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都说,狡兔三窟。梁潇不止有三个落脚的地方。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让很多人想要杀他。比如赶九方瓒出宫,比如强制贬低一些官员、比如流放一些商人,并且抄家处理。
他有时候心情好,会给那一群反对的人说理由,为什么会这么做;可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心情不好,给的理由基本只有一个“本王想这么做”。这句话是最快能够堵住那些官员嘴的方法。他想这么做,他看这些人不顺眼,他是九合的梁亲王,他拥有足够的权利,还有强大的兵权。无论哪一样,都没有人敢继续劝说下去。
当然会有一些自以为是直谏的人,这些自然也要看梁潇的心情。有时候梁潇会说,忠言,赏;有时候梁潇会说,视为同党,诛。
但是也还有一些官员非常赞同梁潇的一切做法,他们痛恨那些被梁潇罚的人,他们悲悯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感激梁潇的知遇之恩。
然而崇敬在恨意面前几乎不算什么。每个人都会为了自保而做一些原本也不愿意做的事情。所以梁潇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安排好自己的下一步,下下步,下下下步……
天赞十二年。
这一年的雪似乎下得特别大。厚厚的积雪将那些青翠依旧的竹妆点得异常沧桑。而那些生长在竹林旁的梅,却是开得艳丽无比。
九方瓒披了一件白色狐裘站在雪地里看梅花。
以前,每一年梅花开的时候,他都会到这里来看。看梅花的四季变化,看竹子的常年青翠,他总觉得他能从这些里面看出点什么。可是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梅花可以骄傲地在风雪中开出美丽的花,也可以在冰雪融化之际零落成泥;可以长满树叶迎接烈日,也能承受傲然的孤独。他可以活得很坚强,也可以活得很高雅,他可以折可以弯,最后都会在风雪中开出美丽的花。九方瓒是这么想的,一直都是。
而那一旁生长的竹,常年如此,不停往上涨,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可是一年四季了,他都不骄不躁,似乎已经站立成了永恒。
九方瓒想,他为什么总是喜欢用梅跟竹做比较呢?他为什么总希望梅能比竹更加永恒呢?他从未想过,空心的竹,是否也会有心痛的时候。如果他心痛了,会找谁诉说?
那时候,他有一句话一直憋着没说。他告诉梁潇他在意的人有那么多,可是偏偏没有梁潇。因为梁潇,不是他在意的人,而是他最在意的人。梁潇没问,他也没有主动说。
九方瓒在这里站了很久,想了很久,原来一切对他来说依旧是一个谜。高子仁看不下去了,终于催了九方瓒,说不能在雪地里站的时间太长了。
九方瓒这才一步一步走回去。每走一步,脚都会陷进雪地三寸深,鞋子跟裤脚都被雪浸湿了。
“奴才就说,让他们来扫雪,您看,你的脚都湿了,等会儿回去要快点换鞋袜。”
九方瓒笑了笑,说:“高子仁越来越啰嗦了。”
“奴才嘴欠。”
高子仁这句听起来像是顶撞的话倒是让九方瓒大笑了几声。“这是今年最后一场大雪了罢。”九方瓒有些自言自语。
开春的时候,九方瓒又忙了起来。梁潇一次性肃清了朝中太多官员,导致很多岗位都缺人,所以这一次九方瓒决定要开科考试选拔新人。
开科考试,九方瓒要做的事情也很多,而且这一次要他亲自出题才行。
九方瓒还在辛苦地翻着书,却见高子仁一脸高兴地拿了一册名单上来。
“皇上,奴才这里有个好东西,皇上见了肯定欢喜。”高子仁献宝一样。
“什么?”九方瓒头也没抬地继续盯着书本。
“这是今年报名的名册,请皇上过目。”高子仁又笑。
九方瓒正在奇怪,怎么下面的官员有缺乏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个考试的名册都没人查看了?
