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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副孤傲清高的模样,绝不会是现在这般风度全无。
慕容冲还是头一次仔细端详她的脸。胭脂涂的很少,几乎闻不见味道,两条弯弯的眉用黛笔描了一遍,垂着眼睑显得很温顺,微抿着的唇小巧红润。
“你是汉人吧?”散开的头发被他甩到一边,遮住了小半张脸,不算明亮的烛火衬得他分外白净明灭。
“是,奴婢是汉人。”桂卿的声音柔柔的。“小时候家里穷,孩子又多,爹娘没办法才将我送进宫来。后来做了清河公主的婢女,这才能有些积蓄来补贴家用。”
慕容冲看着前方出神,等了半天没有声音,这才发现桂卿早说完了,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你去把安息香点上,本王要睡了。”枕头一甩,拉过被子倒头就闭上了眼。
桂卿一呆,看着床上睡得自在的慕容冲,嗫嚅半天,上前道:“王爷?”慕容冲没理她。咬咬嘴唇再唤一声,慕容冲不耐烦从被子里伸出手朝她挥一挥:“别吵本王睡觉。”
桂卿迅速红了眼眶,跪在床边带着哭腔道:“王爷若不碰奴婢,明日清河公主必会责罚。还望王爷怜惜——”
“你跟她说本王碰过你不就成了!”
桂卿止住抽噎,愣了一愣,红着脸道:“王爷,所选婢女均为处子,此事做不得假啊。”
等了半天,床上被子拱了拱,慕容冲一脸怨气的坐起来,嘴里还嘟囔着“女人家就是麻烦”,拍拍自己的脸颊问她:“那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桂卿深吸一口气没说话,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衫,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就着晕黄的烛火,慕容冲看到她□的肩头,胸脯,和细腰,还有搭在背上的乌黑长发。身体有些热,尤其是某个说不得的地方,从未有过的感觉慢慢升腾起来。没有关上的窗户透进明亮的月光。
她比想象中要白一些。迷迷糊糊的当口 ,慕容冲这么想着。
第二日慕容冲打着哈欠从寝殿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探头张望的车鹿,嘴角翘起弧度,见他出来连眼睛都笑了。慕容冲面无表情走过去,经过他的时候撞撞他胳膊:“笑的真难看。”
“诶嘿嘿——”车鹿跟在他后面磨磨蹭蹭,不时转头看看里面还在和其他侍女收拾的桂卿,傻笑着问:“昨晚桂卿伺候的可还好?”
慕容冲停住脚步转头玩味的看着他。“想知道?待会儿本王让姐姐把桂卿赐给你。”
车鹿忙不迭的摆手:“这可不行啊,殿下会杀了我的!”
“唉。”慕容冲轻轻叹口气,“她是汉人,因此生的没本王白净。待会儿去跟姐姐说别再送人过来了,长的都不好看,没有兴致。”
清河听到车鹿传过来的话,不由长长唏嘘:“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凤皇看得上的姑娘了。”
花园里从金黄的棣棠花变成紫白紫白的常夏石竹,这件事情也就从春风吹拂的四月闹到了初显闷热的五月才有个结果。
每日去议政殿的慕容冲也终于听到了一点有用的消息:被流放到沙城的慕容令,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例更。
☆、第 11 章
【十一】
慕容冲在议政殿里和往常一样,端着茶杯窝进宽大的胡床里,听地上那个小兵有条不紊的转述:“慕容令在沙城组织旧部企图反叛,被我们王大人派的人给逮住了,送到衙门内逼供,他供认不讳,大人想,既然陛下将其流放,又是个叛徒,就判了死罪,当场乱棍打死了。”
慕容冲听到有人在轻声叹息,也听到有人在暗暗的发笑。慕容暐坐在上方没有讲话,他就问那个小兵:“那他死之前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说了好多话。”小兵稍稍直起身子来,下意识的想看他们这些王爷,慕容冲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低下头去喝晾了好久的茶,只留给他一个额面。“不过全是骂人的话。”
“他都骂谁了?”这是慕容暐问的。
“骂。。。。。。骂了好多人。。。。。。骂天骂地谁他都骂。。。。。”小兵的声音立马就有些发虚。
后来大家感叹几句,打发小兵走了,也就散了。没人发火生气,也没人吵吵嚷嚷,难得的平静。慕容冲把这件事告诉清河的时候,她没哭没闹,只是拢了拢外衣,垂着头久久没有讲话。
就这样,慕容令死的一干二净,举国上下恐怕在一天之内就能将他忘记。慕容垂说的对,他早就不是燕国的贵族了。而今长子终于死去,他慕容垂也只能在将军府里对着王猛赠的那一方镇纸默默发呆,什么做不了,屈身秦国,连儿子的一个衣冠冢也不敢立。
慕容垂的另外几个儿子整日在家看着父亲沉默不语,能做的事情除了等还是等。到底等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也许是等慕容垂慢慢的平复伤痛,也许是等一些其他的大事发生好让慕容垂有事可做。
苻坚当然没有让他们白等。朝堂之上正襟危坐,清清嗓子朗声道:“燕国僵化腐朽,朕有意并吞,年前之战丞相做的极好。到如今,兵士已经整休妥当,朕觉得,时机到了——王猛!”
