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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听了,低头细想了一回,不由冷笑道:“原来是有人要告四舅舅的状子,反累我先做了个添头。我就知道,便是我不说,也定会有别人去告诉外祖母知道。”
“姑娘当时不说是怕四老爷回头知道了记恨于你,可既老太太知道了,依她的脾气,又素来看四老爷不顺眼,等四老爷回来了,定是会把他叫过去痛骂一场的。万一四老爷再误会是姑娘告诉的老太太,那——”郭嬷嬷担忧道。
郭嬷嬷的担忧还真有些道理,此刻已被太夫人差人叫了回来,且正被老太太训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四老爷心里还真有些埋怨他这外甥女儿。
原本他就不大想去送那两个老儒的,有那功夫还不够他用来打点爵位的事呢!偏他母亲硬派了他去,结果辛苦了一趟,不但丁点儿好没落下,反倒招了好一通责骂。
上头太夫人还在左一句右一句的数落他,四老爷紧抿着嘴,低头听着,一句也不敢反驳他老娘,只在心里腹诽,“都是把外甥女儿撇在半道上,自己先回来,怎的五老爷这样做时就没挨他娘一句骂,到了他四老爷这儿,就成了个大错处呢?当娘的这心也太偏了些!”
四老爷足足站着听了两刻钟的教训,直到太夫人骂得累了,丢下一句,“还不快离了我的眼,省得我见着你就生气!这几天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不许再出去胡逛!”方如蒙大赦一般的从上房里出来,一路垂头丧气的往他的外书房行去。
他这般颓丧倒不是为着又被母亲骂了一顿,反正从小到大,他早被母亲责骂惯了,真正让他提不起心气儿的是他今日匆匆赶回城时听到的那个消息,若这消息是真的话,便是这几日母亲不许他出门打点也是无碍的了。据说上头竟打算把这安远伯的爵位给他二哥的嗣子承袭!这于他可真是晴空里打下一个霹雳来,把他给击了个正着。
他从小就不得父母欢心,上有成器稳重的长兄,下有乖巧听话的幼弟,他既无天资又无才干,文不成、武不就,就连相貌也不如他两个兄弟长得好看。眼见被他一兄一弟压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个能让他出头的机会,竟然争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四老爷正在这里垮肩垂背的慢慢往前走着,忽然肩上被人给拍了一记,回头看时,却是他大哥赵明硂(quan)。
原来大老爷也早得了消息,听说他这四弟恐争不到爵位,便在内心里一盘算,打算帮他这四弟一把。他先前一直是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但私心里却实是盼着四老爷能够胜出。
实是因他这个四弟最是个好糊弄的,又是嫡支那边唯一一个肯跟他亲近的,且他四弟的宠妾柳姨娘又是大太太的姨表妹,若是四房得了爵位,于他们大房而言,自然比让五房的亲子,二房的嗣子得了爵位要好得多。
且他心中深恨他嫡母,怨怪她当日不肯答应自己所请,硬是把这爵位从自己嘴边给抢走,害自己功亏一篑,后头又一直仗着她娘家和她亲儿子的势压着自己一直不得升迁,不然,以自己的才干,何至于在兵部熬了这么多年,仍只是个六品的主事?
既然嫡母最不喜欢四老爷,他就偏要助他四弟得了爵位,当年他祖母为他上表请求袭爵,被他嫡母从中作梗,如今他便也要他嫡母尝尝功败垂成的滋味。还要往老太太的心上猛戳一刀,但凡能给他嫡母添堵之事,他都是何乐而不为的。
只他心中早定下要偏向四老爷这一房,却总觉得还未到他出手的时机,眼见目下已到了要紧关头,便赶紧来找他四弟商谈。
赵明硂带着四老爷出了府,径直往醉仙楼要了个雅间,给他四弟倒了几杯酒,不消几句话的功夫,就让四老爷把他心头的气恼之事及那满肚子的怨愤之情,全都给倒了出来。
大老爷耐着性子一一听他说完,方才拈着自己的几缕长须道:“怪不得你大嫂隐约听人说你五弟妹想给铭哥儿先定下礼部侍郎的孙女儿。想来便是因此之故,礼部才会帮着那边说话吧!”
四老爷睁圆了眼,问他,“如今二哥的孝期还没过,她怎么就敢给铭哥儿说亲?”
“又没正式下聘行礼,不过内眷间私下里口头约定,你且拿哪个问罪去?”
