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笙鸿看着上好的狐皮披肩被围在海东青的窝里,有些牙疼。
以前对我都没见你这么上心过,易笙鸿在心里碎碎念。
批文、练兵、写奏折、‘调戏’海东青,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去了。有意或无意的回避与遗忘下,恍惚又回到了二人刚认识的那段时光,不谈情爱,更没有仇恨。
要是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杜明懿想,只是世事往往不随人愿。
十月十九日,北狄大将兀离率军进攻,易笙鸿领兵出城迎战。双方各有伤亡,北狄退走。
十月廿七日,北狄金术成、兀离集十二万人再次对锡远形成合围之势。
锡远城内的气氛愈发紧张,幸在之前准备充分,依然秩序井然。
已是三更时分,知府衙门的书房内仍然亮着灯火。
易归在门外道:“王爷,该休息了。”
易笙鸿应了一声:“知道了。”
如今战事紧张,守城的将士们每日大多只能休息不到三个时辰,白天抵挡进攻,晚上又要抓紧时间修补被撞车撞毁的城墙,修整防御器具,清理敌人留下的兵器。
易笙鸿和几个主要的将领更是昼夜忙碌。他已经连续五天只睡两个时辰了。
易笙鸿对杜明懿道:“先去休息吧,战报明天再写。”
杜明懿答道:“马上就好。”
易笙鸿习以为常,也不再劝,翻出今日留在京城的密探传来的信件,拆开来阅读,看着看着脸色便阴沉下来。
杜明写完抬起头,看易笙鸿铁青着脸,小声问:“京中出什么事了?”
易笙鸿道:“皇上病危,五皇子控制了禁军,京城已经戒严了。还有,五皇子可能与北狄勾连。”
易笙鸿“啪”的一声将信件掷在书案上,道:“怎的如此糊涂,让北狄帮他牵制其余皇子的兵力,何异于与虎谋皮!”
杜明懿道:“总有人会为了那个位置昏了头,不择手段。我们管不了那许多,能多撑一日便多撑一日就是了。”
易笙鸿点点头,又出了会儿神,道:“不知不觉还有六日就是除夕了。啊,地窖里还有肉吧,除夕晚上叫厨房包个饺子,让大家伙吃顿饱的吧。“
杜明懿答应了,吹熄了书案上的灯,起身道:“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除夕那日厨房从一大早就开始和面擀皮剁馅包饺子,傍晚时羊肉饺子的香气四溢在锡远城的大街小巷里,终于让这个硝烟弥漫的城市有了一点年味。
易笙鸿上到北壁城楼上,看见甘凌捧着大碗坐在台阶上呼哧呼哧吃的正香,不由失笑,蹲下道:“要不够再让人去盛,今天管饱。”
甘凌一看是易笙鸿,忙站起来笑道:“多谢王爷,哈哈哈。”接着压低声音道:“现在每天只能舔舔肉干,实在是太难受了。”
易笙鸿一手搭上甘凌的肩,笑道:“知道委屈你了,打赢这场仗,回京后我一定让最好的厨子天天给你做山珍海味。”
甘凌笑道:“王爷一诺千金,可不要忘记了。”
易笙鸿笑着应了又看向城下,士兵们正在清理北狄军遗留下来的弓箭,还有人推着板车将墙下层层叠起的尸体搬到车子上拉走。露出的土地早已被无数人的鲜血浸染成了墨色。
甘凌道:“北狄这几日的进攻越发猛烈了,像是死多少人都不在乎。”
易笙鸿安慰道:“这其实是好事,说明他们着急了,快熬不住了。”
甘凌点头道:“王爷说的是。”
易笙鸿道:“告诉底下的人,吃饺子归吃饺子,酒可半滴都不能沾。打起精神,提高警惕。”
甘凌应道:“是”。
易笙鸿又去各个城头转了一圈,最后回去书房。
进屋便看见杜明懿正在给海东青喂食,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一圈,由于被养的白白胖胖的,被杜明懿起名年糕。在杜明懿的精心照料下,身子圆滚滚的,依然只能从嘴形勉强辨出是只海东青,脚嘛,已经被压在身子底下看不见了……
易笙鸿笑道:“你是不是给他喂太多了?太胖所以才飞不起来。”从被捡回来到现在,无论二人怎么威逼利诱,年糕都再没飞过。
杜明懿道:“飞不起来就飞不起来吧,安王爷还养不起一只鸟吗?是不是年糕?”
