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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鱼是从小仆从那儿打听的消息，得知候熙锦决定要带兵出征，他心中更是担忧，就算不经事，他也知道带兵打仗不是儿戏。
马革裹尸，不止诗中那般凄凉，更加平常……
“听说，明日便要离京启程上路了。”小仆补一句，“少爷，要去给候公子送别吗？”
小仆没听到自己少爷的答复，周小鱼早已跑远。
他在侯府外头使劲敲门，有家丁探出头来：“周少爷，我们家主子说了，概不见客。你就别敲了。”
“去通告声，我要见候熙锦！”周小鱼不依不饶。
“唉……知道是您，说了谁也不见……周少爷，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此时正好另一人伸出手来，送上封信：“这是我们家公子让转交给您的，他叫小的来给您说声‘对不起’。”
周小鱼握着信，看着大门从新关上，从未觉得这像个牢门……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信像极了候熙锦的风格，认真解释的话语长长一页，而留给周小鱼的却只有那么几句“远征出战，生死难卜，归期难遇，小鱼，对不起，莫等我了”。
他从未想过事态会这么严重，这生死离别般的书信叫他慌的不止手抖，风一吹，将它带入半空，周小鱼伸手想抓……
一抬头，不敢低头，眼眶通红。
那一片载了谁心事的薄页随风吹上了谁家屋檐，又落入了何处池中，浸花了那满肚的话语……
候熙锦再次被满身污泥的周小鱼吓到时，不由要再次感叹，现实果然远比小说来的出人意料，这活人……永远比死鬼能吓人。
若说周小鱼就这么乖乖等着候熙锦从自己眼前离开，一句话也未说，那也就不是周少爷了。
看着来人，候熙锦此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反应过来是毫无温情的一句：“你快回去！我们家你不好久留。”
我不想让你生事。
周小鱼一样固执的可以，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候熙锦，自个挤了进去，又反手将门一带一关，将两人隔离进房内。
他沉着脸，气急的表情：“你有什么话和我说？”
哄他也好，解释也好，此刻他只想听听他的声音，他想让自己安心些。
沉默许久，这么多话却不知道从何说，单单挑了最坏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等你！”
“小鱼……”
“我要等你！”周小鱼一把揪住候熙锦的衣，微红着眼不知是气是悲，重复着，“我不要听你的，你只是去打仗而已，三年五载的算的了什么？人生漫漫几十年…还不够等吗？”
“周小鱼，你别这样。”候熙锦看着他，那副快哭了的表情却又强忍着，叫他难受。
“我没开玩笑！我想的很明白！”周小鱼有些激动，“我花不起心，认死了人就只能看着那个人，谁叫你惹了我，要负责！”
候熙锦从未想过这个小少爷如此待他，心中却难过起来，不知该回应他什么，只好一起相拥：“小鱼，谢谢你。”
他拉下对方的脖子，倾身吻了上去：“候熙锦，我们在一起吧。”
32
第三二章 终到离别时 。。。
“小鱼，你别勉强自己了。”候熙锦轻轻碰触他额头，吻了吻，又拥回怀中。
周小鱼不客气的伸手将候熙锦的束带一扯：“我都敢给你，你还不敢要？”
候熙锦阻止周小鱼还想继续的手，紧紧拽在手中：“你手在抖。”
周小鱼一愣，想控制那发颤的手指，却越是努力越是严重，低下头，祈求般的轻语：“你要了我吧……别管我了。”
“小鱼……”候熙锦心疼的不知该如何安抚他。
你要走了，就算自己如何自我安慰，但生死难卜是事实，他若回不来了，我该拿什么怀念他？
“我是你什么人？”周小鱼难过的与他对视，“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身份等你。”
候熙锦一把将他按进怀中：“你是我爱人，我喜欢的人。”
“那你不想要我？”
“……”
轻纱罗帐，丝被玉枕。
