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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钏苦恼,“就是。我之前跟十四娘提了不知多少次,好歹是亲娘,总得留些颜面。当面锣对锣鼓对鼓的,吃亏的还不都是自个儿吗?”
“呵呵,这你就说错了。”大全嬷嬷有意启发灵钏,“现在木樨院小厨房也砌成了,一应供应走的是公账,你见十四娘哪里吃亏了?”
“可是,夫人毕竟是十四娘的亲生母亲啊,孝字大过天……”
“孝?一个连婆婆都没奉养过一天的女子,好意思开口提‘孝’?也就是在岭南,换了京城,她这种媳妇,名声早就臭了!”大全嬷嬷嗤之以鼻,
“灵钏丫头,我知道你心善,对十四娘忠心耿耿,不过十四娘和夫人之间,你就放下心吧。夫人以为自己能仗着生母的资格拿捏,也看她有几分本事!等将来回了京城,她能在陆家立足才怪!十四娘的未来啊,跟她无关。在岭南这几年,她乐意把最后的母女情分折腾光,就随她去!”
灵钏听得一阵阵汗颜。
原来古人对孝的理解,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什么“亲爱我,孝何难,亲憎我,孝方贤”。并不是一定要忍辱负重,委屈自己才能获得好名声!
陆星霜凭什么能不看郭夫人的脸色,因为她是嫡女,是陆之焕的掌上明珠啊!只要陆之焕珍爱她,保护她,她就安枕无忧。
想透彻了,灵钏微微叹一口气,回忆起自己年幼时候。她一出生就有记忆了,清楚的记得一家四口人过得其乐融融,母亲温柔,父亲勤劳,还有慈祥的姥姥,曾以为这样的美满家庭,给个千金小姐身份也不换。谁知道,不过短短五年,支离破碎……
收拾起暗淡心情,灵钏径直去了陆星霜的书房,提了个请求。
“你想请大夫给大全嬷嬷看腿病?”
“是,嬷嬷的腿应该是陈年旧疾,不好好治疗,日后年年发作,疼痛难忍。”
陆星霜点头,目不斜视的练习书法,“倒也是,我记下了。等父亲回来,就以父亲的名义请怪医过来瞧瞧吧。”
灵钏呆了,浑身僵硬的,“怪……怪医?”
“嗯?怎么了?”陆星霜正好写完一行字,随手将笔丢到笔洗里,带着墨香的宣纸则卷了卷,放在炭火盆里。
很快的,火苗吞噬了半个时辰的练习成果。
灵钏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提醒,怪医……已经判了死刑的!四年前,因为连胜英一案!
陆星霜轻笑一声,“你以为我忘记了?判了死刑的人,也不一定会死啊。不信打个赌吧,就赌半个月后,怪医会来象郡,会给全嬷嬷诊治腿病,如何?”
灵钏紧紧抿着唇。
她是天心阁的一员,通过各种关系,当然知晓怪医还活着。她震惊到失常的原因是:陆星霜怎么知道?
连胜英案件之后,她为了自保,向陆之焕“承认”了自己是谋害的真凶。
可她自己知道,她不是。
她也曾无数次猜疑,到底是谁,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就毒杀了连胜英。她把当初在药庐,乃至附近周围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遍,想他们的杀人动机,想他们的杀人手法。
用人性最阴暗的一面猜测。
唯独漏掉一个人。
事实上谁都会下意识的遗忘她吧?因为她当年,只有四岁!
第四十五章 节外生枝
灵钏不觉冷汗淋淋,眼前的女孩不仅是深不可测,更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四岁大小的孩子,就知道杀人了?还做得那般巧妙,多少身居高位、聪慧无比的大人,都被蒙在鼓里!
况且,那段时间灵钏一直贴身陪伴,她丝毫没有察觉!和嬷嬷那么细致的人,不也没发现?
鼻尖上冒出两滴汗,此时此刻,灵钏也不知道该给什么回应——她想到自己自作聪明,怪医冷岩判了死刑后,不停的在陆星霜面前提起报恩的寓言童话,撺掇她跟陆之焕说。
现在想一想,真是作死啊!
陆星霜淡淡一瞥,语不惊人不高兴似的,“灵钏啊,我还记得你很有侠义心肠,一心替怪医不值呢。知道他没事,开心吗?”不等回答,又问,
“对了,你生母是怎么死的?”
