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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古怪地望着德拉科：“你不是说在校七年都要叫他斯内普教授吗？”
“那是当着他和别人的面。”德拉科翻了个白眼，“安提亚斯不是外人，他是我教父。”
“你的又一个教父。”
“我的第一个教父。”
“有什么区别？”
“时间顺序不同！”
“……你们还想和我谈吗？”
“当然。”异口同声的回答，两个迸出火星的男孩重新看向我。
“你一直忙个不停。”德拉科首先说，“和邓布利多、格林沃德一起处理秘密事务，去纽蒙迦德安排卡卡洛夫那混蛋的着落，去柏林见了你养父母一家，回伦敦后又向凤凰社成员打听我爸妈的消息，去圣芒戈看望隆巴顿夫妇和迪戈里，悄悄和恩迪商量事情，复习所有的科目……拜托，这是圣诞节假期，而你从回来之后就没有一天消停过。你需要休息！”
我刚要张嘴，哈利就抢过了话头：“看上去你是故意让自己忙得团团转，好像害怕会闲下来。为什么？”
我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地牢里度过了四个月，受够了闲得发疯的滋味。我不想停止做事情，那让我心慌。”
“我们知道，但你不能把自己弄得像个陀螺！”德拉科生气地说，“房子里这么多人进进出出，你却不理我们，只是埋头做自己的事，这可不像你了！”
哈利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关注地侧过头看着我：“安提亚斯，你总是很关心别人的。你听我们说话，和我们交谈，帮我们出主意，而这段时间你不这么做让我们不习惯了。并不是说我们都想占用你的时间和精力，但……我觉得你应该找回一点原来的步调，偶尔神游天外什么的——你知道，你以前经常那么做。”
“没错。你应该是让人安心的那个，而不是让人担心的那个。”德拉科板着脸，“我现在只有很少的机会和家里联络，至少要能传回去你一切都好的消息。”
“我们不是强迫你立刻好起来，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都在这儿。”哈利最后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莫莉马上就要开始准备圣诞大餐了，我们都会去厨房帮忙，你来吗？”
德拉科反感地哼了一声，显然没把下厨算在对我有帮助的范围内；我微笑起来，点了点头：“一会儿就下去。你们先走，好吗？”
哈利拽着不情不愿的德拉科出去了，我瞪着茶几上的魔药课本发了半天的呆。
希望西弗勒斯今天能过来，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他了。
……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正向韦斯莱夫人学习一道炖菜的做法，猝不及防被赫敏拽出了厨房：“斯内普来了，西里斯又和他吵得不可开交，恩迪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快去劝劝吧！”
这姑娘不可思议地成为了布莱克老宅里唯一一个仍对那两人的和平相处抱有希望的人，也成功打消了我听到第一句话时的兴奋。我叹着气放下衣袖，朝客厅走去，半路上就听到了西里斯的怒吼和西弗勒斯的讥讽，以及恩迪明显兴致勃勃的煽风点火。
“好啦，好啦，先生们。”我走到两人中间，息事宁人地开了口，“在美妙的圣诞前夕，你们就不能共处一室超过十分钟并且不要试图撕破对方的喉咙吗？”
“我不只要撕破他的喉咙，还要挖出他的心脏，假如他有的话！”
“啧啧，真是充满爱意的甜蜜表白，可惜他已经名草有主了。”我不以为意地回答西里斯，在他脖子上迸出青筋时好笑地推着西弗勒斯走出客厅，“你还是另谋高就吧，亲爱的西里，我相信外面的广大世界里有无数能让你心碎的人选，你真的不必抓着我的恋人不放。”
“我没有！！！”
激愤的、无辜的、狗吠一样的咆哮让整栋房子都震了几下，我窃笑着把西弗勒斯带到二楼走廊尽头的窗户边，把他按在墙上亲吻，同时上下其手；西弗勒斯从一开始抗拒挣扎到逐渐软化，最后终于主动搂着我，回以同等的热情。
“去你的房间……”绵长热烈的亲吻结束后，西弗勒斯有点硬了，微微喘着气，“在走廊里偷情不是我的爱好。”
“我们没有偷情，我们是光明正大的亲热！”我俯在他肩上吃吃发笑，两手沿着他的腰肋滑动，“再说大家都在楼下帮忙准备晚餐呢，你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西弗勒斯挑起眉毛，刚要反驳些什么就住了嘴，手也从我身上挪开了；我顺着他的眼神转过头，看到楼梯口杵着几个面红耳赤的孩子。
