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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盯着大门口。
口袋里放着两张飞机票,从买到的那一刻开始,没有被他拿出来过。
十两点十点,十两点三十分,十两点五十分……
今天的飞机,意外没有晚点。
因为天气十分的好,而且为了确保春运期间客运的满意度,航空公司也是狠了心,尽力让每一次的航班不要出现延误。
当地一声,机场的时钟发出沉闷的提醒,一点了!
外面跑道传来轰隆隆地声音,那架飞机,起飞了。
张起灵还是坐着,一动也没动。
他还是看着门口。
没有,吴邪没有来。
“铃……”手机响了。
饶是再如何镇静,如果的静止如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手机声震撼了一下,他低下头,慢慢地拿出手机。
屏幕没有亮,没人打过来。
“铃……”手机还在响,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原来,不是存着吴邪号码的那个私人手机,是考古所打来的。
于是又拿出另一只手机,屏幕上,是奚跃华的号码。
“小张,在杭州玩得怎么样?呵呵,江南好啊,不要忘了带点杭州特产来……你放心吧,我不是来催你的。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年内打上的报告批下来了,领导已经同意,等一开春,就把你分配到浙江博物馆,暂时做一些宋代文物研究工作,虽然有点小才大用,但杭州也只能这样了。你要是不习惯,我还是把你调回来就成。”
“不用了。”他淡淡地说,“我就留在北京吧。”
奚跃华一听,没有半分不高兴,倒是开心地说:“真的?好好,我马上和领导说!果然啊,年轻人就该有上进心,在北京前途可大着呢!”
张起灵挂了电话,没有再听下去。
他的眼睛始终还是望着门口。
一点半了,飞机消失在了云层中,吴邪没有来。
纵然是已经知道答案的结局,仍是让他失神沮丧。
果然,这一切,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们的感情,终于走到了尽头。
☆、最遥远的距离(六)
大年初五,仍然是一个好晴天。
接新娘的吉时是在下午两点,所以吴邪早上起得不是很早。但是也是一起来就忙开了。按照旧俗,今天去苏家村接新娘是走水路的。也就是坐船去。船是农村惯用的大机船,一船可以容纳五六十个人,一共九条船,首尾相连,十分的壮观。跟着新郎去的,只有一船人,都是一些年轻的男伴,小花是伴郎,黑眼镜和胖子自然也是跟去的。其他的八条船放的全是嫁妆,每一条船都安排了喜乐队。吹得越响越热闹越吉利。
船上的嫁妆是最能引起评头论足的东西,看新人有没有面子,全看嫁妆!幸好在农村,女方的嫁妆有相当一部分用男方的礼金买的,吴家的礼金不是一般的多,所以东西也多。倒也掩盖了女方家境的尴尬。
水路不及公路那么四通八达,东绕西绕,需要三个多小时,所以吴邪起来,穿戴好后,只是匆匆地吃了一点东西,在十点就出发了。今天的流水席更加的热闹,虽然不到中午,客人倒是来了一大半,大家自然都抢了好位置,越是离主宅新房近的几桌,越是空无缝隙。当吴邪和众人从挂满了红通通的喜帘的主宅出来时,立刻引起了一阵阵调侃的笑声和掌声。
吴邪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正式西服,左胸口的口袋里别着一朵红花,手上也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本来他应该是穿红色褂子的,但毕竟时代不同了,他也不乐意那么穿,所以还是照西式的来。今天的吴邪看上去精神并不是很好,但也不差。脸色仍然白白净净的,就是眼睑有点肿,笑容几乎看不到,只是偶然牵一下嘴角,算是回应了众人。
大家都说新郎倌这几天大概是累着了,又有人大笑着说,新郎倌不要这么没精神啊,今天晚上洞房里还有重头戏呢!
