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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看《天龙》,谢江桦最欣赏乔峰,他不像段誉那样花花肠子也不像虚竹那样木讷老实,更并不像他们两个有各种各样的奇遇,他一直靠自己的努力,苦修实练逐步强大起来,若非契丹身份和身边小人的陷害,凭他圆滑不失厚道的处事手段,定是个八面玲珑十分吃香的人物!可惜他所处的时代不对,民族的极端对立和他“生在契丹,养在宋朝”的双重身份注定了他悲惨的命运……
然而,欣赏归欣赏,到目前为止,乔峰对他来说,还只是个没有见过面的传说而已。
有人会因为欣赏传说中的某个人物而置自己的亲人于危险之境么?会因为欣赏那人,而接受他即将带来的莫大伤害么??谢江桦自认做不到。
更因为,游坦之这个角色,他已经投入了感情,此时的谢江桦,不单只是谢江桦,他还是父疼母爱伯宠溺的游坦之!这一点,跟游坦之的亲人相处的时间越久,谢江桦就越坚定。
如果乔峰将来真的伤害了那些自己所要保护的人,不管双方实力如何悬殊,谢江桦定也是要找到机会,手刃仇敌!
这就是最坏的结果了,而这结果,绝对不是谢江桦所乐见的,所以,他再也不能放任事态自由发展了。
只希望,乔峰不会让他失望。
☆、初见乔峰
谢江桦一路北上,由于时间充裕,也确实认真的巡查了几家商号,见一些管事虽免不了动点手脚,但都没什么太大问题,便睁只眼闭只眼,乐得游山玩水,肆意挥霍。
他并不急于发展或经营自己的势力,前世身处高位,大权掌握,看似风光无限,谁又能理解他保持理智清醒的背后,目染过多少龌龊?何况在别人眼里,现在他还只是个涉世不深,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那些自认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的老家伙们,此时又怎能真心服从他的管教?
反正家底都摆在那,如无祸事,他接手后都能迅速整顿,并按自己的喜好行事,现在又何必硬要往上凑,自寻麻烦呢?难得无拘无束,不用为了前途以命拼搏,怎可委屈了自己?自然是逍逍遥遥吃喝玩乐极尽自己所喜之事了。
前世太早熟,为了出人头地,几时得以轻松?这几年谢江桦倒是补回了前世错失的许多美好,越发平凡起来。
等到各地都能听见有人在讨论洛阳百花会时,谢江桦才进了洛阳城,寻了处客栈住下。
五湖四海,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入洛阳城,因随处可见武林人士,谢江桦自然每天都少不了听些版本不一的江湖故事,虽然许多消息传来传去失了真,但也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何况不管失真与否,他又不用去操心,只需享受别人添油加醋或手舞足蹈所带来的乐趣。
在乔峰来到之前,谢江桦就认识了不少江湖上响当当或有点名气的人物,但也仅限于自己认得对方,对方却不知道自己罢了。他一介“书生”,自然是跟其他百姓一样,远离武林人。
谢江桦压根就没打算以游氏双雄子侄的身份出来混,莫说那违背了游氏双雄让他弃武从文的良苦用心,也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
喜欢杀戮之人身上都有股戾气,许多人脾气暴躁、行事鲁莽却总自诩是胸怀磊落,分明无理、睚眦必报却说是恩怨分明,暗藏祸心、多行不义却要自命侠义肝胆……诸如此类之人,一抓一大把。
当然,还是有很多好人的,甚至有些习武之人习惯性的要去保护弱者,但谢江桦又不喜欢这种过于热血热情之人。
现在就连游坦之的家中父母,都觉得他这几年虽长进了但朋友却越发的少了,脸上笑容不减,对人却越发的难亲近。
谢江桦不好交道,旁人看他言行,大多认为他是那种自命清高的迂腐书生,也少有人喜欢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加上他实在貌不出众,很容易泯于众人,便也没什么人去搭理他了。
然而,在见到乔峰本尊之前,谢江桦却先遇到了一个很重要又很不重要的人——那就是马大元的妻子,康敏。
说她重要,那是因为她关系着乔峰的命运;说她不重要,那是因为对谢江桦来说,她实在多余了些。
那是在百花会开始的前天下午,谢江桦在路边请教一个花农一些不清楚的问题,忽然发现在给他讲解的憨厚男人忽然两眼发直痴痴看着前方,便转头朝他望去的地方瞄了一眼,只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在花团锦簇之下,徐徐的走在街上,眼波流转,四处放电。