“臣在。”王猛往右迈了一步,用同样洪亮的声音回答。在他正后方的慕容垂猛然反应过来。
“朕命你同杨安、张蚝、邓羌等十将,率步骑六万,伐慕容暐。”
犹如晴天霹雳。
慕容垂抬头想要说点什么,恰好撞上苻坚探寻的目光,他听见苻坚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了,慕容将军也一同去,正好可为乡导。退朝吧。”苻坚说完一甩袍子朝后边走,头上亮闪闪的毓珠晃动,留下殿里一群大臣窃窃私语,和一个冷汗浸了全身的慕容垂。
“贤弟,你我一道,必能打个胜仗。”前方的王猛转过来笑盈盈对慕容垂说,刻意忽略了他明显不太对头的脸色。“——啊?哦对对,必能,必能。”慕容垂有些语无伦次。他看着满殿的人隐隐兴奋的模样,想起年前慕容令朝他发的那顿火。慕容令的那种心情,他竟到今日才明白,不禁顿生沧桑之感,那可是儿子的一条命啊。
待慕容垂迈进自家府邸,现在的长子慕容宝领着其他人早在大堂等他,见他回来,慕容宝迅速迎上去问:“父亲,陛下可是决定开战了么?”
果然,宫里传旨太监的速度要比自己的马车快的多。慕容垂苦笑两声点了点头。众人互相看看彼此,表情说不出的复杂,只有慕容麟慢慢往前挪了一小步,看着他父亲,斟酌两下问出口:“这件事儿,可要派人往东边去说?”
身在长安,他们身份又敏感,燕,邺这些字眼能避开就避开。大家只消知道,东边儿有个地方叫邺城,便足以。慕容垂听了这话,扭头直直盯着他,眼前的少年白皙瘦削,穿着汉人的衣裳,梳着汉人的发髻,仍旧不过是一副少年模样,微微低着头,瞧着恭谦温顺。慕容垂缓缓吐了一口气,一手搭上他的肩:“你这是想通敌?”
剩下的几位少爷公子听完这话很是整齐的噗通跪下,成律带着几个婢女端着茶水进来,抬头便是这样的场景,来不及多想便也急急跪下。一时间整个屋子站着的人只有慕容垂,和被他握着肩动不了的慕容麟。慕容垂看着面前人因为痛而憋红了的耳朵尖,没说什么,只是手上暗暗松了力道。肩上力量一撤,慕容麟立刻就跪了下去,叩着头说:“儿子知错!我等必率军相助,我军必能凯旋而归!”
“我等必率军相助,我军必能凯旋而归!”一屋子的人跟着呼号,气势是有,只是不晓得是否真心。其实本不怨他们,惦念故人是人之常情,何况是现在这般要命的时候。慕容垂自己也知道这个理,奈何屈于人下不得不这么做。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没有什么表情,转身往里面走。
出征那日,一轮红日高悬,猛烈阳光照遍整整六万大军。十名将士铠甲铁骑分立阵前,秦王苻坚戴着高高冕旒率文武百官站在殿前。这一仗于他,太过重要。对着气势恢宏的军队,苻坚开口道:“朕亲自送尔等出城。”
于是,皇帝排场的仪仗队,加上后边长长满满的大军,浩浩荡荡走过长安城,走出高远的长安城门,苻坚还嫌不够,像总是不放心一般直送到霸东,在王猛三番几次的阻拦下,终于止步。
那时日头已偏过西边,正是一天之内最热最伤人的时候。举华盖的宫人急急从后边跑上来,停在苻坚马边为他遮阳。被阳光照的几乎睁不开眼的男人紧勒缰绳,头稍稍朝后偏,对王猛用心吩咐:“今日,朕交精兵六万与你,从壶关、上党出潞川,用兵作战讲究一个快字,所谓迅雷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