气得四老爷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盘儿、盏儿一阵乱跳。
偏他大哥还要来火上泼油,“我说四弟,你就当今甘心把这爵位让给你那个一团孩子气的侄儿?若铭哥儿是二弟亲生,那这爵位自然便该归他。可那铭哥儿又不是二弟的亲生儿子,所谓兄终弟及,这怎么着也该是你承袭了这爵位才是,如何就轮到了他?母亲也是太过偏心,总是向着五房那边,还亲自上表给铭哥儿请封。四弟你也一样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反这样待你,倒像你跟我一样都是姨娘生的一般!”
四老爷被他撩拨的心中更是愤懑憋屈,自个倒了一大杯酒,一气儿灌下肚去,气道:“便是不给那小子又怎样?先是母亲帮着他,现在连礼部也站在他那边,我没钱没势没人的如何去和人家争?”
大老爷笑道:“谁说你没人?你大哥我便是站在你这边,定要助你得了那本该你得的东西。若是你肯听我一言,这爵位便是你囊中之物,再不会落到别人手上!”
四老爷听了这话,直如黑夜里见到了一盏指路的明灯,忙问他大哥,“还请大哥快讲,若大哥真能助我夺得爵位,日后我再不忘大哥的恩情的!”
“我帮你原不过是为了咱们的兄弟情份,且是为了这公道二字,如何是指着你报答我呢?你且听我说,既然五房那边是靠着这结亲的关系,咱们何不也照葫芦画瓢,也学他们行事,他有儿子,你也有女儿,现就有一门好亲可助你成事,端看你舍不舍得亲闺女了?
☆、第十二回
不日便是端阳佳节,因着从礼部听到了些好消息,这个端阳节太夫人和五房都是过得极为舒心,静等着节后的喜信儿。
可巧端阳节这天,又有两位夫人特意前来伯府拜访,一位是四太太李氏的娘家嫂子黄夫人,另一位却是二姑太太赵明香昔日的一位闺中好友刘夫人。
两位夫人自然是先到太夫人这边给老太太问安,见了陪侍在旁的宜芝和采薇这两个姣花美玉一样的小姑娘,便不住口的夸赞起来。
那刘夫人拉着宜芝的手,将她细细打量了好一回,又问了她些话。黄夫人则把采薇拉到身旁对她笑道:“好孩子,你只怕还不知道我和你也是有些渊源的。先前你母亲未出阁时和我最是要好,后来大家各自嫁了人,一别两地,来往方渐渐少了。所以我今儿来,不单是为了看看我那小姑,也是为了来看看你,你这双眉眼长得像极了你母亲!”
郭嬷嬷也笑道走上前道:“给太太请安,不知太太可还记得老奴我是哪个?”
黄夫人看了她半晌,略有些迟疑道:“莫非你是当日明秋姐姐身边常跟着的那个叫菊青的丫鬟?”
郭嬷嬷笑道:“太太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太太倒还没忘了我。”
“我既时常想起明秋姐姐,自然就忘不掉你!可我记得明秋姐姐在信上说不是消了你的奴籍,将你嫁出去做正头娘子了吗,怎的你还跟在采薇身边?”
郭嬷嬷叹道:“也是我命苦,我嫁出去刚生下儿子没几天,我那汉子因为得了儿子一时高兴和朋友多吃了几杯酒,不想因喝得醉了,失足跌到河里就这样没了,更不想我那儿子还没出满月也夭折了,就剩我一个寡妇失业的,没奈何只得又回来求我家小姐。也是小姐心善,便命我也做了小小姐的奶娘,给了我一碗饭吃。”
听得黄夫人也不免感叹唏嘘了一回,又和采薇说了几句话,便先跟太夫人告退,去四老爷所住的院子看望她病中的小姑子。
老实说,她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来看她这位小姑子,每回见了她总是哭哭啼啼的一通抱怨,不是埋怨四老爷偏宠妾室,时常拿了她的嫁妆去补贴那柳姨娘;就是抱怨自已命苦,先是做了望门寡,后又嫁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夫婿。
果然一见她进来,四太太就开始跟她哭诉,“嫂子,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自我嫁过来,我那点子嫁妆早不知被他拿了多少去!前儿说什么要打点他的前程,竟让我把所有的嫁妆全都给他,定要给他凑够五千两银子,若是不够便要我卖了陪嫁来的妆田和所有金银首饰头面。我如今就指着这点田亩每年的入息过活,他还要来抢,谁知道他要去是做什么,说不得只是借这个名头又给他那小老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