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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听到了潺潺的水声,顺着声源拨开迷雾,一个环形水渠将一小块陆地包裹其中,说是小,其实放张石桌,供四五人酌饮,那还是绰绰有余的。此刻石桌边,一人一箫,逍遥惬意,与尘世格格不入。
那人背对着我,嫩黄色的纱衣衬出轻曼修长的身段,亮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及腰,只在发梢稍微用鹅黄色纱条束了下,一时竟分不出是男是女,在我看来,无论是男是女,那面容定是天下无双的绝色。
我作势拱手一揖,满是礼貌道:“在下赤西,单名一个仁字,敢问大美人,可曾见我爹爹?”无论他是谁,夸他一下,总是没错。
只见那人伸出纤长的手指,拾起一旁搁置在石桌上的箫,转过身来,看着我不语,将箫递到微薄粉嫩的唇边,悠扬悦耳的曲调便一泻而出,飘渺的意境,圆润的音色,逐渐驱赶着我方才淡淡的不适和心头浅浅的毛躁。
我惬意地听着仙乐,眯着眼享受,还不忘趁机打量那人的容貌。虽被雾气盖去了些,看得不真切,但那美得脱俗的素雅气质却是怎么也盖不住,挠得我心神荡漾。我好奇地冲他胸部看了看,是个男的,真是可惜,若是女的,定是出落得比樱月姐姐漂亮,还可以借此顺便去气气那管了自己五年的女魔头。再次回到他那精致略长的瘦削小脸,微薄的粉色唇瓣抵着箫口,雅气超群,又小又挺的鼻梁,给人难以忘却的视觉冲击,眼眸微合,迷离在淡白雾霭里,细长的眉毛,没有跋扈地入鬓,而是个上扬的美妙弧度,更添几分媚惑。我敢说,他是唯一有可能比爹爹好看的人!
霎时,音绝雾散,那张倾倒众生的花容整个儿暴露在我眼前。我不禁被他左脸颊上的几朵白色小花给吸引住了,看上去是梨花状的图腾。我一向认为纹身图腾在人身上,总显得做作别捏,但他就不一样,仿佛是天生而成的,白色显出他的气质,花状托出他的娇媚。
“看够了吗?”
融入空气中的美妙嗓音随风滑入我的耳朵,我顿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大美人,自然是看不够的,摸摸才··”仓促地对上了那墨绿色的明亮眸子,我心里一漾,虽知自己糗大了,但还是厚脸皮地把话说完整了:“过瘾。”语毕,还冲那美人努力扯出一抹不算太尴尬的笑容。
梨只是微微仰头,眯敛着明眸玩味地睨着我,看得我一身战栗。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我想什么他都知道,而他的想法,我却是无从下手。既然这样,我才不管那么多呢,甩了下自己衣服的下摆,卖力冲他跑去,一边还张开自己的双臂高声欢呼:“爹爹,抱抱~~”看到那不算宽的水道,轻盈地一跃,整个人乐呵呵地冲梨扑去。
离那纤长身段越来越近了,那记忆中的体香也越发清新扑鼻,我的双臂也加大了张的弧度,一切准备就绪,只等那感人的一抱了,可是··只因我锁骨处的一阵搔痒,一切嘎然而止。
顿时万籁寂静。
片刻失神之间,我爆发出一声尖叫,掺杂着梨轻轻的笑声。
“爹爹,我没告诉过你吗?不准碰我锁骨!”我像个被调戏的小媳妇,拢了拢衣领,警惕地看着梨手里那正在晃悠的箫尾的装饰物,居然是毛茸茸的,我看了就泛鸡皮疙瘩。哎,方才还妄想着摸摸大美人,现实却是反被耍弄了。
“你没跟我说过哦。”亮晶晶的碧眸带点委屈地看着我,直看到我觉得不该对他吼,他才又眯眼一笑,像个狐狸般狡黠道,“是樱月告诉我的。”说着还故意将那毛茸茸的尾饰腾空转了个圈。
我沉默不语,只是深深凝视他,慢慢靠近,望着他的眼睛因诧异而变大,又缓缓镇静地恢复常态,冷然带笑地任由我贴近。我不客气地一把握起他白嫩圆润的手,肆无忌惮地摩挲,语气柔情款款:“爹爹,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美,美得像天仙一样。”
我的目光片刻不移地盯着他的脸庞,只见他微微颔首,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引人遐想的影区,这样默默着的神态,都是迷人得过分。我又沦陷在因他容貌而引起的无边无际的发呆中。直到他反手猛地握住我的手,我才缓过神,再次深情地注视他。
“仁儿,那你知不知道,你方才中毒了,致命剧毒。”梨面无表情,轻盈道。
此刻,我真的觉得梨的外表是极美的景致,说的话却是十足的煞风景。居然说我中了毒···什么?!!致命··剧毒?!!我顿时如晴空霹雳般,表情僵硬,眼神空洞地看着梨:“开··开玩笑的吧?”
