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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恰逢大兄的儿子娶媳妇,沈修和作为叔父,自然也要回去庆贺。
闺女晗姐儿和旭哥儿也缠着他要一道回去看热闹,沈修和想着孩子也渐大了,再说灵州是他们沈家的祖居,可不能忘本,便带着他们回去了。
参加完侄儿的婚礼后,沈修和因任着鸿胪寺的职务,不敢耽误,便赶回来了,留下闺女和儿子在兄长家里小住。
然沈修和此举可没少让萧沁埋怨,这一双儿女就像是她的眼珠子似的,离得远,也不知道孩子们习不习惯,天冷可有记得添衣保暖。。。。。。
沈修和最后被妻子数落得没办法,这才写了信,让孩子们赶紧回来,自己也省得天天被妻子耳提面命的。谁知道闺女儿子在灵州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催了两三次之后,这才不情不愿的回来了。
萧沁接过弄月递上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打量着俩孩子。
晗姐儿正在抽条,身段纤细,看着比起之前离开时又长高了不少。
这丫头五官长得像极了她的父亲,自是极好看的,只是性格也像足了他,这点儿让萧沁有些心塞,总担心闺女以后嫁人了在权贵内宅以及人际往来方面要吃亏。
瞧沈修和这些年来被自己吃得死死的就知道了。。。。。。
旭哥儿养得倒是不错,小脸儿圆白,看着甚是瓷实。
儿子年纪虽小,但行事做派比他姐姐还要老成稳重,长得则更像萧沁一些。
一家四口一道用了午膳后,姐弟俩精力旺盛,也不似大人那般舟车劳顿需要歇觉,叽叽喳喳的说着在灵州的趣事,一下午就要打发过去了。
“娘,四哥什么时候回来,我和旭哥儿都回来半天了还不见四哥影子!”沈如晗接过父亲刚刚烤好递过来的栗子,一面吹着气儿,一面问道。
沈修和呵呵一笑,看着闺女道:“四郎公务繁忙,衙署大把事情等着他去做,是个劳碌命的人,晚上能回来与咱们一起用膳就不错了,晗姐儿你还想着让他抽空回来看你们,那未免贪心了!”
“四哥可不像姐姐你不务正业,在朝廷做事,越忙就说明越受重视。。。。。。”旭哥儿挺直着小腰板,一副老生在在的模样道。
沈如晗哈哈一笑,伸手拉了拉父亲的袖子道:“爹爹,我怎么觉得旭哥儿是在借着骂我讽刺您呢?”
沈修和老脸一红,默默咽了口老血。
他刚刚自己似乎也对号入座了,只是闺女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么?
“没规矩,我才不会对父亲冷嘲热讽。”旭哥儿板着小脸说道。
沈如晗朝弟弟吐了吐舌头。
对女儿这副傻大姐的模样,萧沁也是深感后天改造无力。
她渐渐地也想明白了,以后闺女这样性格的找个殷实之家,能真心疼惜的嫁了就好,高门大户的人家,怕是女儿不能适应是一回事,人家只怕也瞧不上,怕女儿当不起主妇之责呢!
“行了,你四哥晚上定能与咱们一道用膳。”萧沁说完,看着沈修和叹了口气,续道:“今儿个一早安庆伯府的人过来报了丧,过几天兰陵那边估计要来人,咱们侍郎府又要热闹了!”
萧沁说的兰陵那边来的人,指的就是荆氏还有侄儿萧景泫。
余氏是荆氏的弟媳妇,她要是出殡的话,荆氏没有理由不来,而在这萧府,荆氏表面上还是萧景泰的母亲,是正正经经的萧家主母,萧沁就算再不喜欢她,也没有权利不让她住进来。
沈修和很少评价妻子的娘家人,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后才道:“不是说余氏的死因有些可疑么,圣上将这事儿交给了四郎调查,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发丧的吧?”
