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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沁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心道能不疼么?
这孩子可怜,一出生就没有了亲娘。
若当祖母的,当姑母的不护着他,疼着他,四郎的世子之位,怕早就该易主了。
那荆氏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表面上看着八面玲珑,其实野心大着呢。
萧沁就怕自个儿兄长被人枕头风吹多了,动摇了心思,毕竟荆氏是安庆伯府的嫡女,论出身,比起清河崔氏还要高贵。她生的儿子萧景泫也是嫡出,论文才武略,与四郎不相伯仲,深得兄长萧越喜爱。
四郎与他相较,也就是占了嫡长的‘长’字!
只不过这四郎早过了弱冠之年,却因凌若珂的意外耽误着不成亲。身为嫡系宗孙,传宗接代是最顶要的大事,这也是族中长辈一直担忧的问题。
他在这样拖着,难保族长不会为了大局着想改弦易张的,最后倒是称了荆氏的心意。。。。。。
萧沁哎了一声,劝自己不再多想,喝了一盏参茶后,便窝在榻上睡了个回笼觉。
待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过了午后。
她方起榻更衣梳头完毕,便听外头碧柔来报:“余老夫人来了。”
余老夫人?
萧沁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想起来平素往来的权贵里由头有这么号人物的存在。
碧柔见姑奶奶还有些愣怔,上前一步细说道:“姑奶奶,是安定府余家,余老太君!”
安定府?!
萧沁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大腿,想起来了。
余家是也是武将出身,在大周立朝那会儿,余家一门出了三个中郎将,不可谓不显赫。
只是后来与南境的一场战役中,余家军遭叛将暗算设计,余家损失了两个英勇善战的大将,当年仅存嫡系血脉的余老将军亦身受了重创,自此后,余氏一族便不复昔日辉煌。
但先人们用鲜血和性命换来的尊荣也阴萌了余家的下一代,先帝赐封余老将军为镇国公,世袭罔替。余家得力的副将也分封在各大军营任命要职,而余家唯一的嫡女余梦柔则赐婚于当年金陵四大俊彦之一的荆世男。
那时候这桩亲事可没少让金陵许多闺阁娘子们芳心破碎,那撕碎了的帕子,只怕是一箩筐都装不完。。。。。。
只不过这安定府余家跟他们萧家并无过多的往来,怎么这余老夫人不声不响的,就上府上来了呢?
“去,赶紧去请进来吧!就请到花厅去。”萧沁掩下心中狐疑,忙让碧柔去将人迎进来再说。
碧柔不敢耽误,脆声应了声是,便退下去了。
萧沁理了理鬓发,又让弄月重新取了套新作的愅丝银红色团花纹的袄裙出来,换下了身上的家常棉裙。
整理妥当后,萧沁迈出房门,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此时,碧柔踩着木屐疾走而来,匆匆行了礼,禀报道:“姑奶奶,余老夫人去了竹笙院,她是来找郎君的!”
找四郎?
萧沁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走,去竹笙院瞧瞧!”萧沁说完,迈着碎步径直出了院门。
第二十五章疑点
(ps:周末愉快!!)
午后阳光温暖澄亮。
金色的光线透过书房的楠木窗格照进来,地上光影斑驳,洒遍碎金。
萧景泰端然跽坐在案几后面,轮廓分明线条俊逸的面容沐浴在光晕里,看起来越发如塑像般立体俊朗。
他漆黑的双眼落在对面坐着的老妇人身上,微微弯起,显得格外澄湛透亮。
“余老太君,您先别激动,试着深呼吸,再慢慢说!”
萧景泰说完,抬眼看向冬阳,吩咐道:“给余老太君换一盏热茶!”
