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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眼皮沉重的耷拉下来,再也支持不住自身的重量,绵软的身子便似无骨般瘫倒在萧景泰的怀里。
晨曦如此毫无防备的信任一个陌生的同类,相信他一定会带自己回去,那也是有原因的。
他们所在的星球是个与地球人文完全不同的星球。
在大周的两年,她看惯了冷漠、虚伪、表里不一。
每每于此,她都会想起在他们的星球,他们的家族,大家不一定都相识,但只要胸前佩戴着同样的徽章,在战场上的任何时刻,那都是能背靠着背,守望相助的。
许是同类的磁场相近的关系,晨曦只觉得这个怀抱很软、很舒服,带着熏人骨髓的暖意,让她很安心,小脑袋不自觉的往怀抱的深处钻了钻。。。。。
萧景泰完全愣住了。
眼前这个在重伤之下投怀送抱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阳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诈尸啊!
死不瞑目的女人,突然活过来了,然后缠上了他家郎君,要他带她回去。。。。。。
“郎君,咱们快走吧,这个小娘子实在是太诡异了,说得话也是莫名其妙的很,太吓人了!”冬阳一脸见鬼的表情,挪着哆嗦的身体,靠近萧景泰劝说道。
萧景泰也觉得今晚陵园发生的事情很奇怪。
不过鬼神之说,他向来是不信的。
“这世间,还有比人更可怕的东西么?”萧景泰看着一脸青白的冬阳嗤笑了一声。
冬阳知道郎君不惧鬼神,但在寒夜森森的陵园墓地说这话,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啊。
“那,那这个小娘子是。。。。。。”冬阳指着伏在萧景泰怀里的晨曦说道。
萧景泰顺着冬阳的指尖望向怀里的人儿,苍白精致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在朦胧月光映衬下,别样的。。。。。玉洁冰清。
鬼使神差般的抬手,轻轻触摸她柔嫩的脸颊。
指尖一颤,一种窒闷的感觉袭上心头。
熟悉!
是他这一刻的感受!
萧景泰不敢再想,猛地收回手,因动作幅度过大,怀里的人儿软软的向后倒去。
他忙伸手去捞,复杂难辨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头脑,他的思绪,他的心,以及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她没有死,只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萧景泰瞥了晨曦一眼,很快又移开目光淡淡道。
“没死?”冬阳皱眉,紧接着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道:“该不会是没有死透,她家里人就把她给埋了吧?然后今晚突然出现了盗墓贼,恰好掘了这小娘子的墓,见小娘子还有一口气,以为是诈尸,然后吓得落荒而逃了。。。。。。”
萧景泰阴沉着脸看冬阳,没好气的,却又一脸认真的道:“冬阳,我决定出资,让你去开个说书馆,让你有机会充分发挥嘴贱的本事!”
冬阳张了张嘴,又下意识的拿手掩住。
郎君,您这么毒舌,真的好么?
萧景泰的掌心感受着晨曦身上渐渐变凉的温度,挣扎之间,下了决定:“去吧马车驾过来。”
“郎君!”冬阳唤了一句,目光从晨曦苍白若纸的脸上滑过,“您这是要。。。。。。”
“带她回去!”萧景泰面无表情的道。
冬阳嘴巴张大,一脸不可置信。
郎君此举邪乎!
从凌娘子去世后,从不让女子近身,连通房丫头,贴身侍婢都没有一个的郎君,竟然决定要带一个身份不明,身受重伤的小娘子回府?
冬阳完全可以想象,这事一旦传开,将会是条多么石破天惊的消息?
见冬阳愣怔不动,萧景泰沉了沉声道:“耳朵也不好使了?”
“啊?”冬阳回过神来,对上萧景泰那阴恻恻的面容,忙道:“儿这就去,这就去。。。。。。”
紧接着,晨曦被抱上了马车,将本属于萧景泰的那张舒服至极的软榻给霸占了。
迷迷糊糊间,晨曦感觉自己已经安全的登上了星舰。
她像是一只煮熟的虾一般蜷缩着身子,将头埋进身下柔软的榻褥里。
‘星舰’里有一股让她安定的味道。
不是像脂粉那样可以闻到到甜腻香味的味道,确切的说,是一种气息!