“谁知道呢?这余氏好端端的竟会投了河。”萧沁说起余氏的死,依然一脸唏嘘。
沈修和八卦的欲。望和想象力一直不错,细长的丹凤眼眨了眨,刚想跟妻子讨论猜测余氏寻短见的原因,猛的发现身边还有俩孩子歪着脑袋听得入神,忙压下话头,捡着别的问题说。
“晗姐儿回来了,二月就继续上女学吧。”沈修和道。
沈如晗皱了皱眉,看着父亲道:“爹爹,人家又不考女官。。。。。。”
“现在可不是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多学点儿总是好的,免得将来被婆家嫌弃。”旭哥儿慢条斯理的说道。
沈修和嘿嘿一笑,儿子这副模样,比他这当爹的更像个老子。
“旭哥儿说的没错!”萧沁嘴角含笑,对儿子道:“鹤山书院来信了,他们看了你的文章,赞不绝口,二月开春就让你过去。只是你年纪到底还小,娘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上那么远的书院读书!”
鹤山书院是金陵城最有名的书院,能被鹤山书院收录入读的,多半都是学富五车,极具盛名的人才,还有就是地方保送要参加科举的学子。当然还有一些权贵大阀每年都会从自家家族里选拔人才,然后由族长亲笔写推荐信,送到鹤山书院求学。
鹤山书院的学位一向紧张,小小年纪的沈泓旭能凭借一纸文章谋得入学的机会,不可谓不震撼。若是开春后真的确定入读,那么他便是这数十年来年纪最小的一个鹤山学子了,这让萧沁不得不心生自豪!
旭哥儿清亮透彻的瞳仁里闪过笑意,眉眼弯起的模样让他瞧着更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娘你不必担心,儿子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了!”旭哥儿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再说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若一直拘在宅门里,只会养得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沈修和哈哈笑了笑,赞道:“这才是我的儿子,多有男儿气概!”
萧沁扬起倨傲的下巴,白了丈夫一眼,儿子这勇气和魄力,分明就是像她好不好?
这厢父慈子孝和乐融融,外院的竹笙院却似刚刚经历了一场疾风骤雨。
自郎君踏入这院子开始,院内的花草树木便像是被霜打过似,恹恹的,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萧景泰一袭深紫色朝服,面色沉郁地走进书房,楠木雕花木门在他身后狠狠地甩上,发出砰一声巨响。
第四十章执着
摔门声的巨响,似乎昭示着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和烦闷。
然而这样的宣泄,并不能让他憋在心口的那股浊气得以缓和。
余氏的这个案子,让萧景泰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无力的滋味。
昨天晚上让冬阳找出了金娘子编纂的那本《尸检守则》后,他带病花了一个时辰读完,并且对照了苗仵作的尸检报告进行分析,最后找到了余氏极有可能并非自杀的几个疑点。
他本以为韦大人将这个案子交给他调查,必是全然信任他的,谁知道今晨,他才将尸检疑点分析递交上去,韦尚书便对他说:“这案子之所以让刑部介入是为了表示重视,但余氏的死要低调处理,就这样结案了事。”
萧景泰几乎不能置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刑部尚书韦大人的口中。
身为刑部的领军人物,所执掌着的是整个大周朝的刑狱案典,他如此行事方式,犯得可是渎职之罪。
余氏虽然是溺亡,但《尸检守则》里非常清楚地指出:一般在水中溺亡的人通常会挣扎,因而在经历死亡的过程会双拳紧握,拳头里拽有泥沙水草亦或者自身的衣料纤维等杂物。
萧景泰清楚地记得,当初将余氏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她的手是自然松开的,而且手指甲非常的干净,没有抓着任何的异物。
这样的异常情况让整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但说到底这也不过是正常的推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因而对于余氏尸身的进一步解剖便非常的有必要。
奈何顶头上司一口将他的请求驳回,只说这个案子的影响非同小可,安庆伯府的意思是低调处理,不要扩大影响,也不要在上流权贵圈子流出不负责任的舆论,尽快了结对各方面都好。
这让萧景泰觉得使出的力气尽数打在了棉花上,郁闷得不能自己。
其实在官场上浸润了这么些年,萧景泰自认为是圆滑世故的,他的个性如何他自己非常的清楚,绝不是那种为了真理而执着不懈一条道上走到黑的人,为民请命奋不顾身在鱼龙混杂的官场上表现得太过于清高高调,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更惨。
官场潜规则他不是不明白,为官者,没有绝对的白与黑。
但余氏这个案子对他来说不一样。
秦淮河埋藏着他心中最深切的伤痛。
凌若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