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15
15、第十五章 秋山几重 。。。
落叶纷飞,秋日斜阳,沧海桑田之间,世事变迁。曾经的青石小道,早已变成了宽阔街面,残破的泥墙也早已换成了白墙屋瓦。颗粒无收的荒废田院从一处山间引了水,涓涓的水流分成支流灌入田间,待到此时,金黄一片。堆积的河底淤泥被开挖疏通,直通外河,平静的湖面上扬帆起几叶轻舟木船,远处的码头人来人往,便是这微凉的秋日也多添几层暖意。
叶琦踏着步子,眼前是一番陌生的景象,努力搜寻那些烙印在脑海里残留的记忆,仿佛自己是一缕幽魂,飘飘荡荡在这人世间终不愿离去。一路上走走停停,遇上白发满头苍老者寻问几声,也许还能依稀记得一些这里的曾经。离开时,自己不过是个少不懂事的小娃,被人从死人堆里捡了出来,辗转之间如一叶浮萍飘荡到了遥远一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回来。
落叶终要归根,眼前是几座孤坟,坟前未燃尽的灰烟蒙蒙袅袅,石碑上未刻一字,也不知这后面的土堆里究竟埋得是何人,周围被割断的枯草还留着残痕,想是一直有人细心照料着。莫名的就站在那里许久,想是要见见这个细心的人,问一问这里可曾埋得会是自己熟识的人,说上几句话。今天等不到就明天等,明天等不到就再等一天,今天见不到,心里就想着明天也许就能见到,一日一日往下等,一晃便过了五日。不过是短短五日而已,如同这十年间,瞬时即逝。
一侧小路走来一个村妇,历经岁月的脸上已经慢慢将老,灰白的发间带上几缕暗发,衣服是旧的,穿了不知多少回,却很干净,穷人家缝缝补补平淡度日。老村妇走到一处坟前,将手内的竹篮搁在一旁,一一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摆放在无字的石碑前。
一旁的叶琦身体早已站的麻木,举步艰难,人慢慢地走上前去,帮着村妇点上几缕香,插入早已褪色的香炉之中。
“都是苦命的人。”一双长满粗茧的手缓缓扶上石碑,“那些年连着数月滴雨未下,庄稼地里颗粒无收,那时候连山间里的水也干的几月闻不见响声,朝廷的捐税却一次比一次收的多,没人管那。给不出就收你的田收你的房,这人都吃不上饭,地收了,房没了又怎样?饿死的被活着的吃了,没法子,连棵草都不长,人总得活着,不是?”老村妇站起身弹了弹裤腿上的灰尘,“人那,要好好活着,给那些死了的人记着,好好地记着这些,将来祖祖辈辈的说给后人听,也让他们记得,别忘了。”
默默地点了点头,叶琦目送着老村妇远去的背影,转回头望着面前的无字碑,不用问,也知道里面埋的都是谁。那时候死了那么多人,尸体都烂的烂,吃的吃,残尸腐肉,谁还分的清谁?都埋到一处,合着葬了。
弯曲的石阶小道沿沿往上,两侧转黄或变红的秋叶纷纷散落其间,咯吱咯吱的在脚下发出脆响。抬头便见午后的暖阳斜斜的穿过林间,引着小路上的人往上攀去。耳边听不到春日的清脆鸟鸣,闻不到夏日嘈杂的虫声,寂静的秋山里只留一片孤寂。前方一个身影踏着青石台阶,缓缓蜿蜒。
人已走到尽头在往前已没了路,叶琦停下步子低头往下看去,景色一览无遗。抬手撕扯下脸上那张多余的面皮,一张稳重刚毅的脸上漆黑的目子闪烁不定。从后劲处拔出三根银针,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顷刻间幻化成威武硕长。
“跟我回去。”叶琦身后草丛微动,来人并不隐瞒身形,上前两步立在原地,“我帮你把身上的毒解了。”
叶琦慢慢地转过头来,漆黑的双目亮如星辰,遥定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某处突然一动。
叶琦对遥定笑,笑容平淡丝毫不见讶异之色,似乎对来人突然的出现早有预料,良久,只见薄唇微启:“好。”
不待自惊讶中回神,眼前身影一晃,慌忙间遥定已疾步冲上前去,跟着前方的人一同跃了下去。
山不算高,几个跌宕起伏的山峦半围着一个村落,山间腰处有一汪碧绿的湖水,村人架起竹竿水车引着水流而下,灌入山下的田庄里。湖水碧清幽绿,哗哗的水声自一处山崖间溢出,飞流直下汇入其中。
跳下去的时候,下一刻叶琦便被人自腰间紧紧箍住,一股熟悉的温热传入后背,身后那人还来不急施展轻功,便已同他一同沉入下方的湖中。