九方瓒疑惑着,却还是翻看来看,却见第一行第一个名字,赫然写着“锦雾凇”。九方瓒笑了。小锦果然没事了。他还活着。活着就好。
那次从落梅庄回来之后,九方瓒就一直没有见到锦雾凇,这次竟然看见锦雾凇要来参加科考,总是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小锦回来了,那梁潇也回来了吧。
天香已经带着母亲远走他乡过逍遥日子了,朱淮安推了跟莲儿的亲事说要到江湖上行侠仗义了。朝中大臣们每日里正经事不做整天想着要管皇帝的家室,说什么皇上年纪不小了,该立后了,无论如何都要延续皇室香火。
九方瓒听得耳朵起茧了,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
梁亲王府中的梅花也开得非常娇艳。什么?你说梁亲王府没有梅花?那你就错了。
梁潇曾经下令把所有的梅花都砍了,可是后来九方瓒见了之后,一怒,说要给梁王府移植一片梅林。
冬季本来就不是移植的好季节,可是九方瓒偏就任性而为了。
梁亲王府老管家说,皇上,这里是梁亲王府啊,王爷没命令老奴不敢在此移植梅花啊。
老管家说得声泪俱下,皆无法撼动九方瓒的决心。最后老管家拖家带口地给九方瓒跪下了,九方瓒看了一眼说了句:“这天下都是朕的,朕要在自己的地方移植梅花有错吗?老管家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该退休了?”
九方瓒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得老管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永远不会过去。
最后,九方瓒成功地在梁亲王府移植了一大片的梅花,并且让专人来照顾,以保证这些梅花能在当年就盛开。
不知是不是照料得好的缘故,梁王府的梅花竟然花期比皇宫中的还要长。开春的时候,皇宫中的梅花都谢得七七八八了,梁王府中的梅花依然娇艳欲滴。
九方瓒在出了考试题目之后心情很好地跑到梁王府赏梅去了。
要说梁亲王不在府中,就算是皇上也不方便天天去吧。可是九方瓒不,他说的是天下都是他的,难道一个小小的梁亲王府还不让进吗?
几句话唬得老管家一愣一愣的,每天都好茶好水好点心,好酒好菜好甜品地伺候着,生怕这个小祖宗一个不高兴,说这天下都是朕的,难道一个小小的梁亲王府还不让推吗,然后就把梁亲王府移成平地了。
这天九方瓒高兴,在梁亲王府喝酒喝多了,就直接跑去梁亲王的卧室躺下了。
九方瓒晕乎乎地想,怎么这梁亲王府的酒菜比他皇宫大内的还好吃呢。
然后九方瓒就晕乎乎地看见房间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在房间中到处转了一圈,才突然发现竟然床上还有一个人。
九方瓒又晕乎乎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人面前,点了灯仔细看。这个人怎么长得那么像梁潇呢?而且还是好多个梁潇。
九方瓒傻呵呵地笑了笑,捏住了那个人的鼻子,不管那个人怎么甩,就是不放手。
九方瓒就想了,这一次这个梁潇会不会是真的呢?虽然九方瓒想了很多次,不过每一次都不是真的。所以九方瓒理所当然地想,这一个肯定也不是真的。
九方瓒就跟往常跟老管家耍无赖一样宣布,这个天下都是他九方瓒的,天下的人也都是他九方瓒的,所以梁潇还是他九方瓒的。
九方瓒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人拿了下来,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捏鼻子,不过这一次他自己晕乎乎地捏错了,捏住了自己的。他就觉得啊,怎么今天的酒那么厉害,他怎么就那么晕乎,连呼吸都是困难的呢?
这下子那人又要把他这只手也拿下来了。九方瓒那叫一个晕啊,连站都站不稳了,便顺势倒在前面那个人的怀里了。
九方瓒用力吸了一口气,好熟悉的味道。
然后?然后九方瓒就搂着那个人的腰睡着了。
九方瓒搂得特别紧,那个人怎么松都松不开。难怪有人说,喝醉酒的人力气都会特别大。
九方瓒宿醉醒来的时候倒没有头痛欲裂的感觉。王府的酒都是好酒,基本上不会有太多的宿醉反应。
可是九方瓒偏头就看见了旁边还睡了一个人,胡子拉碴的,可是怎么看都是梁王爷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九方瓒笑了,这是传说中的傻笑。九方瓒看着旁边那个人好久,觉得无论如何都是要醒来的,不然上朝要迟了。于是九方瓒就躺下去继续睡了。
九方瓒在床上滚了好几圈,醒来发现那个人还在身边。他就想了,怎么他这次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