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就以其它理由邀请蝉丸大人过去?”
“是啊。”
“然后呢?”
“等蝉丸大人办完事,邻室突然传来琵琶声……”
“原来如此,这样安排的啊。”
“正是。蝉丸大人起初倾耳细听,之后,便不慌不忙地伸手拿起自己搁在一旁的琵琶,开始弹起来。”
“唔。”
“晴明啊,我真想在现场听听当时的演奏。那时,蝉丸大人弹的曲子是《寒樱》这首秘曲……”
一向是粗线条性格的博雅,此时双眼露出仿佛在现场听得出神的神色。
“结果怎样了?”晴明催促着。
“结果啊,蝉丸大人刚弹起琵琶没多久,邻室传来的琵琶声便突然静止了。”
“喔。”
“那位贵人派人到邻室去探个究竟,没想到本来在邻室间弹奏琵琶的某人竟然不见了。随后贵人宅邸的门卫前来报告,说方才那弹奏琵琶的某人来到大门,留下一句‘已经如愿以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哦……”
“大家都莫名其妙,回到房里问蝉丸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蝉丸大人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贵人又派人追赶那弹琵琶的某人,问其原因,可是那人也不回答。过了一些时日后,大家才明白原因。”
“是什么原因?”
“别急,晴明,听我慢慢说,蝉丸大人在那儿留了几天,就在蝉丸大人要辞别回家的前一天晚上……”
“唔。”
“那天,贵人同蝉丸大人一起出门拜访某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那人家是贵人的熟人。结果,在那儿也发生了类似的事。”
“那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也叫某人在邻室弹奏琵琶吗?”
“正是,晴明。那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风闻数日前在贵人宅邸所发生的事,可以叫人在邻室间弹奏琵琶。”
“正是,晴明。那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风闻数日前在贵人宅邸所发生的事,所以叫人在邻室间弹奏琵琶。”
“唔。”
“最初,大家只是天南地北随意聊天,到了夜晚,邻室果然传来琵琶琴声。可是蝉丸法师大人只做了个微微倾听的动作,对琵琶琴技没说什么,也不想伸手动他身边那把琵琶……”
“唔。”
“后来,那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等得不耐烦,终于直接开口问了蝉丸大人。”
“问了什么?”
“他问:”法师大人,您认为这琵琶琴声怎么样?‘“
“恩。”
“蝉丸大人回答:”就是大家听到的那样……‘“
“然后呢?”
“那位承袭公卿血统的人家又问:”如果法师也弹奏琵琶,结果又会怎么样?‘“
“……”
“蝉丸大人回答说:”不会怎么样。‘“
“……”
“公卿血统人家接着问道:”琵琶琴声会静止吗?‘蝉丸大人回道:“大概不会静止吧。’”
“呵呵,有趣。”晴明的双眼闪动着兴致勃勃的亮光。
“那位公卿血统人家一直请求蝉丸大人弹弹看,蝉丸大人拗不过,只得抱着琵琶弹起来……”
“结果如何?”
“邻室传来的琵琶琴声一直没歇息,又弹奏了三曲才静止。”
“真有趣。”
“那位邀请蝉丸大人去小住的近江贵人实在想不通,向公卿血统人家辞别后,便问蝉丸大人:”前几天听到的琵琶琴声,和今晚听到的琵琶琴声,哪位技高一筹?‘“
“唔。”
“蝉丸大人只是微笑着摇头而不作答。第二天,蝉丸大人便告辞而去了。晴明啊,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博雅话锋一转,反问晴明。
“怎么,博雅,你考我?”
“对,谁叫你每次都讲一些令人头痛的什么咒啊之类的……”博雅脸上浮出微笑。
“你是想问我,最初弹奏琵琶的某人,和第二位弹奏琵琶的某人,到底哪位的琴技较为高明吗?”
“没错,我正是想问这点。”
“我先问你一件事。博雅,你认为还有其它人的琵琶琴技能比得上蝉丸大人吗?”
“大概没人比得上吧,晴明……”博雅不加思索地回答。
“既然如此,哪一位的琴技比较高明,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到底是哪位?”
