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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全身冒出了无数挣扎纠结哀嚎的术字,密密麻麻五颜六色,跳动着翻滚着消减着。
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悄然降临这偏远的荒林,无人察觉。
当一切沉寂后,鸣人还是维持着呆坐在沙发之上双眼无神望天的表情。
可那具躯壳中,不再有魂灵。
鸣人再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他的起点和终点。时空尽头,万物之墓。
“我一直很好奇我是怎么回到过去的,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是吗,小杀?”
鸣人轻声问道。
死寂的世界在他身周呈现出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然而没有九尾妖狐如常的回答。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小杀?”
……
疯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连疯狂都无法维持。
你已失去你自己。
你所经历过的美好人生,不过是你破碎前最后的一个残梦。
尾巴缠绕上鸣人,爪子搭在他肩膀上,热呼呼的兽吻在他耳后不耐烦地回话:“叫魂呢,鸣人?还有,别叫错名字了,我是十尾重瞳。”
鸣人愕然转头。
不知有多久了,他第一次出现愕然这样的情绪,在这毫无变化的死寂世界。
入眼的分明还是一只狐狸头。
“明明还是狐狸头。”
“烦死了我只是觉得十尾的样子不如这样好看罢了!都快结局了你还不许我最后以美型点儿的样子出场一次吗?!”重瞳怒吼。
鸣人乖乖选择了缄默。
十尾将鸣人置于爪间,“呐,鸣人,那不是一个梦。发生的那一切,都不是梦。你的确回到了过去。”
“人类无法挣脱时空的尽头,但是,尾兽可以。”
每一只尾兽死亡后都会自世间湮灭数十年,才可以重聚自我。
那期间它们的灵魂就会在这时空的终点静静等待力量复苏。
九尾自然也可以。
“数十年后的我——你知道杀生是我的主人格,选择了自己的彻底毁灭交换回了你,将你送回最开始。”
“即使是杀生状态的我,也不能让你永远离开这里。你看,世界已经重新自我修复,这个世界杀生还活着,于是你再次渐渐回到这里。”
“所以……你托我将你变回原来的样子?”鸣人想起那个约定——完全毁灭前杀生扭过头不耐烦的说它的愿望是要重新变回本体,所以才把鸣人送回去做苦力。
鸣人觉着反正能在彻底失去自我前多在世间游戏一番,见见那些他可能会更深的伤害却依然想要见上一面的人是件很赚的事,于是答应了它。
如今看来,其下还有深意。
“是的,人类无法挣脱时空的尽头,但是,尾兽可以。尤其是我,十尾重瞳。”巨大的异兽低下头来,暂化为十尾狐狸模样的重瞳赤色双眸直直凝视进鸣人蓝色双眸里。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人类,鸣人。”
身世悲惨,却一点儿也不可怜。
因为他有一颗强悍的心灵。即使受伤,却依然带着伤痕活得生机勃勃,仿若春雨后的新竹。
可是,就算是鸣人,也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这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就连上古的异兽也少有能从彻底的毁灭中脱身的——那一次作为饕餮的空,不过是稍微接触了一下鸣人的灵魂本质而已,差点儿再也回不去,化为这时空的废墟中的一堆污物就此湮灭。
“我已经活了很久啦,十尾重瞳这个名字,也用了很久了呢。你觉得,十尾漩涡鸣人这个名字怎么样?”
