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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望山大人又岂是吃素的,他笑弯了眉眼,这才正色答道:“行!我如果不能射中四匹马,回去就给你儿子换尿布!不过,你若输了,又待如何?”
“任由你说!”结罗这性子,还就真卯上了。
骨碌转了转眼珠,望山颇有气势伸出两个手掌,喊了声:“如果你输了,每晚给我暖床,十日!”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赤裸裸的调戏!╭(╯^╰)╮
6、第五章
6、第五章 。。。
话说那场由两县县令因为几袋粮食而引发的血案,在结罗的运筹帷幄,与望山的指挥若定之下,于旭日盘踞头顶之时,悄然落幕。不枉费结罗、叶桢都称呼楙月县县令派来的兵卒是乌合之众,就在结罗安排的第一队弓箭手射中二十几只马眼后,后面的怯弱之辈纷纷后退。又一轮箭术表演下来,尤其是在望山与结罗如火如荼的较量氛围下,各个弓箭手都憋着一股劲,谁也不愿落于人后。结果,其后准备的油桶和火箭都没了用武之地。
由于楙月县这伙兵卒溜之大吉的速度太快,出箭速度稍逊的望山大人很不幸,只射中了三匹马。并非因为他的箭术不佳,而是,等他搭箭再射时,定睛一看,已然无马可射。留给他的只有滚滚黄土和几缕分叉的马毛。
于是,城墙上的兵卒们沸腾了。
为何沸腾呢?因为他们无一不想亲眼目睹,左庶长大人给娃娃换尿布的傲人风采。
但幸好,结罗善解人意,未免望山太过脸面无光,主动告之,“在下已将大人给吾儿换尿布的时辰改到了晚膳之后。那时,房中只有你、我、睿儿三人,大人便不用害羞了。”
即便是望山胡须浓厚,也没禁得住这样诱人遐思的言语挑衅,顷刻,脸红了。
终而等到月上柳梢头,望山轻拍结罗的房门,两人寒暄片刻,这才进得内屋。好奇地探头探脑打量了一番,望山接过结罗递来的茶水,手指掠过他的手腕,低头微微品茗,顿觉喉咙里蔓延开丝丝甘甜。正欲落座,却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
望山还在迟疑纳闷之际,结罗已然兴奋地放下手中的东西,冲到了床前,掀开了睿儿的襁褓,捏着鼻子扭头喊道:“大人,快快,此刻便是你的用武之地了!呀,睿儿这摊屎又稀又黄,恐怕是受了凉,不成,我要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大人,您动作一定要麻利一些,不然睿儿一旦觉着难受,便会痛哭。”
说完便指了指床上的新尿布,“大人,您少待,我请了大夫即刻就回!”结罗几乎着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夺门而出。
不舍地望了眼结罗的背影,望山如临大敌地走到床边,看了看正翘着嘴角眨巴着乌黑眼眸的睿儿,脸上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老天,我不过派人监视了他们父子几晚,这般报复,也太太太……太不仁道。”
一个人征战杀敌的男子汉,在这方面毫无经验可言。望山本想捏住鼻子动手,然则他必须一手拿开臭烘烘的尿布,一手抬起睿儿的屁股,所以只能闻着屎臭。不自觉地把脸侧往一边,望山也学起女人拿起了兰花指,快速将尿布取下,提拉在手上。左手伸过去拿起一片新尿布,胡乱便往睿儿的裤裆里塞。
怎料望山的动作过于粗鲁,只见睿儿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嘴巴一咧,嗷嗷哭出声来。本来孩子哭了哄哄就好,但是望山却被睿儿洪亮的嗓子吓了一跳,堂堂男儿未被刀尖吓倒过,却败在了这小小孩童的啼哭之下。更令他痛心疾首的是,自己身子微微一抖,手指轻轻一颤,右手提拉的尿布瞬时飞落一角,哗啦!
