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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留着比较好。”
“是么,也许是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只能重又将玉佩带回脖子上,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既令我熟悉,又令我不安。
我也真够傻,竟以为放下一块玉佩就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
往下几天我都没再开口说话,阿棕和胡不归似乎也不见怪,只是悉心的照顾我,身体终是一天天好转了,这期间胡不归似乎用药封住了我的体内的三时虫,令其暂不发作。
“你死活不肯拿出来也就罢了,但以后一定要小心。”他将一种棕红色的草药点燃了烧成红褐色的灰,将那余灰敷在我手腕上,每日换三次。几天之后我的手腕上有了浅浅一圈小指粗的红痕。
“这药效果也持续不了多久,等红色的痕迹消失以后就千万别再用内力了,来找我将虫子取出来。”胡不归看了我一眼又道,“当然啦,命是自己的,我也就这么一说。”
“多谢您,胡大夫。”
他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隐隐觉得这一老一少没那么简单,举止间也不像是纯正的回賀人,但他们并未追问我的事情,又确实是救了我,我也就没特意去问。
只是有一天晚上,阿棕在给我倒奶茶的时候忽然自己说了出来,告诉我他也是被胡不归捡回来的。
“我爹娘还有哥哥都死啦,他们是中原人,听说我的老家是在一片有着连天碧叶子的荷花池旁边,可我长这么大,连荷花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的,周云你见过荷花吗?”
我点点头。
“真的?漂亮吗?”刚问完他又马上自己回答,“还是不要告诉我啦,我要自己亲眼去看到。”
“你想去中原?”
“这……我也不知道,虽然想看荷花,可师傅年纪大了在回賀也住惯了,我要在这里一直陪着他,虽然没有父母,可是有师傅一个我也很满足了,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相处起来像我和师傅一样吗?”
“不太一样。”
“周云的父母,一定都长得很好看吧。”
“别人都说我母亲长得很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父母的事情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想想看还蛮愧疚的,可哥哥的事情我却能记住一点点,大概是因为他总是带着我一块儿玩吧,我记得他的手特别暖和。”
“这样啊。”
“长大以后听师傅说父母不在人世我一点实感都没有,因为没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可哥哥却不一样的,现在想到也还会有点难受,明明连长相都不记得了。”
“说不定是记得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有一次师傅告诉我,哥哥其实是失踪了,说是失踪,那么小的孩子孤身一人又有仇人追杀,一定是活不长的,所以与其认为是失踪不如当成是死了还比较好一点。”
“你认为他没死?”
“师傅他见惯了生死,对这种事的想法当然是用一般的情况来看待的,我虽然也觉得他多半是死了,但有时候还是会想说不定有一天他会来找我呢。”阿棕笑了起来,“小时候有一阵子总被人欺负,每到那种时候就会很希望哥哥能回来,我也真够没出息的。”
“这样想也挺正常的。”
“不说这些,对了,你娶亲了吗?”
我木然的点点头。
“真的?那你的夫人也一定是个美人吧。”
“……大概吧。”
“那你出来这么久,她一定很担心吧,你会给她写信吗?”
“没有,我若死了对她而言大概比较好。”
话出口我就有些后悔,怎么对一个半大的孩子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阿棕的眼神却依然很认真,似乎没觉出半点不妥。
“怎么会呢,你要不回去她一定很伤心的,为了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啊。我不知道周大人给了你什么恩惠,但你认为的亲人一定不只他一个,既然你已经娶亲了,那你的妻子也是你的亲人啊。”
“可能吧。”
“不过等我长大有了本事可不想娶亲,我要像师傅年轻时一样专心给大家看病。”
“胡大夫在收养你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呀,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懂得可多呢,师傅年轻时候到处云游,听说中原、西凉、羌无他都住过不少日子。大概在我五岁以前,我们还不在回賀呢,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阿棕自己说的口干舌燥,也喝了几口奶茶。
“很多年前回賀族群内爆发了瘟疫,死了好些人,师傅正好带着我路过就,忙了大半个月救了他们,接着我们就住下了,大家很感谢师傅的恩情,对我们都特别好。”
“这样。”
“师傅医术很高的,好多好多人都认识他,他喝醉了还吹牛说年轻时中原的皇上都特意请他去看病,哈哈。啊,对了说不定你记挂的那个周大人也认识师傅呢。”
“你怎么知道?”
“因为啊,你醒来以后的那天晚上,我听到师傅一个人在小炉子边一面煎药一面嘀咕,说什么‘姓周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千辛万苦的救了他结果现在还要救他家下人。’还有什么‘这不会是他儿子吧,可是年纪看着不太对。’”
“嗯。”我沉思一会儿,“可能是碰巧吧,没什么特别的。”
等我身体恢复到可以下床了,阿棕就常常逼着我走出帐子到外面走走。
说实话我打算等到差不多康复就直接离开,并不想多见多人,但挡不住阿棕太过热情,只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去外面的草滩散散步。
春天毕竟已经来了,这里到处都盛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周围一顶一顶浅色的小帐篷出乎意料的密集。女人挤羊奶哄着孩子的声音,男人挎着刀骑马放牧,炊烟不断的升起,这远离喧嚣的山脚下一片小小的草原里,有着与地域其它地方不同的安逸,连季节都是明朗的。这里的人也都有着大方朴实的性格,虽然日子千遍一律,可人人看起来都很满足,等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整个部落还会聚在一起吃喝玩闹,举行些传统的活动。
我开始明白为何胡不归走过那么多地方,最后停留在了这里。
这里的时间是有着魔力的,特别的缓慢而又不真实,可以令人放下一切——如果是真的想放下的话。
决定离开的那天,胡不归对我说:
“不留下来?”
“……”
“你看起来过得也没多开心嘛,昏迷的时候一直噩梦连连的样子,年轻人太逞强会把命也送掉的。”
“也许,等某一天我还会再回来。”
“要回来啊,你还欠我不少药钱呢。”
“……胡大夫,您是不是认识周世林周大人?”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干嘛忽然问这个。”
“阿棕之前告诉我的,说你或许认识。”
“那孩子是个实心眼儿,倒难为你忍了这这么些日子才来问。”
“我以为您兴许不愿告诉我。”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他曾是老夫的病人,老夫千辛万苦才把他救活的,仅此而已。”
“您看过的病人那么多,为什么还会记得他呢?”
“唔,你之前说周世林是你唯一的亲人,这话是真心的吗?”
“是真心的。”
“你甘冒大险来这一带,就只是为了他?”
“对。”
“除了他,这世上还有你在意的人吗?”
“……还有的。”
“你小子皮囊长得太好,不是好事啊。”胡不归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周世林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赖,又会吟诗作画的,很能唬住小姑娘,可惜啊,可惜。”
“什么可惜?”
“没什么,他不是你唯一的亲人吗?想知道什么就等见面的时候自己去问啊,有些话我这个外人也说不好。”
“……那么,我能再问您一件事吗?”
“说啊。”
“周大人以前似乎认识一个叫‘云霄’的女人,您有头绪吗?”
胡不归似乎吓了一跳,眉间的皱纹陡然又深了几寸。
“邵云霄?你怎么会知道她。”
“我落水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的,大概是小时候见过她,但也就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唔,原来是这样。”胡不归似乎有些为难,“还是那句话,你想知道什么就自己问周世林去,不过嘛,”他叹了口气,“邵云霄的事情还是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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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
“是啊,十几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