于是又是一阵阵暖味哄笑声,农村人粗旷,不讲究含蓄,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关于男欢女爱的,更是喜欢拿来当话题。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也不会引起不快,自然是最适宜讲荦段子场合。
吴一穷夫妇穿着旧式的唐装,微笑地站在大门口看儿子在鞭炮声与喜乐声中出门,三叔公虽然不如从前,但也被打扮得像个老寿星一样,特意搬张太师椅让他坐在大门口太阳最暖和的地方。他看上去笑呵呵的,也挺配合,毕竟辈份最大,等一下新郎新娘还是要给他嗑头的。
吴二白和吴三省没站在门边,他们倒是坐在最近的圆桌边,他们都有各自生意上十分重要的客人要陪,吴二白看着侄子,不受注意地叹了口气。吴三省虽然神经粗条,但是也笑得
很是勉强,潘子站在他旁边,也没跟着起哄。
吴邪却始终微低着头,就像没听到众人的声音,脚步非常的快,好像恨不得一下子从门口跑到船上去似的,差一点都要赶上前面领路的鼓乐队了,小花只好在他背后捅了一下,他才慢了下来,抬起头,视线扫了一圈客人,嘴角扬了扬,算是一个微笑。
众人于是又笑了起来,说新郎倌真是他妈的的帅呀,快点把新娘子接回来,给大伙儿倒酒,有好处着呢!
王盟的母亲因为不舒服住了院,所以不能来。黑眼镜和胖子走在一处,他是笑得最应景的一个,几乎倒有一半的年轻大姑娘的眼睛在他身上转悠,他也很配合,就像走红毯似的。倒是胖子显得很是无精打彩。他回头在胖子耳边问了一句什么,胖子没好气地瞪了瞪他,又摇了摇头。黑眼镜耸耸肩,也笑着不再问了。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俗得老掉牙的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中,走向了东边绕村的大河。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看到,就在远处,大概四五桌远的距离,有一个长得十分普通的高个子中年人,也站在某一桌,默然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中年人大概四五十岁,头发稀疏,又淡又粗的眉毛,鼻子很塌,一双眼睛像似没有神彩似的。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实在是客人太多了,谁也不知道是女方的还是男方的,大家都乱哄哄的乱坐一气,一桌子倒是有大半人都不认识的。
这个中年人一大早就已经来了,默然地坐在最不起眼的一桌里,直到吴邪出来,他才站了起来,他个儿高,所以虽然站得远,看着也不费劲。吴邪脸上所有的表情,所有的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的神色很是平静,就像一个完全没有关系的远客,在观赏一场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婚礼。
终于,吴邪上了船,那鞭炮声更是震天的响,在十两响冲天炮声过后,船开了。船上的乐手卯足了劲一个曲子一曲子的吹,从《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到《今儿个真高兴》,从《妹妹你坐船头》到《花好月圆》,一刻不带停的,后来没东西吹了,连黄梅戏越剧都一起上,《树上的鸟儿成双对》都出来了。
吴邪坐在船头,尽最离那些乐队远一点,他是被震得耳膜乱响,烦得要命,一上船就跑到船头上坐着了。现在还是冬天,船头的风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又只穿了一件西装,不一会儿就被吹得脸都冻麻了。身后有人拍拍他,小花拿了一些羽绒衣让他穿上,他摇摇头
,小花硬是套到了他的肩上。
然后小花也和他并肩坐了下来,一起看着机船船头突突的水花。吴邪问胖子呢,小花说和黑眼镜在瞎扯呢,吴邪看了一眼,却见胖子混在一群男傧中间,和黑眼镜两个人一起与众人侃大山讲黄段子,他好像又完全没什么了。以他的话说,谁知道明天的事,他娘的今天有酒就今天醉!
小花听吴邪的声音哑得不可闻,虽然喝酒闹事是前天的事,但经过了一天休息,吴邪根本不见好。他低着头,冷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
小花见他一直都不再说话,以为他在哭,仔细地把他按了起来,却见他眼睛里哪有半分的眼泪。
☆、最遥远的距离(七)
终于船上岸到了女方村子,早有许多男人女人在码头接应,仍然是乐队先上去,又开始震天震地地吹,炮声几乎把耳朵都响聋了。一上岸,男傧们就朝着人群撒了一大把巧克力糖和烟,大伙儿哄的一声,孩子们抢糖,男人们抢烟,女人们都笑得合不拢嘴。
幸好码头离苏家挺近,所以吴邪也只走了几步,就到了一间旧宅里。之前吴邪只按形式来过一次,倒是忘了怎么走了,幸好有人引路,不然他一定辩不清方向。大家推推搡搡地将新郎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