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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曲调,熵帝想起来了。
犹记那晚,月下竹林,树影婆娑,二楼露台上那个单薄的身影,抚琴时认真专注的模样。
原来那晚他弹奏的曲子就是这首。想来为了在百官面前献艺的这一刻,他一定每晚都像那样练习,迎著冷风弹奏到深夜,思及此,熵帝心头感动不已。
“南山松,东海浪,齐贺龙颜柏翠。
安天下,昌民生,盛世耀庚星。
宽猛济,百川容,美名天下流传。
知我意,感君怜,冰心照玉壶……”
词是溜须拍马的绝世好词,底下的官员已经有拍手叫好的了,甚至有人感叹,这状元郎就是不一样,如此这般的马屁,熵帝怎能不爱。
可熵帝却紧紧盯著抚琴那人,面上的笑意淡淡隐去。
听了前三句他确实很喜悦,同百官一样,以为是赞誉之词,又是穆!竹专程为他而作,不免喜上眉梢,可到了第四句,他便明白,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前三句都不过是铺垫罢了。
知我意,感君怜,冰心照玉壶。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驸马爷,好一颗冰洁如玉的玲珑心,好一个坚贞不渝的大丈夫。
自嘲的笑容爬上疲惫的眼角,淡淡的晕开一抹岁月的刻痕,穆修竹说的没错,他是创造了奉熵之治的帝王,他是宽猛并济的君主,他是仁爱慈祥的父亲。
不管他本性如此或是伪装也罢,这麽多年过去了,他的形象已经在百姓,臣子,子女心中定性,连史书的记载也是如此。
一个胸怀百川的帝王怎麽可能容忍不了臣子的感君怜呢?
有些面具带的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看来,朕又被拒绝了呢……
第14章 晚宴之上
终於熬到了晚宴十分,与平日里的大宴群臣不同,这可是万岁爷的寿宴,百官在萧右丞的带领下,跪拜在地,盛满酒的酒杯以祭天的方式高举过头顶,集体恭贺熵帝寿辰。
熵帝端起雕刻著龙翔九天图案的金樽一饮而尽,这才昭示著筵席的开始。
早就饿到前心贴後背的群臣按照椅子上的名牌找到自己的座位,立即开始推杯换盏,大有风卷残云之势。
穆修竹觉得礼部官员将座位安排的很有学问。
两人一案,比照六部官阶划分。
记得最初入朝时在琼液林里的第一场中秋节晚宴时,与他同坐的是户部一位吕姓侍郎,当时看他那眼神儿,仿佛他沾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
而这次,他看向身边人,揖手含笑道:“安王爷如此专注的眼神儿是在看哪家的美人?”
安王朝对面桌子呶呶嘴,穆修竹朝对面看去,与之正对的那桌,一个黑漆漆的脑瓜顶正羞涩的对著这边,那人恨不得将脸掩到桌子下面去,颤抖著的耳朵都泛著豔丽的红光。
穆修竹轻啄一口酒水,嘴角噙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轻说道:“齐宣棣,别告诉我这样你都没搞定。”
“没搞定?”安王嗤笑:“怎麽可能!”
“哦?”穆修竹双眼忽闪两下,竖起手掌放在口边,一脸神秘的说道:“听说西堂大人身上的胎记很特别,竟是朵怒放的蔷薇花,不知是真是假!”
安王眉头微挑:“修竹想知道?”