“应该是最初那位中途停止弹奏琵琶的男人。”
“喔,你怎么知道?晴明,答案正是如此。”
“果然没错。”
“果然?你到底怎么知道答案的?快告诉我。”
“总之,两人的琴技都比不上蝉丸大人吧?”
“没错。”
“那答案就很简单咯。”
“怎么说?”
“最初那男人一听到蝉丸大人的琴声,马上停止弹琴,代表他是因为听到名人所弹的琴声,感觉自己的琴技见不得人。”
“恩。”
“换句话说,那男人既然听得出蝉丸大人的琴技,表示他自己的本领应该也不错。第二个男人大概连蝉丸大人的琴技也听不粗来,才会无所忌惮地连续弹奏了三曲吧。”
“呀,晴明,你说得没错,正是如此。”
“博雅,你怎么知道答案的?”
“那时有人陪同蝉丸大人一起到近江,归程途中,偶然听蝉丸大人不经意地讲述起这件事,又听蝉丸大人透露了两人的琵琶琴技。今天中午,我正是在清凉殿听那人重述这件事。”
“原来如此。”
“晴明呀——”博雅抱着胳膊望向晴明,“蝉丸大人真是品格高雅……”
正因此事,博雅才一直在那儿自得其乐,频频点头,连连拍案惊叹。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见事,凑巧今晚有时间,便决定自己过来了。”博雅说道。
正因此事,博雅才一直在那儿自得其乐,频频点头,连连拍案惊叹。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见事,凑巧今晚有时间,便决定自己过来了。”博雅说道。
“本来很想跟你喝一杯的……”
“唔。”博雅答道,但晴明却微微摇了头。
“……但想归想,今晚是没办法请你喝了。”
“怎么了?”
“我有事。本来刚刚就该出门了,后来知道你可能会来,才刻意在家等你。”
“是戾桥的式神通知你,说我要来的?”
“恩,大概是吧。”
人们净在传言,说晴明在戾桥下养了式神,必要时会呼唤式神出来代为办事。
“怎么样?你要一起去吗?”
“一起去?”
“去我现在要去的地方。”
“可以跟吗?”
“是你的话就无所谓。”
“可是我们要去做什么?”
“跟蟾蜍有关。”
“蟾蜍?”
“说来话长,如果你也要去,路上我再跟你说明好了。”虽然这些话是说给博雅听的,但晴明的视线不在博雅身上,反而望向庭院那茫茫渺渺的夜色。
晴明是眉清目秀的男子,双唇似轻轻点上胭脂,嘴角不时挂着如含着甘甜花蜜的微笑,肤色白皙。
他自庭院收回视线,望向博雅。
“如果你一起去,也许要请你帮我一点忙。”
“那,一起去吧。”
“喔!”
“走。”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二
两人坐在车内。是牛车,由一头大黑牛拉着。
正值长月之夜,猫爪般细长的上弦月悬挂半空。
牛车行过朱雀院,直到四条大路往西拐弯的路口为止,博雅还大致知道方向,但拐过了好几个弯后,便完全无法掌握自己到底身在何处了,只知道牛车似乎拐了好几个路口。
上弦月的柔弱月光自天空洒落,但月光稀微,四周几近一片漆黑,只有天空散发出一层朦胧青光。说是如此,却只是相较于地上一片黑暗而觉得稍亮,事实上,那天色根本说不上是亮光。
空气湿凉。明明略有寒意,身上却会冒汗——既然是长月,就算在夜里也不该感觉冷才对,但从牛车垂帘外钻进来的夜风,却令人感到冷气飕飕。话虽如此,身上又会流汗。
博雅已分辨不出哪一种感觉才是现实。
车轮规律地碾过大地与石子的声音,从臀部传进体内。
晴明一坐进车内,便抱着胳膊默默不语。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男人,博雅暗忖。
刚刚和晴明一起走出宅邸时,博雅便发现大门外停着这部牛车,附近却没有任何随从。分明是牛车,却不见牛的踪影。到底是要让谁来牵牛带路?
博雅起初有点纳闷。不过,他又立即察觉,原来牛车的横轭上已套了一头牛。
是一头漆黑、庞大的牛。
博雅最初吓了一条,怎么没来由地出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