“呃，我们……我们只是想上楼去拿几副巫师棋。”最后被撞来撞去的手肘拱出来的竟然是德拉科，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了许久，终于憋出几句话，“很抱歉打扰了！”
一群人轰隆隆冲上三楼，西弗勒斯恼恨地瞪着我。
我干笑：“生活总是充满意外。”
……
几分钟后，我被西弗勒斯拎着耳朵扔回厨房，沮丧地给一张巨大的烤饼绘制图案——果酱和奶油做颜料，给蛋糕雕花的工具做画笔；老实说我觉得这个任务是韦斯莱夫人临时起意分派的，目的是让我忙着做事而顾不上和西弗勒斯黏在一起，原因很明显：金妮红着脸对她耳语了几句之后，她就用这份工作把我限制在灶台附近，自己跑到西弗勒斯身边去打探消息了。
厨房里闹哄哄的，我只能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嘴唇蠕动，根本没法听到他们的交谈；希望谁都没在说我坏话。
当我终于画好韦斯莱夫人指定的圣诞树和雪花时，其他食物也准备就绪了，每个人都来回忙碌着把堆积如山的盘子运到餐厅；我端起烤饼朝门外走，发现西弗勒斯还站在厨房和餐厅之间的狭窄过道里，便停下脚步向他展示我的作品：“怎样？”
西弗勒斯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转回我脸上，不动声色地评价：“庸俗。几乎快要淌到托盘上的老套幸福。”
“刻薄。”我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脑袋，“老套换言之就是经典。非常确切地传达了我此刻的心情。”
西弗勒斯没有反驳。他的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慢慢伸出手替我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晚餐持续了两小时，气氛始终温暖和睦，连西弗勒斯和西里斯也颇为克制地坐在长桌两端，尽量让彼此的视线互不接触；餐后我拉着故作不屑的德拉科跑到圣诞树下哄抢第一轮不记名的礼物，罗恩蹲在我旁边，一面挑拣他喜欢的东西一面低声问我：“那个……接吻的感觉怎么样？”
起初我尴尬地看着他，发现他故作严肃表情下的促狭眼神后立刻了然，清了清嗓子：“这显然跟亲吻的对象有关。如果是你和西弗勒斯——”
“停！”他痛苦地拧起脸，“别让我想象那个。”
我得意地冲他咧嘴一笑，他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我轻声哼着欢乐颂比较手里的几盒糖果，他愤愤地憋了半天，叹了口气：“好吧，不开玩笑了。说真的，我直到今天才彻底相信他喜欢你。”
“？”
“比如下午你们在二楼的那个吻。”罗恩瞥了我一眼，“虽然伤了我的眼，但那真的很……火辣。”
“老男人谈恋爱如同旧房子着了火，那说的就是我和他。”我绷着脸欣赏罗恩一脸的迷惑，心里暗笑。
“呃……好吧，端菜的时候我看见他伸手去拨你脸上的头发。”罗恩给出新的证据，“他看起来很犹豫，似乎觉得自己最好别那么做，于是一边伸出手一边又考虑缩回去；但是等他终于决定要后悔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把你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了。然后他盯着自己的手，像是没弄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梅林啊，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看到第二次这种情景了！一个发傻的斯内普！”
我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所以？”
“所以，我收回以前对你和他在一起的全部负面评价。”罗恩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很般配。圣诞快乐。”
男孩局促地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留给我发红的后颈和耳朵；我笑着摇摇头，迎上西弗勒斯询问的目光，便冲他指指楼上，他会意地起身离开了拥挤的客厅。
等待我们的是如今为数不多的珍贵相聚。
六
复苏与功课
（西弗勒斯不会改变态度的——他从来都是那么光明正大的不公平，不是吗？）
圣诞节后第二天，哈利再度开始了他的大脑封闭术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