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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早朝,名忧尘没有上朝辅政,群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揣摩之下,人人都明白此时聪明的做法是保持缄默,但有两件事危及天都的事让兵部侍郎不敢不奏。
犹豫再三,满头冷汗的兵部侍郎还是在名家人及其门生的注视下沈声开口,向天子禀报凉国女王突率大军压至边境,还有最近在京都流传的,有关南方异族大王欲起兵造反的传言。
“南王造反?”端坐在龙椅正中的栾天策先是皱眉,继而笑道:“相国擅用人才,他不会派无用之人镇守南方,既然朝廷还没有收到南王叛逆的军报,想必只是流传。你传朕的口谕,让镇南大将军严加提防,谨防别有用心之人趁机作乱。其他事宜,等相国病体痊愈之後再说。”
名家的人听到皇帝如此安排均觉脸上有光,因而毫无异议。
“臣遵旨。”
“至於凉国的女王突率大军压进,出师的名义是什麽?”栾天策问道。
“凉国女王送来一封国书,指名让相国亲自过目,其他人等不得翻阅,所以臣等也不知她发兵逼境的原因。”兵部侍郎额角的冷汗更多了。世人皆知天都的实权落在谁手中,但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还是第一次发生。
栾天生这回连眉头也没有皱了,他笑了笑,转头看了立在他身侧的杜成憬一眼。这名老太监立刻让人将这封谁也不能打开的国书送到掖鸿宫去了。
“既然凉国女王有要事与相国相商,朕要让他即时知晓对方的意图,才能早日定下退兵之策。对了,右营几名前锋将军跟随在相国左右,你们退朝後去他那里请安问好,顺便和相国商量这件事。”
“臣等谨遵圣意。”名家那几名手握部分兵权的将领见天子如此知情识趣,心中更感大慰,齐齐躬身领旨。
“散了吧。”栾天策看似随意地摆了摆手,杜成憬连忙高叫退朝,在百官的跪拜中跟著皇帝大步流星离开了朝堂。
“陛下,刚刚太医院来报,名相国头痛缓解,如今没有大碍了。”杜成憬走快几步,在栾天策耳旁低声回禀。
栾天策偏头睨了这名新收在身边的内侍,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来,你很担心相国的病情。”
“那是因为老奴知道陛下目前还不愿见到相国大人驾鹤西去,所以才对他的病情格外上心。”杜成憬说到这几句话时压低了声音,只让栾天策一个人听见。
栾天策终於停步,回头打量低眸垂脸,神色不变的老内侍,缓缓说道:“难怪先帝在世时喜欢让你这个老奴才伺候,你倒是有几分眼力。”
“陛下的夸赞让老奴脸红了。”杜成憬恭恭敬敬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并无得色。
“你跟著先帝多年,在他老人家龙驭宾天之後又主动奏请守陵,这片忠心确实可嘉。”
栾天策见说到先皇时,这老太监眼中掠过一丝怀念,当即笑著又发话了,“朕就是看你有几分忠君爱国之心才特意将你从皇陵调来,让你伴驾。如今伺候过先帝和朕的你倒是说说,你认为朕与先帝有何不同?”
杜成憬脸色微凛,沈默片刻後还是在栾天策恕其无罪的催促目光下开了口。
“先帝与陛下都是真龙天子,雄姿英发、励精图治,令百官和万民臣服,只不过如今的陛下面临一个比较尴尬的局势,这是先帝没有遇到的问题。
“恕老奴放肆,老奴认为这不是陛下无能,而是时局已是这般模样,陛下以孤身投於此中,处处受制,暂时没有先帝挥舞江山、豪情万丈的洒脱。”
“快打住吧。你这油嘴滑舌的老太监,话匣子打开倒是说得多,不过只是些好听的废话。”栾天策说到这里,眼中笑意敛去,突然问道:“你以前深得先帝宠信,寸步不离他老人家左右,自然知道很多事了?”