嗯,就跟她刚刚在那人身上闻到的一样。
很好闻!
很安心!
晨曦紧紧抓着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榻褥,身子轻轻蹭了蹭,彻底熟睡过去。
冬阳站在车辕下翘首等着。
萧景泰正远远的,背对着他站立在凌若珂的墓碑前。
“若珂,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跟你说说话,你不会怨我吧?”萧景泰难得露出温柔的浅笑,接着道:“先欠着吧,我来金陵任职了,以后会有很多时间来看你。。。。。。”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光滑冰凉的碑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留恋与心痛转身。。。。。。
冬阳忙挑开车厢的竹帘,伺候萧景泰上马车。
萧景泰躬身进入车厢,眉头微蹙,英挺的鼻梁皱了皱。
车厢内的气味,可是非常不好闻。
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浓腻的、腥甜的血腥味儿。
他略有些嫌弃的瞥了晨曦一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将晨曦的脑袋推开,抽出被她头部压着的秋香色苏绣青花瓷团纹的蒲团,往矮几边上一扔,敛衽跽坐下来。
“走。。。。。。”萧景泰干脆道。
冬阳应了声是,跳上车辕。
马车一阵晃荡,紧接着飞快的跑动起来。
冬阳扬鞭抽了抽马臀,心中呐喊:快些跑出这让人心里发毛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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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请医
子夜已过,金陵城内的繁华喧嚣却迟迟不肯落幕。冬阳驾着马车艰难的穿过闹市,待拐过了兴安里的坊门,这才感觉耳根一阵清净。
萧府就坐落在兴安里,位于金陵城的东部,是城中大多数官宦权贵居住的聚集地。
天子脚下,寸土寸金。
马车进了九曲胡同,在萧府二门处停了下来。
飞扬斗拱的檐角垂挂着霓虹彩灯,三个一排,闪闪熠熠,如同浮动在夜色中的明珠。就连门口坐镇的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脖子上也缠着鲜红的华鬘,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守门的小厮长贵从门房里探出脑袋来,他喝了点儿酒,脸庞红红的,眼睛带着一丝熏人的酒意,人却还是清醒的。
“是郎君回来了啊!”他忙迎出来,咧嘴笑道。
冬阳跳下车辕,将插在后腰带上的马鞭扔给长贵,吩咐道:“马上去回春堂请个坐堂大夫过来!”
这话是刚刚萧景泰在车厢内吩咐冬阳的。
长贵脸上的笑容一滞,被冬阳的话唬了一跳,酒意尽数散去,扒着车辕往车厢内探了探,磕巴问道:“郎,郎君。。。。。出了什么事儿?”
话音未完,长贵的后脑勺就挨了冬阳一记暴栗。
“你这张贱嘴!尽胡说,郎君好着呢!”冬阳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比起长贵这厮的口无遮拦,他怎么样也不算是嘴贱的范畴吧?
看来,以后有长贵在,他这帽子怎么着也能摘掉的!
萧景泰从车厢内探出头,皱眉对冬阳道:“还不快去找个担架过来。。。。。。”
担架?
上哪儿去找担架?
这里是萧家的府邸,不是医馆药堂啊郎君。。。。。。
冬阳无声呐喊了一句。
长贵有些慌张,郎君这是伤哪儿了呢,连走路都不成了,这都要上担架了啊!
他心下着急,忙提了提裤腰,朝萧景泰行了一揖,快声道:“郎君,儿这就去回春堂请刘医生过来,您挺着!”
长贵说完,解了拉车的马儿,一个利落的翻身,马儿便撒腿跑出了九曲胡同。
冬阳忍不住笑了。
“郎君,您挺着。。。。。噗。。。。。。”
萧景泰阴沉着脸,看来他府中的仆从,联想能力都蛮丰富的。
他兀自出了车厢,撇下还在马车里重伤昏睡的晨曦,大步流星的进向府邸前的石阶。
“郎君,这,这小娘子咋办?”冬阳追上去,压着嗓音问了一句。
这人是郎君自己要带回来的,总不能连个安排都没有吧?
萧景泰停下步履,回头瞪着冬阳,咬牙道:“没有担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