冬阳应了声是,径直去了耳房。
余老太君年过半百,身形微胖,穿着宝相蓝铜钱不断纹褙子,外面罩着一件灰鼠皮缎面长袄,鬓发霜白的头上戴着同色系镶嵌南珠的抹额。出身将门的余老太君年轻时也曾上过战场,观念思想,不同于一般深宅妇人般迂腐闭塞。
虽然岁月流逝,铅华不再,可却也凭添了几分沉淀的端庄华贵。
而此时此刻,余老太君还没有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神情显得十分激动,眼睛肿胀,鼻头微红,说话声音高亢:“萧侍郎,你一定要为我家阿柔做主,你要给我女儿报仇。。。。。。她怎么会自杀呢?她从来就没有自杀的迹象,她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余老太君说完,又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一旁贴身伺候的老嬷嬷也跟着抹眼泪,一面劝道:“老夫人,老奴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您再这么哭下去,眼睛可受不住啊。。。。。。”
萧景泰的神色十分淡然。
这种淡然在如此悲戚的气氛下,便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不过事实是因职业使然,萧景泰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刑事案件,而任何命案的发生都避免不了骨肉亲人间这种天人永隔的悲痛哀恸。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练就成铁石心肠,但至少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
萧景泰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余老太君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别过多的伤心。这个案子既然在下接下了,就会认真的对待,给您一个交代!”
余老太君点点头,抬起泪痕斑驳的面容看着萧景泰道:“我家阿柔才三十岁,出身好,嫁得好,儿女双全,公婆疼爱,妯娌和睦,她完全没有自杀的理由!”
萧景泰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赵府尹走后,衙门的聂捕头送来了案子的卷宗,他细读之后,对余氏的自杀也抱有怀疑的态度。
根据余氏贴身婢女留香的口供,余氏在事发前天的早上,也就是上元灯节当天,处置了丈夫荆世男的一个小妾,当时那小妾身怀有孕,余氏并不知晓,赏了她两个耳刮子后,回去那小妾就小产了。
荆世男因此事责怪余氏处事不当,夫妻不欢而散,两天没有说话。
事发当晚,余氏将府中诸事打理妥当后,说要出去散散心,只带了平时伺候的留香乘马车出门,去了秦淮河畔看夜景。
秦淮河畔有小吃夜市,余氏说好些年没有尝过街边小吃,支开留香去买小吃食。
只是后来余氏跳河之后,留香和车夫却并未在案发现场出现,口供里只说他们当时太害怕,没有照顾好世子夫人,担心回府受到惩罚,直至安庆伯府的下人拿着画像寻找他们,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方露脸回去领罚。
萧景泰对于留香的证词,有些保留。
余氏身为当家主母,心眼不可能那么小,为了一个上不得大台面的小妾自寻短见。
而荆世男,如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断然不敢公然做出如此宠妾灭妻之行。
这其中,必有隐情!
“在下也想到过这一点儿。”萧景泰迎着余老太君的目光,窗外灿亮的阳光没入他的眼眸,越发显得星瞳熠熠,冥黑深隽。他坚定道:“无论如何,只要案子有疑点,在下便会尽十二分的努力,将疑点解开。”
余老太君因哭泣而显得浑浊的瞳孔里闪过悲痛的神色,唇齿翕动,努力挤出三个字:“有劳了!”
冬阳重新沏了一盏热茶送进来。
萧景泰起身,亲自接过冬阳奉上的茶盏,端至余老太君跟前,顺势半蹲在她身侧,嗓音低沉如磁,问道:“您最后一次跟世子夫人见面,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余老太君抿了一口热茶后缓声道:“她归宁来探老身,那时候她的精气神都是极好的。世男在军中威望渐高又颇受圣上赏识,成哥儿、宏哥儿和欢姐儿乖巧懂事。。。。。。她一坐下来就跟老身拉起了家长里短,这些都是她说给老身听的,那时候她情绪很好,完全看不出异样!”
萧景泰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他沉吟了片刻答:“在下知道了。您先回去吧,在下向您保证,绝不会对这个案子掉以轻心,您亲自来我府上表达您的疑问,这是对我们的帮助,也是当事人家属的诉求,刑部自会重视的。”
余老太君见萧景泰的态度非常的诚恳,也不好再絮叨,再次说了几声拜托后,便准备起身告辞。
萧沁刚到竹笙院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萧景泰和一个老嬷嬷一左一右的扶着余老太君走下长廊。
萧沁的凤眸飞快的从侄儿萧景泰面容上扫过。
千年的寒冰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而此次造访的主人公余老太君则明显有些不对劲儿。
这完全就是一副死了亲爹的悲痛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