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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的。”
“我劝姑娘别老想着靠那边了!”柳姨娘没好气道:“大房那边都把你哥哥害成那样了,便是你大伯母现今给咱们说下一门‘好亲’来,咱们就敢要,谁知道那里头是不是又藏着什么门道,想着来坑我们呢!哼,我这表姐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那就是个笑面虎,面上跟你一团和气,背地里下黑手、使绊子,最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抢了她亲姐姐的亲事嫁到这伯府来!若论斗心眼子,我怕不是她的对手,与其指望她,还不如靠咱们自己,太太和芝姐儿如今都不在京里,也指望不上!”
“靠咱们自己?姨娘是打算自己出门走动给哥哥相看呢,还是指望我这个未出阁的小姐去给哥哥找个嫂子回来?”宜菲冷言冷语的嘲讽道。虽这是她亲娘,一向又极疼爱她,可在她心里,仍是有些瞧不起她亲娘这妾室的身份,害得她也成了个庶出,时常便在言语里忍不住刺她姨娘几句。
柳姨娘却是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毫不在意道:“瞧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什么身份,又哪敢劳动姑娘呢!其实也不用出去相看或是找什么官媒婆,现咱们府里就有你哥哥的一门好亲!”
“这府里的女孩儿?”宜菲立刻便想到了住在秋棠院的那三位表姑娘,“娘可是看上了二姑妈家的婉表姐?那丫头有什么好,没钱没势的,娘莫不是昏了头,怎就看上她了?”
她对吴婉可没什么好感,不过中等姿色竟也敢来跟她争抢章家的云表哥,真是不自量力!
柳姨娘忙道:“谁说我看上的是她,我是想把那周家丫头配给你哥哥!”
这下宜菲就更不干了,“娘说什么?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选谁不好,怎偏选了那个晦气丫头!明知道我最见不得她,还要娶了她来给我做嫂子添堵?”
柳姨娘忙安抚她宝贝女儿,“我的好姑娘,娘这正是为了给你出气才想着把她娶进来。你想啊,等她嫁过来成了咱们家的人,到时候你就是她小姑,我是她婆婆,还不是想怎么搓磨她就怎么搓磨她。况她还有那么大一笔嫁妆,我原想最好能给你哥哥找个娘家极有势力的媳妇,就像大房那边的钧大奶奶那样,自娶了她,先前一事无成的钧哥儿立刻就成了个武状元,还进到兵部当了个五品官老爷。”
“可现在怕是找不到这样的媳妇了,与其娶那些个没落人家的庶女进门,还不如选了这周家丫头,至少她嫁妆多呀!有了她这些嫁妆,到时候还能往你的嫁妆里添上个一二万的银子,好让我儿也带着大笔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到那昌平候府去。”宜菲对章云有意,柳姨娘是早就知道的,也是乐见其成。
宜菲想了想,觉得要真能把采薇给她哥娶过来,既能用了她的嫁妆还能折磨得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似乎倒也不错,只是……
“只要到时候哥哥从她嫁妆里拿两万两银子给我当嫁妆,我便依了姨娘这主意。只是,娘可别忘了一件事,那周丫头可是定过亲的,说是等她及笄之时便会有人上门来提亲呢!”
柳姨娘掰着指头开始算,“哎呀,那周丫头今年也到十五了,她生日好像是在下半年,看来咱们得想些法子先坏掉她这门亲事。这些时日,姑娘也别再跟她斗气,倒不如多往她那里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和她订亲的那家人家来?”