候熙锦手掌扶过周小鱼的脸颊，满头青丝散落一被，交缠在同一片墨色中，他白皙的肤色映着淡淡的红粉，目光湿润带着雾气，对视的眼眸，那样深情。
候熙锦心下一动，他是多么欢心，能与他如此亲密交缠。
“若疼的话，就说出来，我不想你受着。”
“嗯。”他轻应一声，却在进入时咬紧了牙关。
“呜……嗯……”手狠狠的绞着床被，努力放松身子，尽量减轻些痛苦。
失神中拽着床单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又被用力握进掌中，五指强硬的侵入指缝间，十指交缠，身下的冲击还未停息，周小鱼疼的手一握，指尖狠狠掐入候熙锦的手背。
想唤对方名字，说一声“喜欢”，却在这种分别时刻无法开口出声，期待别太多，爱意别太深，离别也许更能坦然。
周小鱼，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那不能说不口的话语他放在心中默念了千遍。
他纤长的手臂攀上他的背，紧紧用力抱着。
候熙锦听到那声低语，情难自制，万劫不复。
“候熙锦，你要回来……”
……
怕叫人瞧见，天未明周小鱼硬忍着痛也要回去，候熙锦不舍，却不得不让他走。
周小鱼走过去，俯□。
“做什么？”候熙锦没有阻止，却是奇怪。
“你管我。”他将自己的护身玉解下，小心的系在了候熙锦腰上，与他同成一对。
玉完人好，候熙锦，你要有心，就要努力活着回来，我的护身玉护着你，你可一定要回来。
“你怎么回去？”
“钻洞回去！”
周小鱼走的潇洒，候熙锦站在门边久久凝视，他突然回头朝他笑了笑，候熙锦不由跟着笑了。
可一转身，眼眶就止不住泛酸，周小鱼，你这样，是要叫我爱惨了你吗？怎么舍得死在那荒凉大漠……没有你的地方。
你真狡猾。
周小鱼躲回自己房中，栓紧了门，蹲在门边将头埋进了臂弯中，止不住颤抖起来……咽呜的声响压抑着怕叫人发觉。
我都不敢和他说句“再见”……
天际才泛起鱼肚白，候府内早已闹开，全家送行，看着欢欢乐乐，谁强撑的笑容背后不是满目忧愁。
大军已等在城外，欢送仪式也是容重而热闹。
一路送到城门口，大将军已等候多时。
他们讲的什么，周小鱼听不清，也不想听，他只是紧紧盯着那个身影，在人群背后远远将那张面孔映进脑海中。
看着他翻身上马，在人群中巡视一番，周小鱼一躲，没叫他找到，看着他喝一声“驾！”，长鞭一挥，马蹄开奔，掀起一路尘土。
那些陌生的，无关的的人离他那样近，而自己只能远远瞧着。
视线中那人越来越远，变成一个点，再不见踪影。
周小鱼抬头仰望，初生的太阳那样刺眼，刺的他眼睛生疼……
有人递上一方帕子，带着女人独有的淡香：“小兄弟，给。”
周小鱼回眸，啊眼中的湿意似要夺眶而出，忙接过帕子，胡乱一擦：“谢谢。”
女人很温柔：“你也是来送出征的家人吧？我也是。”
周小鱼心情低落，没有回答。
女人一指不远处一家小小茶铺：“那是我的铺子，有空来坐坐吧。”
回到家中，周小鱼便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家里只道他与候熙锦交好，这一走，是伤心过度。
总能缓过神来的。
周小鱼生了场病，发了点小烧，病缓过来时，徐安华来访。
“身体可还好？”徐安华瞧他瘦了一圈，也知不太好。
周小鱼潋了眼，没理他。
“他们已经出关了。”徐安华提了候熙锦如今的行程。
周小鱼终于有了动静，目光也有有神起来。
徐安华不再开口，只在一旁默默的坐着。
“你们怎么可以把他派去那里！我们不是朋友吗？”周小鱼终于忍不住质问。
徐安华松了口气，他总算是开口了，总比憋在心里好过些：“对不起。”
“朋友……我和皇上不是，候熙锦和饶百章不是……这里能称朋友的，只有你我。”
周小鱼一怔，不由握紧了手：“你知道？”
“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合，我没想到他会夺位。”徐安华面露失望之色，那人，为了复仇……就算有苦衷，也让他心寒透了。
听说原太子被囚禁。
“他如今是皇帝，有些决定不得不做，候家……他不能留，我也阻止不了……小鱼，别恨他。”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