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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吴展图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这样的人放松警惕。
吴展图,你已然忘记人心险恶了么。
若非陈尧的出手相救,自己恐怕已血流成河。
但,也不能怪邱槐人。翻了个身,吴展图思绪如麻。毕竟,各为其主,立场自然不同罢了。
只是陈尧又是什么人?
他能以铜板为器,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可为何他甘心被囚禁在这里,适才他义无反顾地救我一命,为了什么?
若是枫国细作,不应该以杀我为目的么?
又究竟是谁,要杀我?
陈尧,我该不该信任?
吴展图头痛起来。心中长叹,相比这般工于心计,倒是战争要来的干脆
14、第十三章 。。。
直接一些。还真是怀念驰骋沙场的日子。
深夜微寒,袭人心头。
吴展图缩成一团紧紧地蜷起身子,那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质疑自己当初的抉择。
他以为他想要的是报复。
然而除了报复,他无疑得到了更多,在圣朝,他的地位至高无上。
甚至连轩辕吟风也要学会察言观色。
吴展图很累,他只觉得重负压满双肩。
他有权有利,可有他究竟得到了什么,半个朝廷的敌人,一辈子的骂名,还是逐渐被乱世磨损殆尽的真心?
夜,未央。
他裹紧被褥,目光透过木栊遥望窗外一勾弯月。
月色惨淡得苍白。此刻的吴展图,再也没有力敌天下的霸气。他只是一个孤独的人。
那一夜他又梦到了他。
梦里,他站在河对岸倚着杨柳对自己微微地笑。眉角眼梢都是淡淡的温柔。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野心之大,唯独吴展图,以及被吴展图手刃的轩辕易。
吴展图站在岸边,遥遥地看他,身子如泥般溶入那深不可测的双眸中。二人久久对视,无言。
然而,他还是转身走了。衣袂飘然,青丝缠绵。背影尤带着一丝不舍与留恋。
吴展图站在原地拼命地喊他的名字,喊得声嘶力竭,可他始终没有转身。
他做的决定,很少有人能改变。
自梦中惊醒,心头如同压着一块巨石,黑压压的夜色中只闻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离离光光间一摸脸,才发现泪水早已流了满面。
突然想起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那也是一年春天,二人站在杨柳旁,与梦境一般默默相对。
吴展图握紧他的手,死命地,执着地。
他笑着抚上吴展图的脸,那抹笑容带着一贯的不在乎。
他似乎对任何事都不在乎。
那时候,若是吴展图能深探一层,便会发现这笑容下无所遁迹的离愁。
“我会回来的。”他说着折下一支杨柳,递给吴展图。遂冷静地抽出手,转身离开。
吴展图悲痛得忘乎所以。见他渐行渐远,才终于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冲上去拦在他面前,气喘呼呼道:“若再有一次选择,你还会走着条路么?”
他眼波一颤,含笑点头:“傻瓜,等我。”
心痛的无可复加。玉枕上的泪水顺着光洁的表面流到床单上,湿了一大片。
吴展图将手摆在胸口用力握紧,埋下头将自己笼在一片黑暗中。
耳边,静无他物,徒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许久,吴展图探出头,目光隔着稀淡月色,投向房间西面墙上悬着的一副字画上。
夜很深,他几乎看不清画纸的内容。
心,却渐渐平定下来。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为你流泪。吴展图作出决定时心痛如刀绞。
但他知道
14、第十三章 。。。
,不论多痛,他都必须放手。
过去的,便该成为过去。
否则,它永远只会阻碍你前进的脚步。
翌日下午,吴展图收到段震鸿八百里加急,夏国由朱厥带领三万大军,对刚刚抵达青云堡的五千名精兵,击鼓宣战。
吴展图即刻进宫面圣,要求立刻领兵救援。
半柱香不到,一名侍卫入殿拜倒,铠胄暗红,惊似鲜血。
他面色苍白地呈上一封密函,翁常在接过递给皇帝。轩辕吟风却不伸手去接。
吴展图夺过密函,一目三行扫视而过。
眉头紧蹙,面目凝重。
轩辕吟风缓缓张口,却只觉自己的声音遥不可及:“战况如何?”
