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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小厮听完胤禛的话,瞪大了眼睛,说:“不会吧,爷?您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啦?连自己姓啥叫啥、今年几岁都不知道了?”
胤禛皱眉,这家伙,大惊小怪干什么?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威严地说:“别那么大声,看叫太太听到!”
小厮吓得连忙点头如捣蒜。
胤禛慢慢悠悠地说:“太太上了年纪,还要担心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是她知道我什么都忘记了,肯定会以为我得了什么怪病,还不得急死?所以,你现在只要悄悄儿地告诉我所有一切来龙去脉,”他瞄了眼那小厮,看似不经意的目光中却蕴含着无形的压力,接着说:“等爷病好了,大大地赏你。若是你不好好回答爷的话,爷可是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那小厮哪敢隐瞒,便细细地告诉了胤禛他目前这具身体的主人的情况:
原来他名叫薛蟠,表字文龙。薛蟠祖上为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有百万之富,被誉为“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换句话说,就是他家负责皇室用品的采购,属于垄断企业,可参照中石油,家资雄厚。)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相当于军区司令)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薛家与其他三家并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之一。
皇商啊,胤禛不禁在心里叹气。说老实话,胤禛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贪官和奸商,而贪官和奸商往往狼狈成奸。在雍正初年,国家财政异常紧张,由于康熙帝晚年因为阿哥们的争斗耗尽了心神,以致吏治松弛,官场**。胤禛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刚刚登基那会子,满心喜悦发行的“雍正通宝”(即一串一串的铜钱)因为铅铜比例是一比一,给了贪官和奸商以可乘之机,被贪官们从百姓交回的税钱中大量收集,然后和奸商们勾结,将这些朝廷花了不少人力物力、辛辛苦苦铸造的铜钱溶为精铜,牟取三倍以上的暴利。
胤禛对付贪官有绝招,贪官嘛,你贪啊你使劲地贪,等你贪够了本皇就给你一锅端了,朕抄家抄家抄抄抄,抄不死你也要叫你脱层皮。奸商嘛,没犯国法,师出无名,所以不抄家,但是叫朕发现了整不死你丫的。商人无权无势,哪敢和官府叫板啊,只要放个风声出去就叫他们吓得屁滚尿流了。
在别人看来,这皇商的身份好像蛮招人眼热的,手里有几个钱,又不用干重活,每天骑着高头大马,干些低买高卖的营生,却是胤禛最看不起的歪门邪道。做买卖的人大多是心性奸猾,投机取巧之辈,最叫人厌恶的,绝对不是国家可以倚仗的阶层。实际上,在上位者胤禛看来,这个国家只需要两种人,就是官员和农民,这个社会只需要两种职业,就是做官和种田,也即是劳心者和劳力者之间的差异。你有才干,你就去参加科考,当官为民谋福;你没那个才干,就老老实实地种田,接受官员的领导。至于在这两者之间游离的人群譬如商人,在胤禛看来都不是国家之根本,属于是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所以,受人鄙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现在的出身就是皇商之子弟,怎么办?
胤禛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了:这事儿好办啊,简直太好办了。明年参加科考就是,只要这个地方有科考的话。他胤禛是谁啊,四岁开始在上书房读书,接受的都是帝王式的精英教育,做起策论之类的那简直就是不用思考不用过脑子,下笔就文思如泉涌。而且他在登基之前就为汗阿玛办差多年,个中关窍看得清清楚楚,可不是那些考生们的纸上谈兵。
胤禛的心里不禁豪气顿生,就凭他现在的胸中丘壑,考状元拔头筹无压力啊。不是吹牛的说,别的考生要抱着考官的大腿自称“门生”,考官抱着他胤禛的大腿自称“门生”还得看他高兴不高兴呢。
如此一想,胤禛心里高兴些了,这辈子穿错了地方,皇帝当不成了。不过,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就马马虎虎当个宰相或者帝师之类的也算不虚度此生吧。
胤禛刚刚回到房里休息了一会儿,一个丫鬟就笑吟吟地进来说:“回大爷的话。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大爷您是出去吃还是给您端进屋里来吃?”
