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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到张青花时,刘天民与吴淑珍之前的陈述基本一致。刘天民说扣在张青花断颈之上的尿盆就像一个圆圆的句号,意味着一切恩怨的终结!除了喝尿之辱外,还有一件事是吴淑珍没有提到的,那就是张青花脚心的那块疤。提到这块疤,刘天民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他说他当时原本是想用那块玻璃碴子去划张青花的脸来着,可他又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于是就将那块玻璃碴子塞进了张青花的鞋筒里。
“你们知道我是通过什么找到张青花的吗?你们肯定想不到!”说到这里,刘天民故意卖了个关子,叫高文给他一根烟,抽了几口后,才接着说,“是通过一夜情的交友网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给我看了名片,第二次见面她就跟我上床了,我怕杀错人,还特意搬起她的脚看了看,那道疤还在,本想再跟她多聊一会儿,可那道疤就像一张嘲笑我的嘴,我一气之下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抓住她的脑袋使劲一拧,她就一动不动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每次行凶前,他都要给他爹磕三个响头,有了他爹的护佑,他才没有失过一次手。总结复仇大计之所以能够顺利完成的原因,刘天民没有忘记至今仍在西城生活的街坊邻居。这些人在警方的记忆里曾心照不宣地保护过刘天民,四年前,警方就被害人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到西城了解情况时,竟无一人向警方说起过刘天民。后来,当警方再去西城核实刘天民的口供时,这些人又几乎千篇一律地说:“天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吃过的苦和遭过的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张家兄弟死有余辜啊!我们也没啥好说的,只希望你们能饶他一命!”
在关家大院那间闹鬼的小黑屋里,刘天民的命运发生了重大转折。他怀着喜悦难言的心情走进小黑屋的那天晚上,被他称之为先生的关宏水借着月亮反射进来的光线,给他画了一张像。那天晚上,关宏水的举动曾让12岁的刘天民困惑不已。他对关宏水的崇拜也正是从那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开始的。
“你为什么要画我呢?我有什么好画的?”刘天民说,“你应该去画山、画水、画大千世界,就是不应该画我,我是一个臭要饭的,你把一个臭要饭的画在纸上,给谁看?”
“我就喜欢画人,从我学画的那天起,我就在画人,这么多年我不知画了多少人,画他们都是在白天,你是第一个让我借着月光作画的人,这反而更能画出你身上的那种阴暗之气”刘天民说,他当时并没有把关宏水对他的评价当作一回事,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晚上,关宏水像盯着一头怪物似的盯着他,嘴上还反复质问:“你的阴暗之气呢?你的阴暗之气怎么没有了?”时,他才极其认真地反问了一句:“什么是阴暗之气?”
关宏水当时只是冷冷地一笑,并没有给他一个具体的答案。关宏水拿着一个刘天民吃剩下的白面馒头问:“你还知道饿的滋味吗?”刘天民就说,“先生你对我这么好,我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哪里还知道饿是什么滋味?”
关宏水说:“我收留你这么久,还从来没问过你的身世呢。跟我说说你的过去,说说你的爹和娘吧!”
待到刘天民说完自己的身世后,关宏水说:“你要时刻记住仇恨,只有记住了仇恨,你脸上的阴暗之气才不会消失,一个人如果连仇恨都忘记了,就跟猪狗没有什么区别了!”
“记住仇恨又有什么用?”刘天民黯然地说,“我恨死了张家兄弟,更恨我娘,可我始终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只有挨打的份!你呢?你是一个大善人,你也有恨的人吗?”
“我做善事是为了报复我爹,我要用十八件善举将我爹打进十八层地狱,这是空智大师告诉我的,我也是迫不得已。不然的话,我爹那个大恶人就会轮回转世继续危害人间,所以我要帮你除掉张家兄弟,他们是恶人,空智大师说恶人是不配在世间生存的,同时我也完成了最后一桩善举,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于是,关宏水开始向刘天民传授禁术。关宏水当年的授艺之举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他不想让这门秘术失传,但他又不想将其传给自己的独子,他说这爷孙俩简直就是一个德行,心狠手辣。
授艺的第一天晚上,枯燥、诡异。忽明忽暗的月光下面,刘天民赤身裸体地在那间闹鬼的小黑屋里接受鲜血的洗礼。关宏水手拿一把毛刷,将那碗散发着腥气的血涂遍了刘天民的全身,他说待血吃进皮肤自然风干脱落,就去掉人味了!去掉了人味,畜生就把你当成同类了!