“陛下想知道什麽,老奴知无不言。”杜成憬躬身说道。
“朕原以为你会推诿,说有些事并不知情……就像那一晚,名相国单独奉诏伴驾,先帝只让你留守宫门,替他们向宫婢和御医传话,朕实在是对先帝如此信任你感到相当好奇。”
“倘若陛下想知道那一晚发生的事,老奴不会隐藏半句。”
栾天策听到这样的回答,哼了一声,拂袖转身继续迈步。他知道杜成憬这个聪明的老内侍瞧出他没有那麽无聊,向一名卑微的奴才探听朝政大权以外的事。
“你若真应朕之所愿,岂非背离了忠於先帝的誓言?”栾天策走出御花园,不轻不重地又放下话。
“老奴忠於天都的皇帝陛下,对先帝是尊敬怀念,对陛下自然也忠诚无二。”杜成憬说道,这句肉麻的剖白从他嘴里吐出来,竟然没有让人觉得做作。
栾天策知道,眼前这个在先帝去世後就提请守陵的老太监无子无女,早已看破生死与荣辱,对方没有必要刻意阿谀奉承。所以他随意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准备一下,朕要出宫去楚王府。”
“是。”杜成憬勾著背应了一声,退下调动护驾的人手去了。
天都 上 第九章
不消一刻,栾天策打马停在楚王府门前,早已得到通报的栾竣泓率领王府众人大开中门,焚香备案,迎接天子。他们兄弟感情虽深,但君臣之仪不可废,栾天策跳下马,亲手扶了栾竣泓起来,两人一前一後走进王府中门。
“五弟,你以前镇守边关,有好些年没有回到京城。朕可没有忘记你这座王府,时常令人装点。你如今回来居住,还习惯吧?”栾天策进入中门後携了栾竣泓的手,像以往那样恩准他这位皇弟与他并肩齐行。
“多谢陛下记挂。”栾竣泓跟随栾天策在庭院中坐下,看著女婢送上好茶鲜果,忍不住提醒,“臣弟是待罪之身,皇上圣驾光临,不知会不会……”
“我们的相国大人不允许五弟外出,可没说不让朕前来探望。”栾天策毫不在乎地摆摆手。
“不会给皇上惹麻烦就好。”栾竣泓知道远在掖鸿宫的名忧尘知道他们兄弟的一举一动,所以栾天策选择在空旷之地与他畅谈,也是不愿多生事端,无故惹人猜疑。
“承廷快有一岁了吧?”栾天策看著栾竣泓,轻叹著说:“你的王妃病逝已有半年,儿子都这麽大了……朕看你应该续弦了。为这王府找到一个女主人,为承廷寻得一位好母妃。”
“臣弟有此打算。倒是三哥一直没有立後,不知是眼界太高,或是後宫数千佳丽中竟无一人能知你心意?”栾竣泓见栾天策说到家事,目中又露出之前他称对方为“陛下”的责备,知道皇帝怪他在无人之时不应这麽见外,便改回了称呼。
“此时不立後也好。若朕选中名忧尘指定的女子为一国之母,她又生下皇儿且无过错,日後废黜也麻烦得紧。”
“还是三哥考虑得远。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要事?臣弟斗胆猜测,应该不会只是前来和臣弟叙说家常的吧?”栾竣泓笑著问道。
“还是你知朕的心意。”栾天策叹了一口气,“胡人擅於骑射,居无定所,百年来栖息在大漠之中,不断变动住址。他们抢夺我朝百姓的牛羊财帛、危害我边境的子民容易,我们要找到他们将其全歼却极难。”
“请恕臣弟直言,胡夷扰我边境多年,我方兵强马壮、人多势众却难以制胜,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性与我方不同。难得他们这一代的大领主想学习我朝文化,安定下来,不愿再过居无定所的日子,对方也是诚心与我们联姻。
“所以臣弟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倘若错过这次提议,不设法让那些蛮人聚在一处,他们对我朝的边关是一个大大的威胁。”
“苓萱不赞同名忧尘定下的和亲之策,令朕头痛得紧。”
“不管名忧尘如何嚣张跋扈,但他让四姐远嫁和亲的决定算得上是一件美事。相信父皇若在,他老人家纵然和三哥与臣弟同样不舍,但收到求亲国书也会欣然同意的。”
“朕明白五弟说的这些道理,你以为朕没有看出这其中的重要吗?只可惜苓萱被朕宠坏了,那丫头若不满这桩亲事,就算朕让她勉强嫁去胡夷也会生出事端。只怕到时我们没有安定胡邦倒起了战乱,所以朕才不愿让她去。”栾天策目光深沈地说道,全无在名忧尘面前流露的,不舍皇妹远嫁的好兄长无奈神情。
“四姐从小只听三哥的,她就连昭荣太後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过她平时对臣弟和二哥也挺好,若想让她接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