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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礼单报完后,先是寿仙向大家敬酒,然后一个个向寿仙敬酒,酒过三巡,气氛达到了□。易老三举杯向大伙儿,“我易老三先在这里谢过各位。”言罢,一饮而尽,立刻传来阵阵叫好声。易老三这时候才提出本次寿宴的真正意图,“不瞒大家,今生我也算活得潇洒,但仍有一个心愿未了。现在大伙儿都在,我也就直说了。”
“您说就是,若是帮的上忙的,大伙儿一定效劳。”说话的人是易右水堂堂主。
易老三眯起眼,转头瞧了眼右边位置上的人,又看向众人,“我大儿子易显如今尚未娶妻,哪位家里千金若看得上眼的,今天我们就可以把这事定了。”
“令公子才貌双全,又是易水堂左水分堂堂主,敝人小女知书达理……”
四十一:回魂丹(二)
除去身后吵杂的声响,那个白底蓝袍的男子悄然离开前厅,向侧院走去。
旬泽的口信说是向阳也会来,按着礼节他也是应该来道贺的。可是,巡视一周后却不见他的人影。虽然都是大人了,再说也不是天天黏在一起,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舒墨然的话仍在耳——向阳那孩子我今早还见过,那脸儿白得,真叫人心疼。
那样子,根本就存心想让自己内疚。
把水梓留在那里算是到了礼节了,他便跑了出来散散,毕竟曾经也有在这里生活过一阵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对地方。
素白打底长衫,深蓝色无袖外袍;黑色丝线绣流云,金色宽条作边幅。多条宽带繁复束腰,将男子的身形修刻得挺拔高挑。
男子站在池塘拱桥上,负手远眺。带着丝丝凉意的风吹拂着垂在男子后脑的浅金色长发,未束起的发就这样被风吹起缕缕相思。
他在想着什么?在这个不应该留有回忆的地方,他是在想着谁?
一下人走上前,垂首立在男子身后一尺之外,“三少爷,你是在等谁呢?”
“小童。”
“三少爷还记得小人啊,小人带您去亭子那边坐坐吧。”
踏进石亭,果点都已经准备好了。倒是有心,特意领着他来,不知道又是卖着什么关子?
还知道他不喜欢喝茶。易箪竹举起酒杯,小童立刻上前满上。是二十年酿的桂花酒,醇香诱人。应着这个季节,倒也惬意。
随意打量起周边景色,和刚才见到旬泽的院子又有不同的风情。不变的是桂花值道的石板路。
说实话,旬泽待他的确很好,不是一般的好可以形容的好。厚待自己的母亲,也没嫌弃自己的出身,比兄弟还要有情有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地方就是让人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那次醒来后,他就发觉了,他对旬泽再不能如一般兄弟那样看待,不想见到他,不想承认有些事。他不愿意这种平衡被破坏。
不想因此而伤了向阳——
向阳对旬泽……
想太多了,想太多了。易箪竹自嘲着饮下一杯,杯子并不大,握在手里还有空隙,可是只是这么一杯却感觉晕乎。许是这二十年的纯酿,醉人。
“三少爷,三少爷?”有个极细的声音在叫他。
易箪竹定定神,发现自己还在石亭里,而小童正在推他的肩膀。见他醒了,那下人立刻跪倒在地,不停的认错。
“小人逾越了,三少爷降罪。”
就这点事,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朝他摆摆手,视野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再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小童。刚刚我醉过去了吗?”
“没有,三少爷只是走神了。”
“是吗。”挥掉又上来的酒壶,手轻摇托腮,弯了头,眼睑微合,隐去万千愁肠丝。“那屋子里住着的是谁?”他的眼瞧着一间门未关实的屋子问。
叫小童的侍从看也没看就回道:“是表少爷,刚刚舒先生还找表少爷来着。”
思绪微一沉又回来,心里有什么,烦得很。但是太缥缈了,抓不住。
门开着,想是里面有人吧。去看看好了。
易箪竹想着便起身走向那间屋子。
风吹得很急,刮起落花,迷乱了整个季节。
“滴答滴答——”,是水声。谁把盆子打翻了,滴个没完?
