人的悲伤,裴齐下不了注。但傅暖玉说:“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带你从洛阳回来。”
裴齐不敢置信这话是傅暖玉说的,但还来不及想傅暖玉已经走到了他身旁,抬起他的下巴,怜声道:“让你受苦我很难受。”
然后吻就轻轻地落下来,只是如花瓣轻轻一覆,裴齐却觉得,是天塌下来了。
“我给落嫣留了信,等她看了就明白了,若是还有什么事叶翼会帮忙看着,至于生意……已经没事了。现在有事,只是我们两个的事。”
傅暖玉说得很轻,裴齐却十足地觉得自己被雷劈到了。一切就这样迎刃而解了?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
或许,这只是梦。
梦里傅暖玉说,我们回洛阳。
“三天后的清晨,我们在渡口见面。”傅暖玉却又说了一次。
裴齐望着傅暖玉的眼,往日的星眸如今空寂而落寞,这哪里像傅暖玉的眼?裴齐止不住眼睛发红,伸手勾住傅暖玉的脖子,感觉到傅暖玉浑身一僵,然后一下子拉下来,贴上自己的唇。片刻之后松开,裴齐红着眼道:“暖玉,对不起。
或许是真的怕了,经历的不算多,却也不能说少,也足以让裴齐不能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平静的水下往往藏着汹涌的波涛,就是,就是波涛不汹涌,裴齐也不想再重蹈复辙了。傅暖玉,始终是他爱不起的人。
裴齐眼神黯淡,对上傅暖玉惊愕的神情,微微笑了一笑,一只收挽过傅暖玉的脖子,凑近轻轻在傅暖玉唇上一吻。
你说什么时候我能主动吻你,我想,应该就是这个时候。
裴齐正要松开手,傅暖玉一把捉住裴齐的手,定声道:“我不会放你走,这次我定会带你走!”
裴齐不知所措。假山后突然传来两个丫鬟窃窃说话的声音,让裴齐不知道是要抽手还是让傅暖玉抓着不放。
“竟然是二少爷,真想不到。”一个丫鬟说。
“就是啊,老爷都气疯了。”另一个丫鬟应合。
“你看大少爷温柔又能干,跟二少爷就是不一样,二少爷就会败家,哎,果然啦,亲生的就是不能和不是亲生的比……”
“嘘,别说了,让人听到就不好了。”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
“唉,还是走吧走吧,快走啦。”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裴齐却觉得那
些话让自己有些吃不消。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怎么回事?
看那两个丫鬟来的方向是侧庭,裴齐抽了手,“我要过去看看。”
傅暖玉道:“不去了吧?”
裴齐疑惑,“你知道什么?”
傅暖玉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想你过去。”
“我偏要过去。”
裴齐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停了停,说道:“我去了就走,不会呆太久的。”
傅暖玉不吭声,但裴齐走的时候傅暖玉就跟在后面,刚到侧堂就听见响亮的一声巴掌声。
傅与之一张脸气得惨白,吼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答应玉蛾留下你!你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你娘,我要是不爱她,怎么会答应她留下你这个野种!如今你竟然连同叶家出卖傅家,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野种果然是野种!”
野种?!
裴齐吃惊不小,傅暖玉在身后亦不坑声。而庭中的傅砚,眼睛睁到不可置信的大小,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愤怒?悲伤?痛苦?说不清楚的感触。
“你后悔留我了?因为我是我娘和别的男人的儿子?呵,你何必找借口,你就是对不起我娘,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傅砚字字用力,字字带痛,定定地瞪着傅与之,恨恨道:“叶翼为我哥没有做得彻底,如今你既然把这些秘密也说了出来,傅与之,我不必再看你颜面。你厌恶我是野种,是,我怎么配做你傅与之的儿子,”傅砚冷笑了一声,“我走,但以后谁也不会好过!”
“你有本事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你滚!滚出傅家!”
裴齐看着傅砚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样的决绝,毫不可逆转的势气,但还是掩藏不住悲伤。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
裴齐转头看着傅暖玉,觉得眼睛都看得酸得流泪了,“暖玉,我,我……”
还是没有说出口,裴齐吸了口气,转身追傅砚去了。
一个人的背影刚消失,另一个人的背影又跟了上去。那个背影亦带着悲伤,悲伤如斯。傅暖玉想,就这么一个背影,足以让自己遥望一辈子。而耳畔,是傅与之怒骂声。
☆、第四十二章 挑灯望(三)
远远地裴齐看见傅砚进了家酒楼,等到裴齐在其中一阁雅见里找到傅砚的时候,傅砚的脚下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
那人抱着酒坛伏在桌子上,半张脸隐到酒坛后,孤寂,落寞,不可收拾的悲伤。
裴齐走进,推推傅砚,“傅砚……”
片刻,那人才抬起头,双眼红肿,看着裴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裴齐忙道:“不是!我……我们回去吧。”
“回去?”傅砚笑了笑,“回哪里?”
裴齐想自己是说错话了,傅砚如此咄咄逼人,哪怕那个让他受辱的人并不是自己。裴齐咬咬嘴唇,小声道:“你还有我……”
傅砚的笑突然凝住了,吐了三个字,“你何必?”
然后放柔了语气,“你先回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我陪你吧。”
“不用。”傅砚抱起酒坛灌下一口酒,把下巴抵在酒坛口,闭上眼,似乎是在对裴齐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知道吗?我真想放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掉,看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灰烬,同我一起沉沦。”
裴齐一时无言,他不知道傅砚现在悲伤蔓延了几条长街,也许,已经蔓出了江南。但裴齐还是转身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做什么。而他自己,亦是初伤未愈,新伤已成。
却是在街上兜兜转转。裴齐也不知道自己转了多久,只看见斜阳已经铺了半条街,行人少了些,酒家客栈点起灯笼,挑着馄饨担子的小贩已经摆开了摊。
裴齐左右看看,走到馄饨摊子上坐下,对老板道:“老板,一碗馄饨。”
馄饨摆上来,热气腾腾,香味诱人。冒出的热气不禁让裴齐想起在洛阳的时候傅暖玉总爱拉他去夜市上叫一碗热馄饨吃,傅暖玉硬要喂他,裴齐不肯,你推我攘之间馄饨滚到了桌子上,裴齐一时窘困,傅暖玉便说道你再这个样子这一碗馄饨可都要摆在桌子上了。只好作罢,让傅暖玉喂着。
想着,再看眼前的馄饨,裴齐只觉得瓷勺有千斤重,手硬是没有力气舀起一个来。
“怎么不吃啊?是我做得不好?”一旁下馄饨的大伯问道。
裴齐连忙摇头,“哦,没有,很好,只是,只是烫,我冷冷。”
那大伯咧开嘴一笑,“嘿,馄饨就是热的好,凉了就没了味了。”
“哦……”裴齐应了声,又听大伯小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今天那个买耳环的六子过不过来……”
“大伯要买耳环?”
“嘿,给媳妇儿买。她一直想要来着,这些日子就攒了些钱,买了
让她高兴高兴。”
裴齐笑了笑,“你们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