☆、第五十九回
于是接下来这几个月,采薇便惊奇的发现,不但钧大奶奶不再来找她的麻烦,就连宜菲这边也不再对她冷嘲热讽,还时常和宜芳一道来秋棠院她屋子里闲坐。
每每说不了几句,便扯到宜芳的亲事上头,跟着便话里话外的打听采薇当初定亲的那户人家。
采薇虽不知她又想打什么主意,却如何敢说,每见她问起,或装害羞,或用其他言语打岔,绝不吐露半句。
宜菲来了几次,见每每无功而返,不但从采薇这里听不到什么,就连她那几个丫鬟也个个嘴紧得跟个蚌壳一个,撬不出一句话来,便懒得再往秋棠院跑。只有宜芳仍三不五时的来找吴婉、采薇叙话。
她虽着意要和吴婉交好,但却只有在采薇屋子里才能说几句压在心底说不出口的话。
她已经有好些时日没见到吴重,怕耽误了他温书备考。眼见这春闱之期越发临近,宜芳的心中也越发慌乱。她和吴重能否得成鸳盟,全看这回吴重能否金榜题名。她原本自以为她和吴家表哥之事做得隐秘,无人知晓,哪知却被她娘大太太看出了端倪。上元夜后便好生审了她一回,她只得苦苦哀求她娘成全她二人。
大太太也是从女孩儿家过来的,当年待字闺中时也曾在心底偷偷念过某位少年公子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今见女儿哭求的可怜,心中一软,便说若是吴重能在此番大比之年金榜题名,位列三甲,她就劝她父亲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这高中三甲,哪有那么容易,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读书人,别说十年寒窗,有的就是熬白了头,连个举人都中不上,更别说这殿试三甲了。
而她满心的忧虑也只有在采薇这里才能倾诉一二,采薇虽不在意曾益能否高中金榜,却也知道曾益自己定是极想金榜题名,好重振他曾家的家业的。因此也是日日悬心,只得暗中祝祷,企盼曾家哥哥能得偿所愿。
她两个焦心了一个月,好容易等三场都考完了,知道这一考九天极是耗人精神,宜芳急忙先去看望心上人,见吴重虽有些疲惫,却并无大碍,才略放了些心。
采薇虽也挂念曾益,可到底不便遣人前去探问,只得闷坐在屋中,等着放榜之日。
虽今年的春闱,并无一个赵家的子孙赴考,但太夫人想着自己这几个亲孙子,铵哥儿跟他爹一样,文不成、武不就,专会败家生事。铭哥儿和锐哥儿这两个倒好,可惜要守父孝,三年之内不能参加科考。至于铴哥儿,因他底子实在太差,太夫人也不指望他走科举这条路,便给他请了两个武术师傅,盼着他日后从军,能子承父业。
因亲孙子目下都指望不上,太夫人便对吴重这外孙子多了几分寄望,到了放榜那日,一早便命人去看榜,哪知带回来的消息却极是让人扫兴。
吴重,榜上无名,名落孙山。
三日后,采薇终于知道此次春闱,她的文广哥哥曾益不但榜上有名,且高居榜首,中了头名会元。
一时她既为吴重、宜芳两人伤感,又为曾益高中而欣喜不已。她几个丫鬟就更是喜笑颜开,觉得未来姑爷如此争气能干,回头若是殿试再能中个状元,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把她们姑娘给娶回去,从此再也不用在这府里受气被欺。
她们几个正在这里欢欣雀跃,却不知福兮祸所伏,因这几日她们实在太过欢喜兴奋,三三两两在一起时说不了几句,便要提到这事,一个不留神,便给坠儿、环儿这两个小丫头听到了一言半语。
这两个丫头原就是柳姨娘那边安插过来的,近些日子又得了吩咐要想尽法子打听到周表姑娘的未婚夫婿是谁,此时听到了几个字便忙去柳姨娘那边表功。
柳姨娘一听那周丫头未来的姑爷竟是此次的会元,立时便命人去查到了他的名姓,知道姓曾名益。这柳姨娘正琢磨要如何打听到他家中长辈,好说动他们退了和采薇的这门亲事,却苦于无法下手。
“这有什么难的,难不成只能找上他家长辈才能退亲不成?咱们女人家不便出面,只管叫哥哥去找他好了,就说那周丫头在咱们府里时,从小和她铭表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好的什么似的。虽说两人都各自定了亲,可这三年里,这两人还是时常不顾礼法规矩,常偷着见面。”
这都过了多少年,宜菲可还牢牢记着当年她堂哥赵宜铭对周采薇的百般讨好,尤其是对无论她怎么央求,赵宜铭就是不肯把那只小白猫给她,而是给了采薇一事耿耿于怀。立时便想到要拿这个去坏了采薇的名声。
“只要哥哥把这些话跟那曾益一说,管保他立刻就会跟周丫头退婚,这天下哪个男人喜欢自已头上绿油油的呢?”
喜的柳姨娘一迭声的夸她女儿聪明,只是她们谋算的虽好,可惜派出去的赵宜铵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儿,无论他娘再怎么跟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出了府,被他那帮狐朋狗友一招呼,顿时就把他娘交待他的事给丢到了脑后,只顾着去吃酒赌钱,一晃十几天过去,连曾益的面儿都没见到。
柳姨娘见她儿子指靠不上,正在发愁,不想四月太夫人寿辰时,那曾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