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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晓风之夜(上)
天还未全开,天空中只有一丝淡淡的红光,秋露居里透出微弱的昏黄光线。
躺在床榻的男子下床后从架子上取了件单外套,走到窗边,打开纹路精致的户门。男子的叹息,虚有若无。
“在想什么呢?”坐在廊台边的人望着东边天际影像浅显的月亮,他只是简单的束了个发,披了件外衣。风有点大,过廊道时,发出“嗖嗖”的声音。
易箪竹没有动,倚靠着窗栏,调笑,“我是说早起,但你也起太早了吧?”
许久,都没有回音。
易向阳的背影线条优美,多了一分月没有的华丽。
“睡不着,就来坐坐。”
“箪竹。”男子的呼唤一如既往的深情,“我叫人温了饭菜,你若饿了,随时都可以吃。”
他的所作所为和他的呼唤一样温柔,一样满藏情感。好似情人之间的对话,易箪竹最是无法接受。
赶紧扯开话题,“今天,你陪我去吗?”
过堂风带上秋意浓厚的寒意,一阵一阵吹过。
声音也被吹散,再假装无情的话,也在这阵风中暴露真意。
“旬泽平时都起得很早,现在怕是已经在准备车马了。我们也打点下动身吧。”说着,站起身,带动丝质衣摆摇晃,腰间的环佩发出清脆的声鸣。
易箪竹只来得及抓住男子转身时,瞬息而过的侧脸,坚毅轮廓下的眼底,全是倦意。
他根本说不出自己还没睡够这样的话。
侍女收拾行李时,聊得很开心。说是这秋露居自建造以来从没有住过人,他们当下人的就只能收拾收拾,无趣的很。
毕竟都还是些十几岁的女孩,唧唧嚷嚷,吵得他头痛,偏又强装欢颜。
“我们大人可喜欢这里了!”
“小碧,不要胡说!”另一个稍年长的侍女提醒。
“本来就是啊!大人天天天还没亮时就来这里坐坐,只是坐坐,什么都不干,又不住进来。”后面说着说着,就有些像在抱怨。
刚才,他原来只是习惯性地跑来这里坐坐。月亮还悬挂的时候,他到底是在看着什么呢?
早膳时,易向阳一直往易箪竹的盘子里夹菜,只要是肉食类的,他都给他夹了个遍。
就算自己再喜欢,也不用那么多吧?易箪竹皱着眉,表示不悦。但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低垂着眼睑只管吃饭。
“向阳。”易箪竹又把一块猪肉放回易向阳的碗里,报复他。
“恩。”男子不动声色,把那块肉塞进嘴里,得到易箪竹吃惊的傻态后,他心里偷笑着乐。虽然,这块肉下去后,他可能有将近一个月闻不得猪肉的味道了。
“你真打算一起跟去吗?”
易向阳停下筷子,抬眼寻示。
“其实,也没这个必要,我昨天就只是说说罢了。此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为我淌这浑水。”
“什么意思?”易向阳的脸色有些难看,饭碗也放到了一边,即刻侍候一旁的侍女递送上擦嘴用的白色真丝巾帕。
“我若是以君佐的身份,你认为合适吗?”
易箪竹不语,干脆低下头狠狠扒了两口,筷子、碗碟往桌子上一摔,头也不回得出了进餐的屋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
雅俊男子的笑带着难得的宠溺,取过易箪竹的碗筷,一口一口地食用月的剩饭。
一侍女惊呼着要上前阻拦,被一个紫衣女子拦下。所有人除了男子和娇姑娘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马车前赶车的人还是那个气度不凡的紫衣女子,还有一个秀气的孩童。不过,没了昨日的高昂兴致,嘟着个嘴,还在闹脾气。
“小五,和你向阳哥哥赌什么气啊?”紫衣女子出口宽慰。
绫罗华服男孩头一甩,“我就是不爽,超级不爽。”
女子只是含着笑,继续赶车。
易箪竹一路哈气连天,眼神弥散,又不肯示弱。
他旁边坐了个素袍男子,拿了本书,从上马车开始就没移开过眼。
有时候,他会向旁边偷瞄几眼,见没有任何反应后,也就放弃了。打开壁上的隔间,取出些果点,打发时间。
手被按住,男子另一只手里还捧着那本书,“我来。”
不等易箪竹出口反对,手里的果物又被人拿走。
易向阳的侧脸很柔和,那勾勒明显的脸部线条在昏暗的车内,有着平时没有的虚弱。
“累了,靠在我腿上,休息一会儿。离市集还有一些路程。”
易水堂的总部设在城东最热闹的地区,而君佐府却在几英里之外的郊区。从君佐府到易水堂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一下一下的拍着身下之人的背,静静的,任时间流走。
气氛前所未有的安逸。
“没睡吧?”