胤禛站起来说:“不用端屋里了,今天爷精神好多了,就和太太小姐们一起用吧。”
以胤禛纵横四海多年的经验,人在饭桌上食欲一得到满足,往往变得健谈好说话,所以,很多在大场合上不了台面的话往往在酒桌饭桌上一拍即合。
现在,就趁着吃饭的好机会,摸清楚现在的状况吧。
那丫鬟便一叠小跑地出去回话去了。
一会儿,又是两个丫鬟进来,一个手里捧着一套衣服,另外一个则捧着篦梳发冠什么的,说:“太太让奴婢们进来服侍大爷更衣。”
胤禛习惯性地架起手,那两个丫鬟就开始为他换衣服。
其中一个丫鬟一直娇羞怯怯地拿眼睛溜着他,穿衣服的手势也显得暧昧轻浮。
胤禛前世里是风月场上见惯了的,对她这点子小把戏还能不知道?要放在以前,倒也只是一笑置之。丫鬟也罢宫女也罢,这些身份卑微的女人,谁不是想攀高枝巴结向上的?心情好了,顺势玩一下,也不乏为是一点生活中的小乐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胤禛这时却觉得很厌烦。
心里不爽,面上就带出三分冷酷来。胤禛冷冷地瞥她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丫鬟给他理衣的手一滞,连忙低下头去,面容端肃地动作着,心里却诧异地想:往日里大爷最爱这种调调的,要是顺势让他摸个小手,再说几句调笑的话什么的,就有许多的赏赐。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几个丫鬟早就人大心大,有了怀春的心思,她们恋着少爷人年青长得俊,家里的主母年纪大了照管不到这许多,平素就打扮得花红柳绿地故意刺他的眼睛,好勾搭的意思。
却是第一次遭到主子的冷脸,于是老实了许多。
胤禛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倒是好一付相貌,比之之前的自己还是胤禛的时候也不差什么。薛蟠名蟠,表字文龙,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家人对这独子的殷殷期望。若是从外表来说,也确实当得起“文龙”二字。这副躯体从小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营养充足,养尊处优,故而身材比一般人更加高大修长,肤质也白皙细腻,加之眉毛乌黑飞扬,眼睛虽然没有妹妹薛宝钗那般大得夸张到像水杏,却是灵动有神,风采斐然。若是再轻裘宝带,策马扬鞭,游行于繁华街道,谁不赞一声“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胤禛很满意地甩了个响指,背着手,晃晃悠悠地出了房门。
☆、4最新
午饭设在廊下的一个花厅里。 此时正是金秋时节,花厅的雕花窗全部打开,空气中都飘扬着桂花的甜香。
胤禛依着礼节,给母亲请了安,才在椅子上坐下。
薛王氏高兴得眉眼全部舒展开,喜滋滋地说:“娘儿俩,也这么多礼!快坐下,看看今儿个的菜式可合我儿的口味?”
胤禛这才抬起眼,仔细看清楚了薛王氏的长相打扮。
薛王氏长得颇有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稍稍发福的脸上一直带着好脾气的笑容,只是略略下垂的眉角暴露了她的守寡多年的愁苦境地。薛王氏身着一件秋香色凤穿牡丹的对襟长褙子,头上插着点翠嵌珠宝五凤钿子,耳饰珍珠吊环,显得富贵又不张扬。
再看看妹妹薛宝钗,此时不过是不足十岁的少女。她穿着一件莲青色、襟口绣着弋尾花的对襟褙子,里着荔枝色中衣,头上仅仅插着一只赤金扁钗,朴素之极。胜在她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的天生丽质,加上欺霜赛雪的雪白好肤色,算是个美人胚子。
宝钗眨着一双带笑的眼睛,看了胤禛一会,转头对胤禛之母王氏说:“哥哥气色好多了。”
王氏一脸慈祥的笑,说:“这都是你爹的神灵在天上保佑着咱们呢。”
说起死去的薛父,母女两人都不禁黯然,王氏还拿起帕子不住地擦着眼睛。
胤禛受不了这气氛,再说他对自己名义上的便宜老爹谈不上有什么感觉,就瞄了一眼饭桌上的菜肴,转移话题说:“今天的菜肴好丰盛啊,正好我饿了。娘和妹妹别光顾着说话了,小心一会儿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宝钗抿嘴笑道:“哥哥你就是大肚弥勒佛,也吃不了这许多菜肴。”
一家子气氛融洽地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