灵钏身子一颤,“十、十四娘……”
“你是我贴身丫鬟,又不是家生子,父母亲戚底细全不知。你不会以为你的身世没人打听过吧?所以,真的很奇怪,你生母身体一向康健,怎么摔了一跤就死了呢?难道你不奇怪?”
“你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有声张正义之心,怎么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呢?”
灵钏的身体仿佛打起了摆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罢了,你不想说,就退下吧。横竖我在这里,等你想通了,想说了,来找我也是一样。你不方便做的,不能做的,不代表别人也不能哦!”
陆星霜颇有深意的笑了一笑,指着那两节竹筒,示意带给大全嬷嬷。病中的人爱思考,正好往她想要的方向思考思考。
且不说大全嬷嬷得到偷听的利器,知晓私底下说的悄悄话都被听了去,是什么想法。只说另外两位赵、姚两人在郭家住了两个月,跟设想的一样,几位骄纵的郭家千金根本受不了苦,学了三天就不肯学了。只有庶出的静姑娘撑下来。
闭关两个月,一出静心斋,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姚嬷嬷管过一宫主事,细细调/教郭晓静怎么说话,怎么处事,赵嬷嬷则教导服饰装扮方面——谁说只有金银珠宝才能凸显出女人的美貌?
宫廷里多少娇花一样的美人儿,怎么穿戴,怎么佩戴,都是有讲究的,既不能逾越,又要突显出自己。长期琢磨,早学会在细微处别出心载。
经过细致的教导,郭晓静彷佛打磨过的美玉,露出了晶莹剔透的光泽。
向长辈请安,她温柔静美,语出如婉转莺啼,说不出多么悦耳;伺候郭老夫人以及嫡母等长辈用餐,她善解人意,无微不至,说不完的可心。
对待下人,更是以理服人,公平公正,从不偏颇。
舍去了华美不实的金银俗物装饰,郭晓静的一举手、一投足,流露的都是大户千金的仪态气度。
在她的对比下,郭晓敏的富贵华美,成了暴发户,令人惨不忍睹;郭晓淑的娇蛮可爱,成了粗鲁无礼!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郭晓静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有下人嘀嘀咕咕,说静姑娘看起来,“才像是嫡出的千金”。
可想而知,其他三人有多气愤。她们越是用金银首饰装扮自己,跟郭晓静的差距越是大,那种天然的气度,彷佛一道鸿沟,陪衬得她们连说话走路都是错了。
赵嬷嬷、姚嬷嬷,这才心满意足。
按说,她们两个看不上郭晓静商户女,还是庶出的身份。可郭家太看不起人,硬要了她们来,竟然不当一回事!换在京城,父母越是疼爱女儿,越是让她们严厉的要求教育——这才是真心为孩子好呢。
不愧是商户,一点教养也没有。
所以她们才下了点功夫,精心调/教出一个庶出的姑娘,看吧,现在看还只是寻常。无非是走路穿衣好看点,日后的惊奇,会越来越好玩!
规矩、规矩,是那么简单的吗?这里的奥妙,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随随便便学个三不着两,那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干嘛非要请宫里出来的人教?
什么,现在大姑娘几个知道错了,想重新学规矩?晚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静姑娘学规矩挨打时,没少嘲笑吧?这会子后悔,也没用了!
说好来两个月,就两个月,她们又不是郭家的下人!婉言谢绝郭家人的挽留,赵嬷嬷和姚嬷嬷坐上马车,回到陆家,才不管郭家内宅已经翻了天。
因为大全嬷嬷已经拨到木樨院,两人先笑着在郭金芙面前见了礼,随后才去的木樨院。
“可笑极了,我们两个要走,那两个郭家小姐不让,谁稀罕理会她们?一个个放纵的不成样子。”
“好了,既回来了,就安了心,以后专心伺候十四娘吧。”大全嬷嬷想到那两节竹筒,眉头都皱紧了,不想两个老姐妹再说什么不该说的——也怪自己,以为离开宫廷几千里,竟松懈了,不然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诋毁主家啊!
“嗯,全大姐,你的腿……”
“没事,十四娘请了大夫看了,灵钏那丫头也帮我做药酒,熬过这段冬日就好了。”
“哎,都是年轻时候受的苦……”
大全嬷嬷连忙打断,“我们都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