易箪竹移动了下,表示醒着。
“聊会儿吧?我们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聊聊了,箪竹,把眼睛睁开。”
在易向阳淡雅的语调下,易箪竹睁开放得下一切的眼眶,那双金色的眸子在暗处隐约泛着奇异的光芒。
“有时候我会想,箪竹,若是你没有失去记忆,可会恨我。”手里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书早被放到了一边。他腿上躺着帝夜军月使,那个比传说还要难以琢磨的男子。
易向阳还是为当年的事,放不开。他似有若无的哀怨,会让易箪竹愧疚。他经常搞不懂,放不开的人,到底是谁?
当年的事?易箪竹的眼神中黯然一闪而过。
“陈年烂谷子的事,你还提它做什么?”抢过素袍男子指尖的荔枝,咬了一口,又扔进男子的嘴里。看他一脸无措,易箪竹窃笑不已。末了,还不忘,“甜吗?”
怎么可能会不甜?都甜到心窝里去了!
他是该惩罚他的不乖,还是该拉起他好好咬上一口,让他知道——到底甜不甜!
时间就应该停在这一刻,停在还没有互相伤害的,最美的一刻。
易向阳最恨自己的,不是总在不知不觉中伤害箪竹,而是,无法抓住幸福的尾巴,眼睁睁看它溜走。
简单却不失单调的宽蓬马车停在一座艺馆门口。马车前站了一个男子,金色略带灰色的及臀长发用黑色绸缎发带扎起,优雅地高束在脑后。
易家中,能有纯金色的头发没几人,而易向阳就是其中一个。
该是等了有段时间,男子清丽的额头受不了艳阳的灼烧,冒出丝丝密汗。身着丝质蓝衫层层叠叠,白色繁复腰带上悬挂纯净色泽的玉石。男子的气质清淡幽雅,没有易向阳的华丽,更没有易箪竹的邪魅,多的是清爽的气息。
这是个让人如沐春风般的雅致男子。
装饰高贵、霸气十足的马车停在那名蓝衫男子的跟前。赶车的女子轻松从车前跳下来,顺带着拉下了坐在旁边的漂亮孩童。
女子一下来,就对前方的男子躬身问候,“娇容见过表二少爷。”
她身边的孩子冷哼着,完全不把男子放在眼里。娇容只能苦笑着拉过他,压低他的头跟男子道歉,“表二少爷莫放心上,只是个孩子。”
男子一句话没说,倾着眉表示不在意。他没有上前,微笑着站在原地迎接车里的人。
“旬泽!”马车里的传出一声惊喜的呼叫,接着钻出个拥有华贵气质的年轻男子。
不等他迈开脚步,被随后出来的另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拉住。
“急什么?天天见还叫得那么亲热,也不怕人笑话。”醋意十足的话被他用冷淡的语气说出来,那双金色眼孔,绽放着不可侵犯的神圣。
而蓝衫男子这刻却抿了嘴,笑得开心。“箪竹。”
不同与易向阳的深情,易旬泽的呼唤总是带着不可轻视的占有欲。他晶玉般润滑的眼珠子直视着易箪竹,温柔展开,“先进去再说吧,小妈已经等了一个早上了。”
说着,转身进了古朴深厚的府宅。另几个人随之跟上。
出了府,三个人一同乘进易旬泽的马车,拐过错综复杂的街道,避开大道,取道从南走,又转回到城东的易水堂左水分堂。
南面的矿石山没有北面来的威严伟岸,可是温顺表面下还是它坚强的心胸。
北岛是个多山少水的国家,高原上的人们赖以生存的就是那条从矿石山引流而下的萤河。萤河贯穿北岛都城北平南北,又分支引入各个城镇,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北岛人民。他们亲切地把这条河称作自己的母亲河。
萤河之水进入北平后,一改汹涌的气势,转而温柔婉转。
北岛的女子也是,拥有连男子都汗颜的仗义之气,是所有这个世界板块上最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