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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这一个理由,就很够了。
谁都以为他的洁癖胜过一切,但其实他在很多时候都会交给情绪决定,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才是他的行事准则。
任性?或许算是吧,反正他从不在乎会被怎么看待,也从来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管他。
才出城走没多远,便听见打斗声。
眉一扬,不假思索便循声而去,没有考虑过自己受了伤并不适合出手,他碰巧又是个遇事很难不管的人。
打斗声的来源是一群汉子围着一个少年,亮晃晃一柄柄大刀净往要害招呼。
瞧见这种以多欺少的事儿不管被围杀的人究竟是谁他都不会不管,更何况那个人便是不久之前为他包扎伤口的少年?剑,立时出了鞘,飞身跃入战围,转瞬间便已数人倒地,暂时一解少年左右支绌的惨况。
少年回身见是他立时一怔,关注重点很快便移向他的手,立刻皱起眉十分不悦地瞪着那早已松散得乱七八糟的布条,口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出口,一柄大刀砍过来连忙一个矮身避过,几缕被削断的发丝飘扬飞散。
围上来的人数极多,个个训练有素绝非随随便便的鸟合之众。不时又再有人到来加入战斗,不知是有多深重的仇怨竟派出这么多人手来围杀一个少年?一个看起来,年纪应未及弱冠的少年……他没时间思考,杀得一个是一个。
他只知道,他现在要保住这个少年的性命。不顾一切!
少年身手不错,但只会撒些迷药让人倒地的温和手段,实在很难对付这群如狼似虎的汉子;刀光闪烁少年身上早已伤痕无数,神色却依旧从容无惧,只是不住望向他,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虽然相识不深,但他竟觉得自己可以猜得到少年在想什么——少年担心拖累他。
不担心自己会死在这些人刀下,却担心他会被拖累丧命。
很傻,就和那个他不能放任其死去的人一样傻;所以,他更不能让这个少年死!
敌人除之不尽,他却已渐渐感到疲惫,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却也无他法可想。
突然间,一阵寒风,袭卷而过。
被寒风吹过的人,除了他以弄外的全像秋末黄叶一一凋零飘落,接着,他看见了另一个少年——一个让他感到似曾相似却可以肯定自己从没见过的少年。
他所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被晕,并被推向他。
没有多看他一眼,径自一刀一个解决围绕在身旁的人,然后将人逼退,他与昏迷的少年逐渐脱离战圈。
青色衫影飞舞,银白色刀光似从天而降的制裁,没有人能逃得过。
青衫少年的眼很冷,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只有杀气。
锋锐凌利的杀气。
只看一眼,他便确定:这少年是杀手。
杀人无数的杀手。
那么冷、那么静又那么浓的杀气,甚至比他还强烈。
那是实战累积下来的杀气。
那是滴滴鲜血凝成的杀气。
纵然他未曾受伤,若与此人一战,谁胜谁负只怕也难以预料。
少年的刀很快,与他相比不知谁快。他很好奇,但大概短时间内没有机会知道答案——因为他右手的伤。
过没多久少年的身影骤然静止,因为几乎所有的敌人都已倒下。
倒下就是死。
少年不是那种会留活口的人,和他一样只会杀人的招,光瞧一眼少年出手的势子他便可知道。残存的敌人,个个心胆俱寒,要维持着站姿都很勉强,遑论再战。
少年一笑,刀尖挑起斜指,那笑、那刀,都寒得刺骨。「不走?」轻描淡写一句话,仍渗出杀气。
似乎是带头的一个人,不知是否虚张声势,瞪着眼答了话:「技不如人咱们兄弟认裁,但于情于理朋友至少该留下个名儿来,让咱们兄弟回去有个交代。」
「听我自报名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你坚持吗?」冷冷的刀仍未回鞘血色华艳,冷冷的笑仍在唇边冰心冻骨。
嗜血的杀意。
银亮刀锋鲜血一滴一滴即将滴尽,可不知尝够否?
