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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善言辞,没多久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了,索性各自收声。
文谨坐在车上,时间久了,迎面的风吹得他脸有些发麻。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就这么坐着,人还是简简单单的,最好。
傍晚投店下榻,小刘一直坚持要睡柴房,文谨硬拉了他和自己一起。小刘做赶车的伙计也有两年了,还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他看着雪白的床铺不好意思地擦擦手,还是执拗地睡了地铺。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童鞋们给点鼓励吧TT
☆、第十六章
再往西去,一路越发不好走,山丘石岭也多了起来。赶车的小刘没走多久就离了官道,向山间小路驶去。
按理说官道修整得会较为平整一些,也好走一些,不走官道走小路委实奇怪。文谨一早就坐在他身边,想到这里,便开口去问了。
“不瞒文爷,前些日子去往西面的官道正在整修,路不通走不了,因此才往这边走。”小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官道不通是他的错一样,叫人看的不忍再去追问。
没走多久,路边灌木丛生,绿树繁茂,虽然环境清幽,却挤得本来就不宽的小路更窄了。幸好小刘手熟,倒也没怎么颠簸,车身也没有被斜刺出来的树枝给刮坏。
文谨的心便放了下来。
云少康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与文谨独处,文谨张罗饭食之时,他便主动过来打下手。
“嘿嘿,恩公,我来洗菜!”
“有小刘足够,你歇着吧。”文谨边忙边道。
云少康瞟了一眼憨憨笑着的小刘,真想往这张老实人的面孔上打一拳。自打那天文谨坐到车外透气之后,便再也没与他一同坐到车内来。柳焉由虽然八面玲珑,处处投人所好,应付的时间长了,云少康也不免有心力交瘁之感。大概他不知道,同样的在文谨看来,应付他也是件心力交瘁的事。
云少康这回没有多纠缠,乖乖坐到一边去等吃现成的了。
他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很是欣喜——文谨这回答话,用了九个字。而且他现在的这个态度,在自恋地以为文谨看上自己的云少康看来,叫做欲擒故纵。就像给猴子喂香蕉,本来每天喂三个猴子就吃饱了。可是为了驯猴子,便改为每天只给猴子喂一只香蕉,猴子每天吃不饱,当然会发急。如此几天后,忽然来那么一天给猴子喂五只香蕉,猴子高兴得脑子一热,眼睛一绿,去什么做事都会事半功倍。若是长此以往,那猴子必然就跟定你了。
当然,猴子要是没有被五只香蕉给撑死,那它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的。
云少康想到这里,吃着饭都哈哈一笑,一颗饭粒刚好喷到文谨的饭里。
文谨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笑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云少康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说话,又喷了一圈的米粒子出来。
这下连埋头苦吃的小刘都抬头看他了。
云少康对着四双眼睛傻笑一声,又低下头边吃边自得其乐去了。
吃过饭后再走,路越来越崎岖,树也越长越密。
柳焉由坐在车厢里,两道眉毛越皱越紧。
“柳兄怎么了?”云少康察觉出不对来。柳焉由平日里哪怕不说话,嘴角也经常是带点笑意的,仿佛是暖融融的一江春水。今日却有些不同寻常,连颊边的肌肉都绷出一个略显凌厉的线条来。
“车夫,停车。”车一停,柳焉由就往下跳。
“腹中不适,请各位见谅。”他急匆匆说完,立即就蹿进林子里不见了。
云少康也从车里出来,远远望一眼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根本见不着柳焉由的影子。
想想柳焉由琼林玉树,乌衣子弟,拉肚子这种跟他气质完全出入的事儿,也实在该找个人都瞧不见的地方解决。
“他昨天吃什么了?”文谨也看了一圈,同样没找到柳焉由的影子。
“不知道。”云少康啼笑皆非:“就他有事,我们都没有。”
“恩公若有何不周,小人一定会寸步不离,好护得恩公周全。”
“我没事。”要是连方便都跟着,哪里还有丝毫自由可言?