穆修竹笑的天真无暇:“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安王忽然笑了,笑的无限柔媚:“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很不方便。”
穆修竹一愣,没想到安王会有此一说。
紧接著安王又在他耳边道:“修竹,你要再在本王耳边私语,本王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宣翎已经捏碎三个杯子了。”
穆修竹猛的抬头,正对上熵帝灼灼的视线。赶紧借机拉开他於安王之间的距离,他可不想让那个男人误会什麽,他相信,那颗装满精虫的脑袋里,一定不会把他想的太好。
在桌子的遮挡下,安王趁机将手放在穆修竹後腰的部位,轻轻掐了一下,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轻声说道:“本王对宣翎看上的人都很感兴趣,修竹若是哪日有空,不妨来安王府玩玩,相信本王的技术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穆修竹端起酒杯回应,两人闲话家常一般,只是细看,能发现穆修竹的脸色红润的有些过头:“王爷客气了,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欢迎之至。”安王一饮而尽,重新倒了杯酒,起身:“修竹定是不会去安慰宣翎的,还是孤王去欣赏皇兄的变脸吧,修竹还请自便。”
“王爷请。”穆修竹仰头饮尽美酒,对著安王的背影,不屑一笑。
安王前脚刚走,对面桌子上一人,就端起酒杯,向穆修竹走来,深深一揖道:“今日多亏了极乐侯解围,否则申鸿在百官面前,真要丢脸喽。”
“西堂大人客气了。”穆修竹笑著回礼,接过西堂申鸿的敬酒,饮过之後,又继续满上,递回西堂申鸿手中:“大人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您又是我的直属领导,为您分忧,相互扶助是应该的。若说起来,修竹理应敬您,如今却反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极乐侯莫要如此。今日殿外多亏有你,这份恩情,申鸿一定铭记在心,若有需要申鸿帮忙的时候,极乐侯说一声就好。”西堂申鸿也豪迈的一口将酒饮个滴水不剩,还将酒杯倒过来,以示诚意。
“好说,咱还不都是为了圣上,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还分什麽你我,西堂大哥有事尽管吩咐小弟便是。”穆修竹这话说的要多诚意有多诚意,一脸崇敬的表情看的西堂申鸿很是受用,一来一回,才几句话的功夫,二人就以兄弟相称起来。
这边正聊的兴起,西堂申鸿一时疏忽,并未留意周围,忽然,侧腰抚上一只有力的大手,将他猛的向後带去,西堂申鸿脚下不稳,一个趔趄,猛的栽进那人怀中。
“西堂申鸿,背著本王偷人的感觉如何?”安王音量不大,正好三人都能听到。
西堂申鸿扫了眼四周正忙著风卷残云的众同僚,急忙从安王怀里挣脱出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紫色,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气到浑身止不住微微颤抖,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西堂申鸿心中涌起无限悲愤,充满羞耻的那晚历历在目。
穆修竹看戏看的兴起,眨著一双纯洁无垢的朦胧大眼,故作惊讶的看向二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想不到西堂大哥与安王爷交情如此深厚,修竹可是要吃醋喽。”
“吃醋?”安王邪魅的挑起嘴角:“本王哪里舍得让修竹吃醋。不是本王自夸,同时满足你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西堂申鸿的面色瞬间苍白,连酒杯都忘了端,一把推开安王,跌跌撞撞的向对面的案几走去,脚下虚浮的仿佛丢了魂一般。
看西堂申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对面重新坐好,穆修竹转著酒杯,问身旁的安王:“你真把他办了?”
“废话,在那种情况下,他突然闯进来,换你你忍得住!”安王没好气的回道。
穆修竹捂嘴轻笑出声来:“看来王爷终於得偿所愿了呢,恭喜恭喜。”
“修竹,你明知道本王想要的不是他,或者说不仅仅是他。”安王转著手中的酒杯,眉宇间染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当然,王爷别急,你我都会如愿的。”穆修竹端起酒杯,碰了下安王手中那只:“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安王敛起笑靥,轻声应和道:“但愿。”
第15章 春宵苦短
晚宴还未结束,熵帝就先一步离席,回到启泰殿,自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来,看了半晌,对一旁正奉茶的明桦说:“传西堂申鸿。”
看的出,西堂申鸿赶来的非常匆忙,两颊潮红,双唇微启,喘息急促,几根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看到熵帝就跟看到救星一般扑倒在地:“臣……叩见陛下。”
熵帝瞟他一眼:“起来吧。”
西堂申鸿站起来,恭敬立於一旁,明桦将丝帕呈至他手中,西堂申鸿缓缓展开来,这正是今日在大殿之上,他送上的贺礼,一只锦盒,锦盒之中,躺著这卷白绸丝帕。
“人在何处?”熵帝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一直在西门外候著。”西堂申鸿回道。
“明桦,你亲自走一趟,做的隐蔽些,别让人看见。”
“喏──”
明桦从外面将高大的宫门合住,殿内只剩二人。
熵帝从龙椅上站起,缓缓走到西堂申鸿面前停下,一手搭上他肩膀,轻拍两下:“爱卿,国家和人民需要你,挺住!”
西堂申鸿自嘲一笑,拢了拢衣领,似乎生怕露出什麽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