谢江桦只当她是个喜欢卖弄风姿的妇人,并未放在心上,回头又自顾的看起花来,准备等下再问问那个被迷去心魂的花农,自己不认识的那几样花叫什么。
谁知他刚蹲□去摆弄那几株不认识的花时,背后就被一块不知名的物体砸了下。谢江桦忍不住伸手摸摸后背,看着滚落在脚边的一小块石头,不由皱着眉转身看去。
只见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不远处掩嘴娇笑,眉梢微扬,眼带春意,水汪汪的眼睛就那样看了过来,她笑得声音甚是清脆,仿若妙龄少女对着心上人恶作剧成功后的举动。谢江桦愣了一下,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他忍不住又皱了皱眉,眉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可见他心下已是不喜。
但那个妇人似乎没有察觉,在男人们或痴迷或猥琐的目光下,无视周围或嫉妒或不屑的女人,风姿绰约的朝谢江桦款款而来。
谢江桦站起了身,随意又斯文的稍行了个礼:“敢问夫人,刚才何意?”
“你这少年人,当真是无趣,都没看见这个摊上的老板一直傻站着么,你在他这里赏花有甚么乐趣,不如乘着美景良辰,去寻个可心的妙人儿?”妇人站到他面前,似笑非笑,唇边似冒着冷意,又似在对人灌着迷魂汤。也不知道她嘴里冒出来的话,是真心,还是别有含意。
此时夕阳渐落,淡淡的余晖染上金黄,谢江桦近近的看着眼前这个眼角隐藏着些许皱纹,约莫有三十几岁的美妇人,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他后退了小半步,拉出一段礼貌的距离,朝她作揖:“多谢夫人关心,只是太阳下山,天将晚了,只能辜负您一番美意。何况,夫人貌美,若此时不归,只怕您家中有人要着急了,小生劝您还是赶紧回去,莫让家里人担心的好。”
谢江桦不疾不徐的语速,加上端正普通的五官,看上去显得格外真诚,话音未落,那边听到“貌美”两个字的妇人已经咯咯咯的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缠绵宛转,听在耳中似荡气徊肠,夺走了周围许多男人的心魂……惊起了谢江桦一身的鸡皮疙瘩。要知道,随着妇人的发笑,她眼角的皱纹在谢江桦这个角度看着也越发的明显,在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少女甚至可能比自己现在的年轻母亲还大时,这种装嫩的尖细嗓音对他来说简直如九天玄雷。
妇人笑痛快了,又佯怒含怨娇嗔着问谢江桦:“你这小弟弟,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言不由衷哦,姐姐要当真貌美,那刚才你为何见了我还转身过去,看都不看姐姐一眼?”
谢江桦脸一僵,有一股弯腰吐尽胃中物的冲动,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嘴边的微笑道:“夫人,小生觉得古圣贤者说得极对,天黑了,外面不安全。”
“叫姐姐。呵呵,你这孩子,说话还真逗趣,姐姐怎么都不知道古圣贤者说过这种话?看在你这么关心姐姐的份上,姐姐送你样东西,日后若是有困难了,姐姐定尽力帮你忙,可好?”妇人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个黑色的小木片,塞到谢江桦手里,并装着握住谢江桦的手,不着痕迹的摸了两下才放开,拍了拍他的手,昂首挺胸的笑着补充道,“记住,你姐夫是丐帮的副帮主马大元。”
“……”谢江桦被她小弟弟啊姐姐的雷得风中凌乱,言语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掉了都没反应过来要把手中的东西及时还给她为妙。
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男人忽然多了起来,就连刚才跟他说话的花农都忍不住喷几句,说他傻人有傻福甚么的,谢江桦一脸黑线,心里暗道谁傻,没想到看似憨厚的花农也那么容易受美色所惑。
而那美人,绝对是真的祸水。
谢江桦看着手中那标识康敏身份的小木简,扔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