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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叔心疼得哟,赶紧丢弃手中的扫帚,跑过去迎。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家老爷——卢青天。
“哎哟,尚书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呀?”祥叔看到一向极为重视仪容的卢青天,这会儿居然衣不遮体,披头散发。后头还跟着一言不发,表情严肃的常侍郎。
祥叔的眼神立即变得十分微妙,瞪着常禄,一副责备的嘴脸。
“不是我!”常禄看来更委屈。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祥叔看了一眼行尸走肉的卢青天,断然是不相信的!
而后又叹气道,“你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真不是我!”常禄急得拍手跺脚,“祥叔!”
两人正在争执,庭院当中的卢青天突然仰天长啸,跪了下去。
“先皇啊!微臣无能,辅佐不了当今圣上!臣……唯有一死,以谢天恩……”说完,猛然爬起,还没站稳,就往井口冲。
“先皇,臣这就来陪你!”
吓得常禄和祥叔大惊失色,双双跑过去,又拉又劝。
“刚才还想跳护城河,现在又来?你有完没完?!你不累,我都累了!”
“大人,您别这样,老奴没法跟去世的老太爷交代啊。有什么难处,大家一起想法子,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呀。”
可惜卢青天就像发了疯的倔牛,一心要寻死,瘦削的身子骨,这会儿力气大得出奇。
常禄毕竟是刑部侍郎,练武出身,虽说跟卢青天先是主仆关系,后有上下级之分,这会儿也顾不上这么多礼数,抱起发狂的卢青天,就往屋子里拖,就跟那山寨大王强抢民女入洞房一个样。
到最后,干脆抗到肩上,一股脑儿扔向床铺,压着卢青天的手腕,用床帐将他整个人捆了起来。
好不容易忙活完,常禄也累得满头大汗。朝服乱了,帽翎也歪了,坐在床边板着脸,不说话。
祥叔二丈摸不着头脑,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常禄的火气,也大着呢,“出了正殿,他被曹老贼叫去后|庭议事。还让我先走。我哪放心啊?曹老贼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欺负卢青天多少回了。我级别不够,不能跟着去,只好在原地等。哪知他出来时,就已经是这模样了。啧,该不会……”
常禄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气得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咬牙道:
“淫贼!竟敢做出这等荒唐事!我去宰了他!”
“呜呜……昏君啊……君不君,臣不臣的,国将不国啊……”
卢青天在床上哭得梨花带雨,山河失色,看得常禄那小心肝一揪一揪地疼,甭提多难过了,但一听卢青天这话,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是皇上干的?
10
10、第 10 章 。。。
常禄感觉头疼欲裂,脑袋一个变两个大。
“哎哟,我的祖宗,你就甭哭了!究竟是怎么个回事?你好歹说明白。我陪着你这一路走回来,你一会儿要上吊,一会儿要跳河的,你就算要死,也得给我个说法……”
常禄这话说得极委屈,宛如一个长期不受重视的小媳妇。
卢青天眼神呆滞地望着蚊帐顶。
“国库都空了,他还有心情在朝堂上玩蛐蛐。底下一帮大臣,剔牙的剔牙,打屁的打屁,根本无心听政。就只剩下我跟曹丞相……呜呜……”
说到此处,又哭上了,
“我去后|庭开小会的时候,曹丞相说,下个月我再拿不出钱,前线打仗的将士们……就只有投降了……呜呜……常禄,我是罪人啊……我对不起先皇!你说得对,我是败家子。可这回,我居然连国家都败掉了呀……呜哇……我不想活了……我是真的没钱了呀!”