“三少爷?”卑微谨慎的声音。
而被唤到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紧抱着怀里的人,一动也不动。
“小人去叫人来!”那下人似乎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转了身就往外跑。才跑到门口就被进来的人撞倒在地。
“舒先生?”
舒墨然将小童扶起,才看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这是……”
“小,小人也不知道!小人刚才和三少爷一起进来,就,就看到……”下面的话他再没胆说下去,只是惊恐地盯着一地的血,不知如何是好。
“小竹?”舒墨然轻声唤道。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他们,他要好好想一想,想一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向阳?
淡金色发丝的男子怀抱着满身是血的人,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门微启着,还以为里面会有人,便不请自来了。然而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看到的不仅是人,还是个倒在血瀑中的人。
那一瞬间,他呆掉了。
没了声音,没了知觉。
那个男子就躺在一片血色当中,暗红色的宫服被鲜艳的血染红,深浅不一的红色染污了金色滚边,那头纯金色头发也沾染上了这种颜色,好刺眼——
动不了。
直到后头进来的下人一声惊呼,他才疯了似的冲过去一把抱起地上的人。却因为冲得太急没站稳,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地,就再也没站起来过。
声音被硬生生阻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干涩的呼吸声。
向阳——
谁来告诉他?
他怀里冰冷的身体,没有了呼吸,没有了温度。再不会深情地唤他“箪竹——”一遍一遍,永远都不会累。
他发誓过要护他周全,他发过誓的!可是——现在躺在自己怀中没有了体温的人,又要他如何适从?
心里怕得很,身体更是颤抖不已。那个曾经将一切握在手里,目空一切的月使,而今却因为一个人的死而不知所措。
“小竹。”一双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背,舒墨然蹲下身,轻轻将他拥在怀,原本想要掰开他紧抱着易向阳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便作罢,“听我说,小竹。你先静一静,人死为安,不要这样。好吗?”
“死?”眼珠子终于转了一下,却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把话再给我说一遍?谁死了!谁会死!”
这还是易箪竹第一次凶狠地看着他,以往即使这人再冷冰冰,对他还是尊敬的。“向阳的事,我也很伤心。可是,小竹,你不要这样。不然向阳会担心的。”
“是吗?”
他会担心吗?
若是这样,他还会担心自己,那他便一辈子都这样好了。
反正,反正……反正什么来的?为什么脸上湿湿的?
他疑惑地看着舒墨然,待男人的手在他脸上摩挲,一遍一遍,眉头皱得死紧,眼里更是怜惜。
“小竹,要哭就哭出声好了,这样,这样,墨叔实在是担心你。”
谁哭了?
一定不是他!他的泪早在铰链场的时候就干了的,这十多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哭过。因为那个女人说过——眼泪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他换不回过冬的棉被,换不回饱肚的米饭。虽然他现在根本不缺这些东西,但他还是知道眼泪一无是处。在铰链场呆过的三年间他便深刻体会到了,他哭得眼睛都瞎了,但还是没人将他带离那个地狱。
所以,哭得人一定不是他!
舒墨然柔声劝说着他,才终于是将易向阳的身体从易箪竹的手里移到床上。血已经干掉,而地上的血却还是惊悚可怕,看了会让人做噩梦。
虽然很是伤心,可看到一动不动坐在床畔,死盯着床上的人不放的男子时,舒墨然还是叹道:终是千年寒冰也有化掉的一天。
向阳,你也该满足了——
把房门掩紧,又恐吓那个下人要他闭口不言。这样的大事,出在这个关头,而且现在外面除了易水堂堂主和长老们,还有朝廷里的人在。
一个国家的君佐出了这种事,怕是死些人偿命还不够呢!
安抚地想要给他一些宽慰,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小竹,把人送回君佐府吧,放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你认为将人送回去就没事了吗?”回以他的是易箪竹无比冷漠的眼神,他又回到了那个嗜杀如狂的帝夜军月使。
“墨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