那汉子狠一咬牙,暗叹这趟行动运气不佳。若非方才已在莫霜痕剑下折损太多弟兄,又怎会落得这步田地?死去的人已太多,总是该留些人活着回去报信。躬身一抱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位朋友咱们后会有期。」认命地一挥手,示意撤退。
不到一刻钟人便走得干干净净,躺在地上的尸体也一并带走。
青衫少年沉默着。
在敌人散尽后,终于收刀入鞘,回身探视躺在他身旁犹昏迷不醒的少年。
视线焦点落在少年身上的瞬间杀气不见了,迅速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好象一开始,就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的普通少年。
转变之快令莫霜痕几乎感到讶异,表面上则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当然知道这样的少年不寻常,他却不打算过问。
那不是值得问的事。
「他还好吗?」担忧的眼神扫视少年周身,伤痕虽多所幸都不深。
「轻伤。」简单平淡的回答,是他一贯作风,一如往常地冷漠。和昏迷的少年一样不曾被这种语气吓退,或许是因为青衫少年自己也习惯以这种冷漠态度与人交谈。
伸出手似乎想是摸摸少年看来稚嫩的脸,却还碰着便硬生生顿止。
他注意到了,青衫少年的视线,停留在方才被溅至手上的血迹上。片刻后,强打起精神似地抬头,望向他一身绛衣。「……你呢?」
顺着青衫少年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身体,刺鼻的腥气令他皱眉。「一样。」伤不重,但一身血污很难受。
轻易地看穿他的心意,青衫少年淡淡道:「他的住处不远,可以到那儿净身更衣。他应该快醒了……」动手时刻意放松了力道,应该不会晕太久才是。
缓缓站起身,几番欲言又止。「请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很突然地,留下这句话后倏然转身离去,不等他答话就走,留他在原地有些错愕。
但他并没有怔愣多久,因为昏迷的少年在青衫少年走后便醒了,睁着一双很圆很亮很黑很像婴儿的眼睛,望向他。
眨眨眼环顾四周确定敌人已不在后,一言不发地起身。
找回方才遭受攻击而暂时弃置一旁的药篓,翻出几瓶药及两条干净布巾后朝他伸出手,「手。」一脸灿烂得近乎天真的笑,仿佛不知世间险恶。
他默默伸出右手让少年再次检视他的伤口,知道自己的伤势逞强不得。少年包扎伤口的动作依旧迅速而熟练,随口闲聊着询问他伤势却没有问过半句关于方才的事,那群人是怎么退去的,是不是有谁救了他们,少年一个字也没问,像是已经知道答案。
虽非完全不好奇这两个少年究竟在搞什么鬼?但他也什么都没问。
不问、不答,好象已经都成为习惯,不管是对哪个人。
他唯一问过的,只有少年的名字。
「佟宵练。」
一个和少年似乎出奇地相合的名字。
宵练原是殷代的三柄神剑之一,传闻锋刃亮如日光,可见其影而刀刃无光,月下观视寒气逼人,却会看不清其剑身;被此剑杀者,毫无痛楚之感,并且此剑滴血不沾。
即使顽童持之,亦有可挡千军万马之威能。
但,尽管宵练如此厉害,它却是一柄不杀人的剑。
不是很像吗?佟宵练在遇袭时用迷药放倒敌人的手法相当高明,如果用的不是迷药而是毒药,应是可以毫发无伤全身而退。总是带着满面笑容阳光般灿烂,但在笑容底下的真心是什么?在他记忆中的传闻里,佟宵练是个极富盛名的神医,素与涤觞楼的席家二姑娘齐名。只要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伤者,一律会出手救治,不论伤者是善是恶,甚至对要来刺杀自己——或者曾经——的杀手,也一样。
因为佟家的对头不少,佟宵练救过的人却太多;导致江湖中黑白两道至少七成的人凡事都会冲着佟宵练赏几分薄面,因此产生一句:「欲毁佟家,先折宵练。」
一如当年,守护殷商的那把神剑。
因此近年来,愿接下这椿生意的组织越来越少。
行走江湖,大家多少会讲点道义。
或者,惹不起被佟宵练救过的人,也是相当重要的因素之一。
很多人说佟宵练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伤亡,就和席尘瑛一样;亲眼见过佟宵练后,他却不这么认为。
佟宵练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