吴展图侧身合上密函,吐出八个字:“五千精兵,全军覆没。”
轩辕吟风似是没听到回话一般,只默默地站在原地。眼神毫无焦距地望着案几。
好久,好久都没有动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改了改~
15
15、第十四章 。。。
朱厥站在军帐前,双手负在身后,阴冷的月色下,他周身的轮廓有些朦胧。
四周,篝火熊熊,红黄色的火焰直冲天际,窜升的火光映在他冷酷的脸上,勾勒出一片明暗。
他冷冷地盯着身前的圣朝士兵,拔出剑果断道:“杀!”
“住手!”军师徐泽蓦地抓住一名夏兵扬起的手,锋利的铁刀“唰”一声在半空中生生顿住。士兵尴尬地望望朱厥又望望徐泽,一时不知该听从谁的指令。
徐泽不松手,脸因为激动而泛红,他焦虑地望着朱厥,顿足道:“将军,降兵不杀啊!”
朱厥轻嗤一声,满脸不屑。不杀他们,那是该好生供养着,还是将他们放回去等他们杀光我们的士兵?
他不喜欢徐泽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军师太婆婆妈妈,做事只顾细枝末节,却往往忽略大局。
朱厥不同,他可以为了一个目的而不择手段,更不用说这区区十几条贱命。
他甚至没有看徐泽一眼,只缓缓开启双唇,唇间吐出的依旧是那个字:“杀——”
手起刀落,冰冷的夜风中,一个个头颅跌落在黄沙中。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所有人的双眼。
“杀死他们!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四周的呐喊声几乎要冲破苍穹。
朱厥微微抿唇。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今的战争拼的便是一股勃发力。若不适当给予一些奖赏,又如何能使士兵们自信满满,奋勇向前?
滴着鲜血的刀,在下一名圣兵面前停住。
朱厥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扫过去,又缓缓移了回来,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个人,与其他人不同。朱厥上下打量着他。此人虽然跪着,脊背却挺得笔直。双眸毫不畏惧地直视朱厥,溅满鲜血的脸上写满浓烈的不屈。
这样的神态,根本不是穷途末路之人凄惨地等待注定的死亡,而是激愤难当的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入沙场。
朱厥身旁,徐泽本避开脸一味摇头。感受到一时的沉寂,他微侧脸,目光落在睢羽宁的脸上。心头有什么被勾起,他蹙眉思索起来。
朱厥笑着做了个手势。夏兵领命舞起大刀。
就算你再不屈不饶,也终结难逃一死。朱厥冷笑着想。任凭你豪气满腔,却偏偏是吴展图的士兵!
疾风掠过铁刃。
手起,刀落。
月色下,寒光乍现。
倏地,天地间扬起一阵阴风,夏兵只觉手中大刀一滞,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如何也动不了半分。
低头一看,只见刀刃处鲜血如雨滴般自这名圣兵的指缝中滚落。他仰着头,毫无畏惧地与自己对视。
他居然徒手截刀!
夏兵只觉浑身一阵战栗,手中的刀差点抓不稳。
圣兵露出一丝嘲笑,生生地夺过大刀,未等他人反应过来,长刀回旋直
15、第十四章 。。。
刺入夏兵胸膛。
未停留半分,长刀猛地抽出。
血,从铠甲与刀的缝隙中射出来,如雨般洒在圣兵的脸上。
这不是圣兵的血,而是夏兵自己的血。
他睁大眼望着胸前的血窟窿,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身后,一名夏兵惊叫一声,如触电般往后一退。
圣兵一不做二不休,提起刀一个跃步直刺朱厥心头。朱厥侧身一避,抽出腰间长剑与他交起手来。
一秒之间,二人已拆招数招。兵刃先交声不绝入耳。
四周围着一圈士兵,个个惊乍地望着圈内相斗的二人,一时间无人上前援手。
朱厥挥动长剑,心头颇惊。他没有想到这个圣兵的武功居然好到如斯田地。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数招下来,他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自己本来就已失先机,再这样下去,只恐败的会是自己。
念至此,宝剑微微一偏,朱厥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来诱敌。
圣兵果然上当,刀在空中回旋