对禁术的种种神奇幻想,让刘天民朦朦胧胧地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即将发生重大改变,他甚至夸张地说,自己当时仿佛听到了血液流动的韵律,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的身体里面沸腾。那天晚上的这个仪式对后来的刘天民产生了积极影响,以至于当他开始厌倦昼伏夜出、又自觉在禁术的修为上略有小成时,他开始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空前向往。
而那时的关宏水已经病入膏肓,在最后一丝心血耗尽之前,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几幅用真金白银装裱的画作上,“真讨厌!那几幅破画有什么好看的?他怎么还不死?”这句话是从关宏水的儿子关伟业嘴里说出来的。在整个关家大院,除了关宏水,只有关伟业知道小黑屋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关伟业度过了长达1年半的快乐时光,他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地出现在那间闹鬼的小黑屋里,听刘天民给他讲述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一次,关伟业突然问刘天民:“外面的世界那么好,你为啥还要躲在关家大院这个鬼地方呢?”刘天民说:“因为我怕,怕没饭吃!不过我现在不怕了!先生一死我就走,我走了就没人跟你装神弄鬼了!我走了就没人给你讲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关伟业就肯求刘天民带他离开,他说关家大院就像一口大棺材,好人也会被活活憋死。“谁走你都不能走,你一走,关家大院就乱了!”刘天民怀揣着对先生的感恩,婉拒了关伟业的恳求,导致他们的友情在关宏水咽气的那天晚上宣告结束。
“快吃吧!吃完了这餐饭,我们俩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从门外传出的死亡之音让他实在没有心情去享用关伟业送来的绝交饭,倒是让那只狸猫捡了个便宜,它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后,突然发出几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接着便一头栽倒了。
狸猫的死让刘天民意识到一种危机,那天晚上关伟业的卑劣之举让刘天民惊出一身冷汗。当他怀揣着一种复杂的心情逃离关家大院重新融入社会、重新接纳这个世界时,他如梦初醒般地发现,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有的时候,人连畜生都不如!
“其实这所谓的禁术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当高文将话题又扯回到禁术上时,刘天民说,“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利用禁术完成了复仇大计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因为我的本事跟先生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先生说,他能驾驭十种猛兽,而我能驾驭的仅仅是猫,难道你们没有闻到我身上的猫腥味吗?我就是这一族群的头领,我能在它们不同的叫声里识别出它们的各种诉求,并最终满足它们。如此一来,它们当然会听命于我,冯秃子的那只眼睛就是最好的例证!”
与四年前那三桩凶案的死者相比,冯秃子的眼睛又算得了什么?想到这里,高文突然意识到刘天民的最后一句话有问题!“冯秃子失去的仅仅是一只眼睛,可张家兄弟丢掉的却是生命,从程度上来讲,他们喉咙处的血窟窿不是更能证明你在独门秘术上的造诣吗?”高文问道。
刘天民说:“因为冯秃子那件事是我一个人完成的,可张家兄弟的死,并不仅仅是因为我能驭猫啊!现在人们都把猫当成宠物养,急了最多是挠几道口子,说它能咬死一个人,你们会信吗?这里边还有一些我也吃不准的因素”
说到这里,刘天民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高文没有急着去逼问他这所谓的因素指的是什么,他知道,现在的刘天民十分需要再抽上一跟烟,好好地想一想。
几口烟后,刘天民说:“这事主要还是出在那只猫身上,这只猫跟别的猫不一样,我甚至不知道是否该用猫来称呼它。它比狸猫大,异常凶猛,最奇怪的是它的牙,特别长,跟狼牙似的咳!反正我今天也坐到这里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只猫是四年前,我用禁术跟关伟业换来的,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刘天民跟关伟业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