巨大的兽瞳里是浅浅的微笑,此刻鸣人忽然觉得它终于像是活了千万岁的老妖怪而不是自己养的傻呆傲娇狐狸了。
“你……”
“严重心理问题,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隐瞒重视的人不想让他们担心,明明爱恨都很激烈,却因为亲眼见证并体会了另一个爱恨都很激烈的白痴的混蛋行径深受其害后宁可舍弃一切,明明重视却装无视,明明不舍却放手,恶习一堆……”重瞳数落着,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鸣人很想打喷嚏。
虽然理论上这里没有真实意义上存在的毛他也不该呼吸,可是感觉很像温暖的午后那只狐狸爬到他脸上用尾巴堵住他鼻子嘴巴企图憋死他时的感觉,倒是挺温暖又让人怀念的。
那里有阳光和风,碧树绿草,远方海洋浪声滔滔;近处的溪流边上鹿丸钓着鱼,佐助皱着眉和他下着跳棋,佐井的大腿被他枕着,时不时伸手帮他支上几招。
更远方木叶正下着小雨,忘带伞的人青春洋溢狂飙进雨里,黑木骨白面的油纸伞下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分得远远的半边肩膀都被雨弄得湿淋淋,更有人懒散地合上窗躺在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有人在实验桌前眼神狂热完全忽略了那雨。
风吹过万物,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所谓天籁,在他耳畔柔柔响起。
“你想回去吧。”重瞳把下巴放到鸣人掌上,享受着有人挠下巴的愉快,“正好我也腻了,不如,你就帮忙当这个十尾吧。”
“老狐狸。”鸣人已经知道重瞳打算说的话,他抬头,想要拒绝。
“永远活着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帮我一个忙让我去修个长假,不好么?”
即使是十尾,也不能轻易的将一个置身此间的人带走,哪怕它再一次以自己的存在扭转时空,可时空扭转后只要它还存在,鸣人就会再度彻底跌落回来。
想要彻底离开此地,只有十尾可以。
拥有无尽查克拉,代表暗,未曾见证世界的诞生却可以旁观世界的毁灭,本身也将一次次自死寂中复生的十尾,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来去此处的存在。
“他们还在等你。”重瞳偏偏头,“而我,也要去把坑死我了的那个混蛋暴打一顿——把自己搞得人格分裂免得不好玩这样坑爹的主意他以为他死了就可以免责了吗?没门!”
鸣人笑了起来。
是的。
死亡不是免责的理由。
无论身在何处遇到何事,对于他所珍爱的事物,他永远不会免责。
为此,他可以付出一切,牺牲一切,接受一切。
想要以人类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回到他们身边。
正是这样的信念支持着他在这死寂的世界苦苦挣扎在疯狂和自我毁灭的边缘。
哪怕,不再是人类,他也当履约。
“好吧,老狐狸。”他双手向上,虚虚环上重瞳的脖颈。
他感到长毛的温暖,就像很多年以前那个口是心非虚张声势的老狐狸借给他力量和他对拳结下兄弟誓言时一样。
“我还会回来的。”
“你当然要回来。”
巨大的妖兽身形渐渐幻灭,虚无中有火焰闪动,点燃一切。
火焰变为纯粹的金色光芒,巨大的金色妖兽渐渐出现在虚无之中。
蓝色眼睛再度打量了一下四周。
那些世界的灰烬还在依稀闪烁着过去的辉煌。
他还可以看见那些他认识的不认识的生命诞生成长繁衍直到衰亡,一个个世界就像肥皂泡一样爆炸消退,刹那光辉。
他们最终都会湮灭在时空之中,不过是早晚罢了。
他误入此处,如今,该回家了。
虚无中金色妖兽身形消失,一切重归安详的死。
只有泪滴静静沾湿尘烬,记录了那曾经迷失于此处的人类存在过的痕迹。
哪怕时光已经不再铭记任何事物。
那具呆坐在沙发上的身体手指动了动,天蓝色的眼睛缓缓合上,手指随后扶上自己的眼角和脸颊。
“居然哭了……真丢脸……”
他蜷缩成一团,哭得很伤心。
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真正哭泣,不曾感到痛苦,不曾用自己□裸的灵魂接受伤害、感受世界。
所以这堆积太久的情绪全部都一起挤上心头来,翻腾着喧哗着,煎熬着他的灵魂。
他将再也无法遇见那些他深爱的孩子,他已自绝几乎所有昔日的同伴师友,他将自我自故乡放逐,他已无处可归。
他的兄弟离他远去,他……至今依然不知道那是否是爱的人放心的放手。
如今他一无所有,将会永远活下去,以十尾的身份,活得比鹿丸猜测得更为漫长,死亡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