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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德连忙几步跑了过去,动作轻柔地将旁边的泥土挖开,这才发现的确是一株五寸大小的紫色花朵,如此大雨,却不见这花被淋湿,想来的确是一株灵药,孟怀德小心翼翼地将真珠草握在手心,欣喜若狂,正欲回返,脚下的泥土却一松,顺着泥土的走势,撞上一个大石。
画臻赶来时,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场景,大惊之下,连忙冲了过去,扶起孟怀德:“怀德,你怎么样,没事吧?”
“阿臻?你怎么来了?这么大的雨,你还在病中,怎么能出来呢?快跟我回去。”孟怀德大声担忧地说着,反握住画臻的手臂,正打算站起,却仿佛陷在了沼泽中无法站稳。
雨势越来越大,冲刷着山上本就松软的土地,山石慢慢地陷了下来,他们这是遇上了山滑了。
画臻见这山上的情形不对,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打算运用法力将二人带回,却觉得周身一软,乏力的很,心口也慢慢闷了起来,额上的汗也慢慢渗了出来。
孟怀德看到画臻的脸色越来越痛苦,心下明白画臻的病怕是又发作了,再这么下去,阿臻恐怕是会……
孟怀德心中担忧,画臻却也有着自己的思考,自己伤重,怕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了,可孟怀德却还能跑,只要孟怀德沿着滚石的方向跑,一定能离开这,去到安全的地方。
“怀德,你走吧,我怕是走不了了,可你却可以离开的,顺着滚石的方向跑,便能逃出升天的。”画臻大口地喘着粗气,尽量大声地说着。
孟怀德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抱紧了画臻:“我不走,我来这本就是要采药救你,如若你活不下来,倒不如我陪你一起,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画臻心下感动,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环住孟怀德的腰身,手中的触感是一片冰凉黏腻,如第一次他奋不顾身救自己溺水,如第二次他心急如焚欲救自己于大火中,这第三次,却还是为了他,他怎么配的起呢?
画臻沉重的闭上眼,靠在孟怀德胸口,听着孟怀德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就这么一起死去也不错。
“好,那我们就……死同穴。”画臻轻轻地回应了一句,嫣然一笑,抬起头用力吻上孟怀德的薄唇,二人抵死缠绵,大力地吸取着对方口中的蜜汁,仿佛要将对方吞下肚一般。
越来越多的大石落下,向二人砸来,孟怀德却都能准确无误地为画臻挡下那些乱石,画臻自然是知道的,他无声地流着泪,与孟怀德深情拥吻着,尝着雨水泥土的味道,以及鲜血的滋味,直到漫天的大水混着岩土向他们袭来,随后陷入一片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画臻轻轻眨了眨眼睛,神智还有些迷茫,入目可及的便是床顶的帷布,发生何事了?他只记得他在灵岩山上与孟怀德深情拥吻,而后山滑淹没了他们……
可如今自己全身干净清爽,也全然不见了重伤的疼痛,这到底是……对了,怀德呢?画臻心中一惊,偏头一看,就看到孟怀德正躺在他身边,安静地沉睡着,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四处望了望,这分明是孟府他的房间,他们是获救了吗?
画臻用手支着脸颊,动作轻柔地撑起自己的身子,隔着不过一拳的距离,细细描绘着孟怀德的容颜,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张他初见便不喜的薄唇,画臻轻轻地伸出手指点了点孟怀德的唇,无声地笑了笑,都说薄唇之人薄情,怎么他却那般专情呢?生死关头,也不丢下自己。
思及大雨中的那一幕,画臻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含笑俯下头去印上孟怀德的唇,他原本只想轻轻一碰,却在唇碰至孟怀德的那一刻,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搂住,一个转身,自己便已被压在孟怀德身下,被动地承受着孟怀德温柔却有些粗暴的吻,劫后重生,此时的他们只剩甜蜜,庆幸,幸福。
这一吻持续到二人气息都稳时,孟怀德才不舍得离开了画臻的唇,语带戏谑地调笑着:“怎么?我好看吗?一醒来便直盯着我瞧,让我想睡都睡不着呢?”
画臻抿了抿唇,不说话,眼里却分明是带着笑意的,孟怀德也不恼,自顾自道:“为夫的长相可让你满意?阿臻是喜欢我的额头呢?还是眼睛?还是鼻子?还是我这张唇?”