几人正等得百无聊赖之时,忽然一群手持大刀的壮汉斜刺里冲了出来。大约二十几个人,为首的汉子身材魁梧,五官还勉强算端正,唯有一头乱发忽悠悠飘在空中,像是顶着一脑袋的破鸟窝。他旁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二当家的汉子一双鼠眼,嘴巴闭着也有两颗门牙露在外面吹风,形容比他大哥猥琐了不止一点点。
乱发当家把手里的大刀一横,说话间地都震三震:“咱们弟兄可好久都没顿好饭吃了,这下有了送上门的生意,哈哈!”
“把……把你们身、身上的钱都给咱……交、交、交出来!”鼠目二当家道。本来颇有气势的一句强盗招牌用语,给他这么结结巴巴地吐出来,实在引人发笑。
“去,去!”乱发当家把挡着道儿的鼠目二当家往身后一推,一步一颠大摇大摆走到文谨一行人的马车前,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眼前的三个人,粗声粗气道:“车里还有没有人?”
“没有了。”云少康忍住笑意撩开车帘。
“把这个黑瘦子杀了,剩下两个带回寨子里去!马车货物也都带走!”乱发当家咧着嘴笑,一副口水直流的模样:“俩人都长得白白嫩嫩的,嘿嘿……咱兄弟们可都好久没开过荤啦!”他搓搓手,已是急不可耐要跃跃欲试的模样。
“开……荤?”文谨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些强盗还有吃人肉的癖好?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师兄给自己讲的故事里面,高僧唐三藏去西天取经,路遇众妖怪前仆后继要蒸了他吃肉以得长生不老。
“嘿嘿……你若跟了大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文谨还沉浸在自己和云少康并排被抬进蒸笼里的臆想中的时候,乱发当家油腻腻的一双肥猪手就摸上了他的脸。
“啪”的一声,乱发当家的手就给人一把打开了。他被打得手掌发麻,刀尖一指怒道:“娘们儿叽叽的还敢打老子?活腻歪了是不是?”
云少康笑得那是猥琐得没话说,乱发当家与他一比,简直成了小儿游戏一般:“你个龟儿子老王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爷的人能瞧上你这种货色”?”
“呸,老子叱咤江湖时,你小子不知道还躲在哪个旮旯和尿泥呢!”乱发当家老羞成怒,一不小心还跟云少康骂重了。
“就、就是!给……给老……子上!”鼠目二当家接过话茬,大叫一声。
“谁是老子?”乱发当家怒目瞪得跟铜铃似的。
“您、您、您才是老子!小的……是、是孙子!”鼠目二当家拿手抱住头,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云少康哈哈大笑道:“行了行了,都是老子,见到爷爷还不下跪?”
“都给我上,老子非把你小子打得跪地叫爷爷不可!”乱发当家给云少康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胡子一翘大刀一挥就冲了上来。
云少康轻飘飘掠到半空中,并指如刀,向着乱发当家的神堂穴击去。这一击如果击实了,虽不致死,一头栽倒在地那是一定的。乱发当家人虽一身横肉,动作却很是敏捷,滚地葫芦似的就地一滚,这一滚正向着车夫小刘的脚下滚去。老实人小刘先前听到这乱发老大下令要杀掉自己,本来就两腿发软。眼看着乱发老大这下居然向自己扑过来了,更是吓得鼻涕眼泪齐流,抖抖索索就钻到马肚子下面去了。
乱发当家可没空管小刘躲去哪,他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身起来,迎上一击落空的云少康。云少康嘴角带笑,姿态极是轻浮,仿佛是逗着耗子玩的猫一样。乱发当家一看他这态度更是光火,一把大刀气势万钧地劈了下来,云少康步子只消轻轻一错,乱发当家就给扑了空。他连刀都不□,又以指击向乱发当家的天枢穴。乱发当家满是肥油的腰一扭,竟也给躲了过去。
乱发当家气势万钧,偏就砍不中云少康;云少康身法轻盈,却更像是跟乱发当家捉迷藏。于是俩人你来我往,一人怒火攻心,一人乐在其中,打的玩的都是酣畅淋漓。
文谨坐在马车上,随着乱发当家一声令下,一群闲在后面喽啰们这才如梦初醒,收起看好戏和闲侃的悠游自在,哇哇呀呀就冲了上来。
文谨给刚才的乱发当家摸了那么一下,也有点明白过来那土匪头子的色心。胸中堵了口气正待没处发,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