湖水不深,一人多高,即将入冬的季节,水温早已冰寒刺骨。两个人影跃出水面,湿透的衣衫紧贴肌肤,寒意袭身。顾不得运气驱寒,遥定一双依旧带着惊魂未定的眼眸看着面前一张笑的有些得意的眼。刚想斥责,身体猛地被推开,只见那人飞身跃出水面,再一愣神,跟着那人身后随即跃起。
岸上两人凝息盘坐,周身热气蒸腾,半个时辰不到,寒气全数逼出体外,衣衫干透。叶琦正待起身,手腕被人一扣,动弹不得,“你要去哪儿?”一双透蓝的眼眸闪过一丝焦急和怒气。
叶琦倔强的黑色眼眸向遥定一瞥,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你早就知道这下面是……”微带怒气的话卡在喉咙处,突又咽下,“我先帮你解了身上的毒。”语气不自觉得放缓下来。
叶琦闻声转回头看着遥定,一双目子平静无波。翘起一侧嘴角,转瞬之间便点了遥定身上一处穴道。
“魔教独门的‘一指点穴功’!”遥定失口吼道,这个绝学已经在魔教中失传很久,据说只有那个老妖会用,遥定的目子再次染上怒意,抬眼看着面前刷开自己,轻摆衣袖站起身来的人。
“就不劳遥教主了!魔教新任的总教主已替我解了身上的毒。”说罢,转身人便不急不愈地往前走,随手拔了石缝间一棵小草,嚼在嘴里,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人已经一身怒意的喊叫。
“你给我站住!”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遥定只得在原地徒劳无功地怒喝,“叶琦!你给我站住!” 可恶!很快,遥定前方的人便不见踪影。
远离京城的小村庄,民风朴实,村人们安安稳稳地过着小日子。夕阳快要西下的时候,早早的吃过晚饭,轮到谁家今天摆上茶水果盘,招待着忙碌完一天,吃饱喝足的村人来家里闲话家常。今天说道说道谁家刚娶了媳妇,那新娘子同那家的儿子如何如何的般配。谁家的胖小子跑到厨房里偷嘴吃,结果吃坏了肚子,闹腾了一夜。又是谁家的男人跟自己那口子拌上了嘴,媳妇这几天赌气回了娘家,正急着想办法把人给接回来。又是哪家的谁谁谁,怎么怎么样来着,然后又怎么怎么样来着。直说到月光当空高高挂了许久,围着桌边的人各个哈气连天,这方才算是散了。
某日,茶果桌上多了一件新奇的趣事,说是前面镇上来了两个人,奇怪的很。一个十六、七岁的模样,黝黑的脸上两双眼睛漆黑乌亮,常在热闹的街面上悠然自在地闲逛,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不知是从附近哪个村跑出来的,没见过。奇怪的是,这少年的身后总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面色如煞,虽是面貌看着好看,但凡经过他身侧的人,都要远远地退开那人几步之外。
这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在前面逛,一个好似形影不离的跟着,也不见那三十来岁模样的人走上前同那少年答话。说是像父子,两个人的神情面貌没有半分相似。说是主仆,看着还有点像,前面走着的粗衣粗布那脸一看便是穷人家出生的,后面跟着那个衣服料子算不上华丽金贵,但也是上等的好料。可怎么看怎么别扭,主子跟着小仆,不像不像还是不像,这两人走在街面上实在是让旁人看着匪夷所思。
遥定的身形只要靠近前面那人一步,前面的人便不留痕迹的再往前飘开自己三步,心头怒意夹着一半无奈,一半焦急,一半烦乱,只能保持一定距离就这样跟在后头。果然是白家独门的鬼影神功,遥定这几日从晨时跟在叶琦身后直到夕阳西下,人却没近得半步。
街面上人来人往,叶琦走到一处水果摊,挑了一个大梨子在衣服上随意的搓了搓,便一口咬了下去。
“诶?!你……”还不等小果摊的卖家把话说完,叶琦便先接了话:“后面的那个,一起的。”拿着梨向后一指,不等顺着他话望过去的卖家回过头,人便早已步了开去。只听后面那个卖家颤颤微微,客客气气地拦下一人,放低声音的说了几句什么,手里便多了一定银子。望着手里的银子,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呆愣在原地,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