“没··没有。”梨学着我的腔调回了句。
“爹爹~~”我抓住梨的衣袖,语气说不上是撒娇还是乞求,“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爹爹明白。”梨竖起另一只手,够到我的头,摸了摸,不紧不慢道,“所以刚刚那一曲帮你调理了心脉,那毒自然解了。”
“真的?”我那颗心忽上忽下的。难怪一听那曲子,那不舒服的感觉就消失了。
“爹爹何时骗过你?”梨淡淡地勾勒出一抹笑,满眼柔情地揉着我的头发。
虽然我已经比梨高出一段,却依旧享受他对我宠爱的抚摸。我一兴奋,手里一失控,拽着梨的衣袖往下一滑,那销魂的玉肌雪背整个儿从宽敞的领口露了出来。我失措地尖叫一声,背过身,喊冤般地叫道:“梨!我不是故意的!”相信我,我再□□熏心,也不敢当面挑衅梨的。
静默。
我不敢回头,讨厌此刻的静默,因为很诡异。
许久许久,一阵纱布滑过皮肤的细琐声响后,淡悠悠的声音飘到我耳朵里:“梨也是你叫的吗?”
“爹爹。”我这才转过身,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梨淡淡瞥了我一眼,背过身幽幽道:“我帮你解这雾气之毒的方法,是以毒攻毒。方才的箫声也是会摧残人心智的。你好好保重吧。”
“爹爹!!”我大声冲那背影唤。我倒也不是在意再次中毒,因为我坚信他不舍得害我,但是我在意他就这样离开,总是觉得缺了点久违应有的气氛。
他一挥衣袖,一阵无形的风力向我袭来,毫无准备的我就这样不争气地被刮出了梨花林。
我站稳后,不甘心地跺跺脚,泄愤般地冲那白色迷雾大吼:“五年,我有多想你,你知道吗?!!你就这样想要赶开我!!!”
我吼得气喘吁吁,心里却依旧堵得慌,正要甩头离开,清扬的声音慢慢传来:“仁儿,晚上爹爹陪你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我忐忑地坐在放满各色菜式的木桌前,看着手指上还未淡去的烫红印子,傻傻地笑。听妈妈说过,如果做的饭菜合了一个人的胃口,那么就可以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了。依然还记得小时候,一家四口,围坐餐桌,温馨相伴,满脸幸福的神色。一切恍若隔世,已经再也寻不回了。自从所有亲人的离去,我就只认识梨,我只有他而已。见他第一眼起,我就有个不能外道的心愿,就是想要··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有些傻是不是?毕竟永远有多长,谁都不知道,也太过飘渺,稍纵即逝。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时分了,昏黄的光线射入窗户,在地上投下一抹复古的光影。我倚桌翘首,等待伴侣归家的心情顷刻淋漓尽致。所幸,梨并没有让我等很久,他走路依旧无声,我却已学会感触他周身气流的变化去感知他的存在。我带点得意,抢先一步打开了门,正好迎面对上正欲叩门的他。沁人心脾的墨绿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随后便是带着欣慰暖暖的笑意。
“爹爹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我一边推搡他进屋一边带上了门。
梨穿了件比较贴身的白色绸缎,亮黑的秀发尽数放下,没有了平日宽大纱衣的张扬也没有了方才在梨树林的慵懒随意,此刻的梨像个翩翩公子般,出落凡尘,却未沾染一丝尘埃。他的脱俗气质,我一直是深有体会的,却没想到明明比我矮的人,身段看上去会这么颀长。一见到他,我一如既往地发起呆来。
“仁儿,平时你都吃这些东西?”梨的秀眉微微蹙了蹙问道。
我的心有些发凉,回过神闷闷地问道:“这些东西怎么了?”
“太过油腻,色泽也不好,多吃对身体无益。”梨不咸不淡地点评了一番后,低声怨叨,“樱月也真是的,只顾关注你的武艺,伙食也不看着点。”
我极力克制住心底的丧气,伸手指了指餐桌,牵强笑道:“那爹爹将就着吃点吧。”
“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