海东青吃得舒服了,应景的叫了两声。
杜明懿跟厨房商量,把自己伙食里的肉扣下来给了年糕,纵然粮食匮乏,年糕却几乎天天都有生肉吃。易笙鸿本想给年糕单独分肉,不挤占杜明懿的份额,杜明懿却死活不依,只得作罢。
易笙鸿笑着走到跟前,道:“哪里是我在养。年糕呀,长大了可得记得杜明懿的好啊。”
杜明懿推他一把,道:“快去吃饭。”
易笙鸿道:“我叫人把饺子送到书房来了,一起吃吧。”
话音方落,果然有侍从送了两碗饺子,一些酱料进来。
易笙鸿将书桌上的东西往两边一堆,道:“就放这里。”
侍从放下东西退出去后,杜明懿看着墙上的画像啧啧两声,“罪过罪过,居然在孔圣人面前大吃大喝。”
易笙鸿拉开椅子坐下,笑道:“孔圣人讲过,食色,性也。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杜明懿坐下,端过碗,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道:“这里面的羊肉还是几个月前甘凌打的黄羊肉呢。”
易笙鸿道:“亏得那小子好吃,否则我们现在可吃不上这么一顿。”
杜明懿道:“小时候最喜欢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到师傅亲手包的饺子,薄皮鲜馅,那真是人间美味啊。”
易笙鸿问道:“你师傅还会做饭?”
杜明懿道:“会啊,师傅什么都会,但他一般都不下厨的,除非过节或者是我生病的时候。”
易笙鸿道:“那你还说你师傅不疼你。”
杜明懿轻叹一声道:“是啊,以前不经事,有很多东西都是不懂的。”
易笙鸿不想看杜明懿伤怀,笑道:“真想见见你师傅,看看什么样的师傅能养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杜明懿笑道:“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易笙鸿笑道:“你说呢?”
杜明懿笑了两声,忽然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同生共死
易笙鸿道:“当然想啊,可怎么都想不起来。去问别人,别人讲的事我也全无印象。时间长了,也就不太在乎了。其实小时候的事也无非就那么些吧。上房揭瓦,惹事生非。”
杜明懿揶揄道:“你还真了解自己啊。”继而又小声道:“如果别人讲的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呢?”
易笙鸿怔了一下,抬起眼看杜明懿,“什么意思?”
杜明懿道:“啊,我是说有很多自己做的事其他人是没办法知道和体会的,所以就算他们讲给你,你也不会有感觉。”
易笙鸿道:“也许吧。不过如果真有非常重要的事,那么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的。”
杜明懿胡乱应道:“是啊,是啊。”
易笙鸿道:“今晚你别干其他事情了,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吧。我看你这阵子脸色都不好。”
杜明懿答应了,两人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叫随侍进来收拾干净,杜明懿自回屋去了。
这一晚上杜明懿翻来覆去总睡不安稳。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掌了灯,从外衣里襟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小米粒般细小的黑色颗粒来塞进嘴里。再晃晃瓷瓶,药剩的不多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将瓶子握在手心里,心道这几日吃药都没什么感觉,不知道还能管用多久。
正怔怔的出神,外面忽然传来古钟绵长浑厚的声音,连续六响,寂静的夜里听来却分外刺耳。
这是报警的钟声,出事了!
杜明懿心里一惊,飞快的穿好衣服冲了出去。街上已经被大队的兵士挤满,都在朝同一个方向奔去,杜明懿抓住一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人认得杜明懿,喊道:“杜先生,西壁告急,说是北狄军队已经把护城河填了一半了!”
杜明懿脑袋里嗡地一声,回过神来时,已经被那名兵士扶到了路边坐下。
“杜先生,你怎么了?”
杜明懿道:“没事,你快去吧。”
那人虽觉不妥,但此刻情况紧急,实在容不得他多想,道了句小心,便随大队人马一起望西城去了。
杜明懿缓了缓,待脑中的眩晕平息后,走回知府衙门的马厢里牵了匹马来,直奔西壁而去。
城墙上下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杜明懿爬上城墙,只见前面飞来一箭,将一名士兵生生钉在了城头上。登云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