卢青天好不容易说完这段憋在心底许久的话,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涕泪横流。当真是伤心透顶,失望至极了。
常禄看着不忍,给他松绑。
哪知卢青天才刚恢复自由,就立马坐起来,抱住常禄,哭得好似爹不亲,娘不爱的奶娃娃。
常禄被他这一扑,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心窝子好似裹着蜜,甜丝丝的,只恨不能就这么温香软玉抱个满怀过一辈子;耳边听到卢青天细细的呜咽,胸口又像插了一把刀,责怪自己太没用,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矛盾间,常禄原本搂抱卢青天的手,渐渐改成了轻抚其背,而后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你别太难过了。皇上还小,不懂你的一片苦心。朝廷不是还有曹丞相力挽狂澜吗?没事,会挺过去的。你卢青天这时候不振作,出来帮那曹老贼一把,大家就真的全要卷铺盖走人了。”
“可我去哪儿找银子啊……”卢青天有些疲了,说这句时,声音软绵绵的。嘴唇又贴在常禄耳朵边,听上去极像撒娇打诨。
常禄差点就忍不住了,心头的邪火噌噌往外窜,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银子?啊……银子,要银子有什么难的。我回来的时候,不是跟你说,我在一个叫谷花村的地方,看见一个富户,很有钱的。那村子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富户。地方也不远,离洛阳才几天路。咱们光呆在京城,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出去征粮。说不定这一路,还可以再找些银子回来,充盈国库。”
这话原本只是安慰,哪知常禄刚一说完,卢青天立即复活了,猛然推开他,悟道:
“对呀,征粮!我之前怎么没想到……”然后嘴角一勾,犹带泪痕的苍白小脸上,一双刚才还雾气缭绕的眸子,这会儿已变得炯炯有神,仿佛面前坐着的,不是常禄这个人,而是一堆金元宝。
常禄看他终于恢复精神,却又变成这等德性,简直哭笑不得,不晓得心里头是喜还是忧,正伤感呢……
卢青天一拍大腿,决断道:
“好!我明日就出发!”
“去……去哪儿?”
“征粮!”
常禄不明所以。卢青天信心十足。
就着朝服袖口,一抹脸上的麻油,“就去谷花村!”
常禄低头想了会儿,眼底嘴角笑意渐浓,“也好,我还有东西落在那儿呢,正好去取回来。我陪你一同去。”
于是,翌日。
血气方刚的刑部侍郎,领着娇生惯养的户部尚书,开始了一段悲喜交加的征粮旅途。
另一边,还在林荫道上缓慢挪动的张默默,几乎快要累趴了。
“干……你……娘!死骗子……还真能跑啊……老子都快到洛阳了……不信追不着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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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就这样,谷花村这个名不见经传,有时几年都不曾来一个外人的小山村,一时间,当官的、做妓的,飞贼、骗子、土匪,甚至还有武林中邪门歪道的魔教,齐聚在此,各怀鬼胎,明争暗斗。
浑然不觉大祸临头的贾老爷,在自家大院里,昨个儿喂喂画眉,今天逗逗猫狗,时不时又拿出书房内的古董花瓶,小心擦拭之后,并排摆成一溜儿,挨个儿慢慢欣赏。
日子过得怡然自得,逍遥赛神仙,全然不问世事。
但是世人已经磨刀霍霍,向着他这头肥羊,摩拳擦掌。
这第一个找上门的,就是江湖第一大魔头——魔教教主——白武叱。
详细情形,稍后自会讲到。
再说回常禄和卢青天。
他俩驱车打马,走了一天一夜。
尚书大人,开始有些吃不消了。
原来,卢青天从小在京城长大,深宅大院里出生,锦衣玉食不说,更没出过远门,何时吃过这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苦。
更别提他是文官,不像常禄这种习武入仕的武官,会骑马。他向来出入都是坐车的。
这马车在山路上颠簸了两日,卢青天吃不好,睡不着,开始晕车。沿路呕吐,就跟大肚子的婆娘害喜差不多。
一张本就苍白的小脸,这下更显削瘦。嘴唇发乌,眼眶深陷,一副随时都会倒地毙命的惨样。
常禄看着心疼不已,好几次劝他打道回府。
卢青天却执意前行。哪怕吐得胃里只剩下酸水了,躺在车里,全身都没了力气,还一个劲地指着天空,重复喊:
“先帝,我定不辱使命!曹丞相,你等我……”
每次喊“曹丞相”三个字的时候,常禄打马屁股的鞭子,必定会抽得特别狠。
即便如此,他们行进的速度,还是因为卢青天的身体不适,放慢了不少。
直到第三日旁晚时分,他们才到达河南地界。
河南地界,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浅滩,流经此处,在下流变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