孟怀德每说一个地方,便在画臻的额头,眼睛,鼻子上留下细碎的吻,随后磨蹭着画臻的唇,一只手不规矩地探进画臻的内衫,上下的揉捏着,温热的触觉让画臻有些情动,还不待二人做些什么,一声巨响便吓得二人一下分开来。
沈瑰尴尬地看着骤然分开的二人,硬着头皮调侃道:“我可是……打扰了你们啊?”
孟怀德向来是个翩翩君子,此时被人打扰了好事,却没有了好脸色,但碍于沈瑰是个女子,只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画臻倒是施施然推开孟怀德,从床上坐起,自然地回道:“知道打扰了我们,还不出去?”
沈瑰听了这话,倒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走进房内坐下,径自倒了一杯热茶小酌着:“你们俩倒是会过河拆桥,对待救命恩人,难道就是这种态度吗?”
“是你救了我们?”画臻问道。
“除了我,还有谁?我……”沈瑰本是想说,自己到时,二人已被泥石流淹没,只好动用法术将二人救回,但碍于孟怀德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便只好换了一种说法。
“我武功不错,又带了几个府中的下人帮忙,才将你们救回,而后看你情况危急,让下人将你们清洗过之后,就拿真珠草给你服下了,这真珠草的效用还真是好,才服下没多久,你这气色已是不错了,还真是多亏了孟二少爷将那真珠草抓的死紧啊。”沈瑰缓缓说道。
殊不知当她将二人救出时,二人紧紧相拥,孟怀德手中还将真珠草拽的很紧,让她心下一酸,不知是何滋味,如若玄烨也能如孟怀德一般,该有多好啊。
孟怀德适才被人撞见亲热之事,也不见他如何尴尬,可如今听到沈瑰的最后一句话,倒是微微红了脸,见画臻似乎与沈瑰有什么话要说,便不再多留,打算去孟老爷和孟夫人那将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还有大嫂大哥的事情向他们说明。
孟怀德离开后,画臻才别扭的问道:“你……你救我们,想必费了不少工夫吧。”
“的确,那法术费了我不少力气呢。”沈瑰并没有居功,只是淡淡地说着,“不过你的伤能好倒不是我的功劳,那真珠草可是孟怀德豁出命去为你采的。”
说到这,沈瑰又有些低落,画臻也不明所以,不知为何沈瑰突然哀伤了起来,便转移话题道:“这真珠草稀有又难找,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你怎么想起它来?”
“我只是见你伤重时,孟怀德感伤,这才突然想起有人曾为我采过这种灵药罢了,若不是你情况危险,我倒也不想让孟怀德去冒险,还费了我一番工夫去救你们。”沈瑰顺着画臻的话回道。
画臻略一迟疑,才问道:“那人……可是那追着我不放的玄烨道士?”
沈瑰本是在喝着热茶,闻言,却突然动作一顿,神色一黯,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一下头,半晌又道:“只是,他虽为我采药,却不如孟怀德对你一般,钟情于我。”
画臻不解道:“你既然知道真珠草,也该知道真珠草也名试情草,只有怀有一颗真情之心的人才能采到,他既然为你采到了试情草,肯定是对你有情的。”
沈瑰自嘲一笑,眼神悠远:“曾经我也这么以为,以为他定是对我有情才能采到试情草,可这试情草,试的也可是手足之情,父子之情,他说他对我的情只是把我当成亲人一般的感情……”
沈瑰一顿,神情悲戚,似是说不下去,画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据他所知,这试情草,的确也可试手足之情,父子之情,可这些则必须是有血缘之亲的人方可为伤者采药的,想来,玄烨与沈瑰并无血缘之亲,玄烨的的确确是对沈瑰动了情的,却不知为何对她撒谎。
画臻犹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对沈瑰将这试情草一事说明,但想来,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自己也不便干涉,各人自有各人缘,若他们二人有缘,迟早会终成眷属,自己还是不要干涉的好。
不过他倒是确有一个疑问,埋在心中许久:“沈瑰,你和我说过,你曾跟随玄烨,玄烨对你视而不见,可玄烨又曾为你冒险采药,如今这玄烨又似是完全不识得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瑰闻言,心中更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