实在是从小家教太好,养成了看到掉落之物便要奋力去接的习惯。如是这般,望山大人手捧热乎乎的黄金几两,顷刻之间,失了声,定了魂。
此情此景,对于望山来说,那便是无边落木萧萧下,凄凄惨惨戚戚啊。
隐忍着心中的惊声尖叫不发,望山回神之后,跳着脚冲出屋外,来到后院,急欲摆脱手中污垢,便慌慌张张将尿布扔出墙外。而后,向那汪喷涌的温泉水小池扑了过去,反复搓洗,唯恐残留半分味道。
闻了闻,手上只生下淡淡的硫磺味,望山甩甩手,取过泉边的粗布巾擦了擦手,这才回到房中,捏着鼻子用布巾沾上热水,给睿儿擦了擦屁股,垫上了干净的尿布。耐着性子抱起睿儿逗弄了半天,他的哭声才慢慢缓了下来。
总算是吁了口气,望山从未如此时这般,期望结罗出现。约莫过了半柱香,结罗带着谷内的大夫回来了,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大夫给睿儿把了把脉,微微一笑:“无碍无碍,也无需服药,最近天凉,夜里用手炉给暖暖肚子和胃,隔天就好。”
什么孩子病了,虚妄之言,小人借口!望山心里忿然嘀咕一番,等到大夫走了,立时把睿儿往结罗怀里一放。“呵呵,夜深了,你和睿儿这便躺下休息吧!”胎脚大踏步,头也不敢回地走了。
但还未及回屋,望山听到背后传来一声阴冷的叫喊:“大人,我的温泉池!我那每天都用来泡手,净身的温泉池,就这般,就如此,被你糟蹋了。”
心虚地转过身,讪讪然摸了摸胡子,望山堆起笑来,“那是,咳咳……权益之计。不然,你到在下屋内去洗,前日,县令刚派人把温泉也引入了这座后院。”
“是吗?有这等好事。”想了想,结罗一摆手,“今日天色太晚,不若明天再到你屋内叨扰罢了。”心想刚才睿儿必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使他沾了一手屎,不过,谁让他在打赌时呈口舌之快,妄图占我的便宜!哼,殊不知这时辰,我可是千挑万选。
捉弄了多番戏弄自己的望山,结罗心情大好,抱着睿儿睡得无比香甜。
不过,他好像遗忘了一件事,望山许诺给他的血玉扳指,可还未要得呢。
过后几日,由于自己后院的温泉池怕是要就此放着,好好沉淀洗刷几日再说,结罗便到望山所居后院去取温泉水。更换箭镞的事情完毕,空闲下来,正好给望山修复那张弓,结罗如此想着,也就不怕三番两次叨扰他了。寻了一整日,将弓拿到屋外细细看过,用手抚摸几遍,试了试弦,结罗对望山说起自己修复的法子。
“这弓干是极好的,至少是五旬树龄的檍木,制弓时很干燥,再用了一整根的牛筋铺就,粘的是卢江江畔才有的犀水牛的牛角,于一只牛上割下,是成对的。就是弓弦不够好,两端挂弦的弓弭也有些松了,所以张弓时送箭而出,弓力阻滞。依我看,重换弓弭与弓弦便好。”说着结罗还掂了掂,似乎在估量这把弓是否趁手,看着抚摸弓身的姿态,想是对这把弓的制造技艺还颇为认可。
“你是行家,便听你的吧。”望山心道,当初还真就是拿着弓当了借口,谁知行家一伸手,自己一直在叶桢面前炫耀的这把弓,却也被找出了两个偌大瑕疵。也得亏如此,结罗还没能看穿自己的城府。
拉开弓弦又试了试力,结罗又道:“这弓刚做成那会儿,弓力多少?以你最大的臂力,能承受多大弓力?”
思量了一会,望山才答道:“这弓我已使了三年,如果没有记错,有一石三十六斤七两。弓力更大的,我偶然用之,三石弓力之弓,用尽全力,弦能拉满,却不能次次拉满。”这是斟酌之后的说辞,殊不知,过往被人询问臂力时,这位左庶长大人皆是答曰:三石有余!
结罗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望山所言与他的估算确实相差不多。“待上了新弦,弓力应当能够恢复如初。不过,做弭的角嘛,你得派人去寻一节上好的牛角来!要成年小水牛的牛角,最好去村民家中寻,稻谷丰收之时所割牛角为好。”
“若是村民家中没有大小适中的呢?不妨就去割一节新的吧。”望山一听要派人去寻,但觉着麻烦。
“说了全听我的不是?”结罗把弓拿到他眼前,把弓弦末端给他看,“喏,这一对弭的选料便不讲究,所以只能用到三载。秋分时节才适宜割取牛角,因为那时的牛角最为厚实,你若想省事,就寻他人做去罢!”
“别别,去寻去寻,明日就派人去!”望山这回算是领教了结罗对这份行当的执拗,不再多言,将他提出的要求一一答应下来,写于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